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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惟願他一世無憂

  千城無言以對,只嘟囔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主上好!」


  「看來,你最近是太閑了!」穆寒清幽冷的看了千城一眼,淡聲說:「去大理寺看看,那玉如可死了?」


  「屬下已經探查過了,去到刑房沒多久,就死了!」千城回答道。


  穆寒清放下毛筆問:「這麼快?」


  「大理寺的人剛走,溫嬪娘娘的人便跟過去了,供詞證據一應具全,大理寺的人將結果呈報給皇帝說:在證據面前,玉如畏罪自殺了。」


  「哼,這懸在京都人人心頭的恐慌,也消弭了,高大人破了案,領了賞,雙贏啊!」穆寒清諷刺的說。


  千城擰眉,謹慎的說:「主上,屬下還是覺得,人就在王府!」


  「暗中調查,不要聲張,只是不知有人頂包,那人會不會沉寂一段時間?」穆寒清始終擔心,這人別有目的。


  千城也擔心:「那人這樣絞盡腦汁的嫁禍給葉靈兮,不會輕易罷手的……誰?」


  千城忽然停止說話,殺氣凜凜的看著門外,渾身都出於備戰狀態。


  「香芹求見殿下!」門外傳來香芹的聲音。


  穆寒清與千城互看一眼,眼中皆有疑惑,卻不知這香芹到底是故意還是巧合?卻又是為何事而來!


  「進!」穆寒清淡聲道。


  香芹一走進門,便跪在地上祈求穆寒清:「殿下,香芹求求您,就算再喜歡大小姐,也不要在我家小姐面前這般恩愛,殿下這是在往我家小姐身上捅刀子呢!」


  「本王要做什麼事情,想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主僕二人牽制?」穆寒清的語氣寒涼,還帶著殺氣。


  香芹見穆寒清動怒,連忙磕頭謝罪:「殿下您不要生氣,這事與小姐無光,是奴婢見小姐原本就抑鬱成疾,擔心病情反覆,這才前來求殿下開恩的。」


  「大膽,殿下要做什麼事情,還輪到你多嘴,退下!」千城冷喝一聲,便要將香芹提出去。


  香芹見千城要趕走她,連忙拉著桌子腿哀求道:「殿下,求求您!」


  千城見穆寒清眼底掠過殺氣,連忙提著香芹的衣領將她丟了出去,香芹還要撲上來,卻被千城用身體擋著,千城說:「你當真是不要命了么?」


  「我要我家小姐活著!」香芹很執著,那股子不怕死的勁,讓千城心底劃過一絲不忍。


  「沒人比我更加了解殿下,你越是這樣,王妃的處境越是艱難,你信不信?」千城的話,成功的阻止了香芹。


  香芹抹了抹眼淚,楚楚可憐的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回去,然後不要再來打擾殿下!」千城說完,便回了書房。


  「本王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穆寒清涼聲說。


  千城拱手道:「主上一路護著葉靈兮到現在,眼看著離大日子越來越近,屬下不忍主上功虧一簣!」


  「罰!」穆寒清冷聲說。


  「諾!」千城毫無怨言的走了出去。


  穆寒清一個人坐在書房裡,他有些氣悶的打開抽屜,卻見抽屜裡面靜靜的躺著兩個荷包。


  他將兩個荷包取出來,狠狠的攥成一團,想丟出去,過了許久,也下不去手,又將荷包放在桌案上,見荷包被捏成皺巴巴的模樣,他在掌心凝結出一道銀光,輕輕拂過,那兩個荷包又光潔如新。


  仔細的放在抽屜中收好之後,穆寒清冷聲將千城叫進來:「千城!」


  「主上!」千城外表看上去並無異狀,可臉色卻變得異常蒼白。


  「將這靈仙草送到得月閣去,讓宇馨悄悄給她服下。」穆寒清說完,便將一株草丟在書桌上。


  千城一喜,連忙拿著靈仙草找宇馨去了。


  是夜,魅姬潛入書房,穆寒清正在打坐,魅姬不敢出聲,只好等在原地。


  良久之後,穆寒清睜開雙眼,淡淡的看著魅姬問:「何事?」


  「二皇子異動,可要行動?」魅姬問。


  穆寒清從軟榻上走下來,坐在桌案前,魅姬見狀,連忙給穆寒清倒了一杯清茶。


  「他那邊鬧得還不夠大,還不足以讓寒食皇帝對他動殺心,還是再等等吧?」穆寒清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魅姬拱手道:「那,屬下再去監視!」


  「二皇子那邊,交給別人,你的任務是雲暘!」


  雲暘?


  魅姬挑眉,不敢置信的問:「雲暘的嫌疑不是已經解除了么,為何還要監視他?」


  「覬覦本王東西的人,都是敵人!」穆寒清說著,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茶盞便成了粉末!


  呃!

  魅姬領命道:「魅姬定幸不辱命!」


  雲家錢莊後院。


  雲暘正在經手一樁古董陰沉木手串,可今日他心緒難平,竟無法辨別真偽。


  「掌柜,你去與客人說,讓他明日再來。」雲暘將手串放下,捻著眉心疲憊的說。


  掌柜的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雲暘,擔憂的問:「大少爺,可要去給您請個大夫?」


  「他這病,大夫可醫不好!」一陣香風飄過,緊接著便有紅衣一閃,不過片刻功夫,魅姬已經穩穩的坐在雲暘對面。


  看見魅姬,雲暘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姑娘這不請自來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雲暘冷聲道。


  魅姬捧著臉斜睨著雲暘,也不說話。


  掌柜的見狀,笑得一臉曖昧的說:「大少爺還是快些將手頭這樁買賣處理了,才不辜負人家姑娘久等的情義啊!」


  「什麼情義,胡說什麼,告訴這位客人,今日這寶,本少爺掌不了,他若是明日還有興趣,那便明日再來!」雲暘老臉一熱,便要將掌柜的轟出去。


  喲!

  魅姬嬌媚的笑說著:「看來是是真病得不輕呀,這上等的金絲楠木陰沉木手串都不要了!」


  「你懂?」雲暘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魅姬抬手,手腕上竟有一串與雲暘手中手串一模一樣的。


  「我不懂,但是這陰沉木帶有如此異香的,除了我手中這串,天下就你手中那一串,說起來,他們還是一對呢?」魅姬故意說得很曖昧,還用輕佻的眼神看雲暘。


  雲暘擰眉,不悅的看著魅姬,真不知她何時就腦子壞了,又開始胡亂撩人!


  可是,被魅姬這樣一鬧,他紛亂的思緒,竟奇異的平靜下來。


  「確如姑娘所言,這金絲楠木外黑內黃,紋理分明,質地勻稱,能達到這種色澤,至少要在淤泥或地下深埋四千年以上,才能有如此顏色,最重要的是,這香味脾人心肺,卻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雲暘說罷,將手串放在桌案上,對掌柜的說:「你去與他談,只要不超過我們的底價就成。」


  「諾!」掌柜的領命離去。


  雲暘神色複雜的看著魅姬,魅姬卻不以為意的捧著臉,把玩那手串。


  片刻之後,魅姬將手串放在雲暘手中,慎重的說:「雲公子,這手串可遇不可求,留在身邊,或能替你擋災!」


  「姑娘還會算命?」雲暘挑眉看著魅姬。


  魅姬站起身來,妖嬈的整理了一下雲鬢,而後觸不及防的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雲暘說:「信不信由你,還有有些東西既然碰不得,那便不要去碰,小心惹禍上身。」


  言落,魅姬扭腰款步的離開。


  雲暘眸色沉沉的看著魅姬離開的窈窕背影,將那手串緊緊的握在手中。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


  午後,七王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穆寒清不在府上,溫嬪又領著青禾去寺廟拜佛了,王府之中,只有靈兮與葉景依兩人在。


  「王妃,端河王爺來了,王爺跟溫嬪娘娘都不在府中,端河王爺便說要請王妃過去一敘?」管家躬身對靈兮說。


  靈兮淡然勾唇,微笑著說:「沒關係,我去吧!」


  靈兮很清楚,這位端河王爺會趁這個時間來,定是算準了王府只有靈兮在。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很是惆悵,一身白衣勝雪的靈兮在宇馨的陪伴下,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從迴廊那頭走過來。


  這頭的廳堂里,穆端河靜靜的看著雨中撐傘而來的靈兮,輕佻的吹著口哨說:「沒想到,這女人越來越有韻致,老七挑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靈兮走到前廳,宇馨輕輕替她拍去落在她頭髮上的雨水,然後將雨傘放在角落之中。


  「見過端河王爺!」靈兮對這端河王爺素無好感,但禮數依舊周全。


  穆端河輕笑了聲,朗聲道:「白衣勝雪傘如血,秋風瑟瑟雨如絲。誰憐東廂皎皎月,半是凄苦半是寒。」


  「宇馨,端河王爺覺得凄苦覺得寒,將火盆推過去些,這寒涼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靈兮笑著說。


  宇馨聽了靈兮的話,抿著唇將碳火推過去了些,屈膝道:「這樣,端河王爺可覺得暖和了些?」


  原本穆端河只是想嘲笑靈兮這箇舊人,過門沒幾個月就被穆寒清冷落了,可沒想到,這小丫頭談笑之間,竟將他也扯進去了。


  「哈哈哈,七王妃真是爽快,卻如你所言,你我境遇差不多,都是凄苦的人啊!」穆端河怒極反笑。


  靈兮也笑,她問:「好好的說天氣,王爺怎麼說到身世去了,再說了即便是說身世,那我與端河王爺也是不能比的,王爺是陛下的愛子,是龍嗣,靈兮不過浮萍,哪裡能比?」


  「好樣的,原當她是個小女子,卻沒想到,原來竟是個小狐狸!」穆端河危險的眯起狹長的鳳眸,看向靈兮的眼神帶著絲絲寒氣。


  靈兮低著頭,假意不知他敵意。


  穆端河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感覺很是不妙,也不在與靈兮拐彎抹角,他直視靈兮道:「今日,本王是特意來找你的。」


  「靈兮除了會些醫術,便身無長物,端河王爺找我,卻不知是為了看病,還是求葯?」靈兮依舊笑得雲淡風輕。


  穆端河也笑,他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玦,不疾不徐的說:「我找你,既不求醫,也不問葯,我問的,是情!」


  問情?


  宇馨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一把將靈兮拉到身後,呲著牙,冷聲道:「王妃是我家王爺的,你找王妃問的哪門子的情?」


  呵呵!


  穆端河大笑一聲說:「姑娘誤會了,屬於你家王爺的,誰也搶不走,可是不屬於他的,就說不定了喲!」


  靈兮眼神一凜,但是卻輕輕淺淺的笑說:「這王府之中,還有誰是不屬於王爺的么?」


  「方便的話,本王想與你單獨聊聊!」穆端河原本還含著笑意的臉,瞬間沉若寒冰。


  靈兮卻不懼他,淡聲道:「靈兮已做人婦,怎能與男子獨處一室,難道端河王爺不知,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的道理么?」


  「若我說的,與你的身世有關呢?」穆端河得意的看著靈兮。


  靈兮心頭已然方寸大亂,可面上卻絲毫不表現出來。


  「靈兮卻不知,自己竟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世?」作為太傅府的三小姐,她的身世,也確實是沒什麼秘密,唯一的秘密,就是……


  「若我說,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呢?」這,又當如何?


  靈兮沉默了!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母親的事情,陰差陽錯之中,更是發現母親有可能是被害死的,這對她而言,無疑是有巨大的吸引力的。


  看見靈兮沉默,宇馨很著急,她扯了扯靈兮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被穆端河誘惑。


  可靈兮只淡淡的看了宇馨一眼,卻並未表態,為此穆端河得意的笑了!


  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


  「端河王爺,我母親很早以前便已經故去,她又有什麼好說的,您真是愛說笑!」靈兮最後還是開口,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不是穆端河期待的。


  他冷幽幽的看著靈兮,恨聲道:「葉靈兮,你在顧慮什麼?是怕這賤丫頭告訴穆寒清么?」


  「靈兮不知王爺何意!」


  「哼,你儘管繼續裝下去吧,穆寒清待你如何,你難道心裡一點數都沒有么,他若真愛你,又怎麼捨得將葉景依這條毒蛇放到你榻前來,他若真愛你,為何又不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他若真的愛你,為何你嫁到七王府數月光景,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穆端河的每一個問題都如此尖銳,尖銳得讓靈兮措手不及。


  「端河王爺,不管他待我如何,可他是我的夫,是我的天,我惟願他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絕不會拿刀口對著他!」


  這是靈兮的態度!

  不管穆寒清待她怎樣,但她絕對不會與穆端河這樣蛇蠍心腸的人一起算計他。


  「好一個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好一個痴情女子,好一個蠢女人,本王此生遇人無數,今日倒是見識到了你這樣心靈至純的女子,今日你想不通,本王便給你機會,若是想通了,便去找我,我等著你!」


  言落,穆端河冒著細雨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靈兮問宇馨:「我還有什麼身份?」


  「一個可愛的傻女人!」宇馨回答。


  哎!

  靈兮嘆息,終歸還是為了穆寒清,放棄了這樣好的機會!


  是夜。


  穆寒清回來時,宇馨添油加醋的將靈兮與穆端河見面的場景與他描述了一番,穆寒清一邊批閱公文,一邊聽著,竟一點表情都沒有。


  「主上,葉靈兮對您可真是用情至深了,您就不要與她置氣了好不好?」宇馨趴在桌案前討好穆寒清。


  穆寒清甩了一下手中的毛筆,甩了點點墨汁到宇馨臉上,宇馨不得不退後一步。


  「她竟捨得放棄與穆端河結盟的機會?」穆寒清滿臉的質疑。


  「那是自然!」宇馨肯定的說。


  穆寒清冷笑一聲道:「宇馨,你太天真了,葉靈兮豈是所看見的那般簡單的人物?」


  「主上的意思是……」


  「你在場,她自然是不便與穆端河合作的,日後若是穆端河找她,你便給他們獨處的機會,你且看她,會不會說出這般煽情的話語來!」


  書房外,靈兮的手垂落在身側,一滴清淚從她的臉頰滑落,摔在地上時,砸成了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每一顆都是她的心碎。


  靈兮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一步步離開書房!


  「遭了,葉靈兮在外面!」後知後覺的宇馨炸毛一般的跳起來老高。


  穆寒清又如何不知?


  「出去!」穆寒清只說了一句,但是宇馨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殺氣,嚇得連忙抱頭鼠竄,月下老人不好當啊!


  宇馨離開后,穆寒清獨坐在桌案前,良久之後,他方才提筆,卻在批公文時,在扉頁上寫下一句:惟願他無憂無慮百歲安生不離笑!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后,穆寒清狂怒的將公文撕成粉碎!

  翌日。


  靈兮拖著病體非要出門,門房攔著說:「王爺不許王妃擅自離家,還請王妃……」


  「今日我非要出去呢?」靈兮雖然不怎麼與王府的人打交道,可每吃見到皆是和顏悅色,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冷厲的模樣?

  宇馨對門房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橫加阻攔。


  得了宇馨的命令,門房這才放了靈兮出門。


  走在長街上,靈兮覺得自己這無根的浮萍,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裡?」宇馨問。


  靈兮看了看霧蒙蒙的天空,淡聲說:「我想去同二姐聊聊天!」


  噗!

  「二小姐是能聊天的人么?」宇馨覺得,與葉筱筱聊天,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可架不住靈兮喜歡啊!

  靈兮將顧星魂贈與的令牌掛在腰間,沿著長街一路慢行,等著有人來將她帶走。


  街上一個不起眼的鋪面上,掌柜的一眼便看見了靈兮腰間的令牌,他招來夥計說:「去將那位夫人請進來!」


  夥計跑出來擋在靈兮面前,躬身道:「夫人,我家掌柜的有請!」


  靈兮微微笑道:「煩請小哥帶路!」


  店小二將靈兮帶進門后,掌柜的便接手,對靈兮說:「夫人,請隨我來!」


  靈兮與宇馨跟著掌柜的進入後堂,拐了好幾個彎之後,前面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造型雅緻的院落,雖是中秋,可院中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竟比春日還要妖嬈幾分。


  「少當家,人已經來了!」掌柜的對著對面小屋喊了一聲,便聽到屋裡傳來一聲怪叫,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黑影從裡面竄了出來。


  「王妃小心!」宇馨擋在靈兮面前,謹慎的看著黑影。


  「茶茶,不要調皮!」在黑影要靠近之前,顧星魂及時叫住了。


  那黑影站定,靈兮與宇馨方才看清楚,竟是一隻黑「貓」或是黑「虎」,反正站在宇馨面前,竟差不多同她等高。


  顧星魂走過來,彈了那動物的額頭一記,寵溺道:「你這小東西,連我小姨子都想欺負呀?」


  小東西?

  靈兮與宇馨一陣惡寒!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寵物大貓茶茶,這是我的小姨子葉靈兮,茶茶日後待她客氣些!」顧星魂說完,那茶茶非但沒有客氣,反而呲牙咆哮,像是對靈兮懷有很大的敵意。


  這時,葉筱筱從屋裡走出來,冷冷的橫了茶茶一眼,涼聲道:「再對我妹妹不客氣,我剝了你的毛皮,給顧星魂做墊子用。」


  嗚嗷!


  茶茶被葉筱筱一威脅,立刻收起攻勢,乖乖的縮在角落裡面去了。


  「果……果然都是吃軟怕硬的!」宇馨與顧星魂一同發出感嘆。


  靈兮倒是不介意,她笑著說:「二姐好氣勢啊!」


  「比你怎麼著都要強幾百倍吧!」葉筱筱說完,便拉著靈兮往屋裡走,剛握住靈兮的手腕,她便擰眉道:「葉靈兮,穆寒清不給你飯吃么?」


  靈兮笑:「還好!」


  「看你這個樣子,葉景依很解氣吧?」葉筱筱斜睨著靈兮問。


  靈兮依舊笑:「那可不,這幾日穆寒清夜夜留宿,她春風滿面,我卻面如死灰,這樣的落差都足夠她偷著樂了!」


  「嗯,你還挺有本事!」葉筱筱言不由衷的稱讚靈兮。


  靈兮但笑不語,只深深的看了葉筱筱一眼。


  葉筱筱睨了顧星魂一眼,淡聲道:「廚房不是做了羊蠍子么,讓人帶宇馨去嘗嘗,我記得她最好吃羊肉的!」


  羊肉!


  宇馨點頭道:「對對對,我最喜歡羊肉了,剛才我便聞著香味了。」


  「來人,帶宇馨姑娘去廚房!」顧星魂笑著說。


  待宇馨走後,葉筱筱冷聲問:「讓我支開宇馨,就為了看著我傻笑?」


  「姐夫,有沒有龜息葯?」靈兮笑問顧星魂。


  聽了靈兮的話,顧星魂搖頭如撥浪鼓:「有也不給你,你想害死我!」


  「你覺得,你能騙得過穆寒清?」葉筱筱擰眉問。


  靈兮悵然道:「你們別這樣,我不會逃走的,我只是有別的用途!」


  「不管你有什麼用途,這葯堅決不給!」顧星魂這次意外的堅持。


  靈兮道:「那你告訴我方法,我自己去調配!」


  「不給!」顧星魂斬釘截鐵。


  靈兮看葉筱筱,小聲的說:「二姐,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只有這一次,就求你這一次,我只要藥方,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到你們這裡來!」


  「給她!」葉筱筱看著顧星魂道。


  奇怪的是,一向對葉筱筱有求必應的顧星魂,這次竟搖頭拒絕,他說:「你們這是胡鬧。」


  「你給她葯,今晚我陪你……」葉筱筱說完,臉刷一下便紅了。


  「二姐……」靈兮沒想到,葉筱筱竟能為她犧牲到這個地步。


  可顧星魂卻惱了,他指著大門厲聲說:「把令牌留下,這裡不再歡迎你!」


  葉筱筱錯愕的看著顧星魂,靈兮也錯愕的看著他。


  顧星魂不管不顧,從靈兮手上搶了令牌過來,對茶茶說:「趕她走!」


  「顧星魂,你瘋了!」葉筱筱沒想到,顧星魂為了一顆葯,竟要翻臉到這個程度。


  顧星魂用從未有過的嚴厲眼神看著葉筱筱也葉靈兮道:「你們永遠也不知道,穆寒清是有多可怕!」


  「我知道了,告辭!」靈兮並未責怪顧星魂,她屈膝行禮,而後轉身離開。


  靈兮的腳垮出大門時,顧星魂叫住了她說:「葉靈兮,你別怪我,為了幽門,我不能幫你!」


  「沒關係,只要你待我二姐好,便足夠了!」靈兮回頭笑了笑,而後便朝大門口走去。


  只留下葉筱筱與顧星魂兩人,葉筱筱幽冷的看著顧星魂問:「穆寒清到底是什麼人?」


  「能毀天滅地的人!」顧星魂頹廢的說了一句,見葉筱筱臉色難看,他走過來,拽著她的衣袖說:「筱筱你打我吧,我真的幫不了她!」


  「我打你作甚,你出去吧,這幾天我不想見你!」筱筱說完,便朝內室走去。


  顧星魂嘆了一聲,摸著茶茶的腦袋說:「只有你最清楚對么?」


  嗚嗷!


  茶茶蹭了蹭顧星魂,表示安慰。


  離開后,宇馨問:「你怎麼跟顧星魂吵起來了,你們兩個這樣性格的人,怎麼能夠吵起來的?」


  「我慫恿二姐逃走,他就生氣了!」靈兮笑著說。


  信了你的邪!

  宇馨才不信,可是見靈兮不想說,宇馨也不逼她,反正逼她也沒有用。


  兩人漫無目的在長街上走著,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喲,王妃不是病重了么,怎麼也出來閑逛?」


  哎!

  靈兮與宇馨互看一眼,頗有些無奈的回頭,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穆寒清攬著葉景依的纖腰,葉景依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懷裡,張嬤嬤跟春桃跟在身後,手裡分別提著很多東西。


  「殿下!」靈兮福了福禮,卻並未看穆寒清一眼。


  穆寒清也不理會靈兮,只扶著葉景依的腰問:「要不要去雲外樓坐坐?」


  「嗯,妾身這逛一圈下來,腿都酸了,去坐坐也好!」葉景依笑顏如花的說。


  靈兮心頭緩緩流過一道苦澀,她卻還是強顏歡笑著說:「靈兮告辭!」


  「別呀,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去嘛,想必王妃也沒什麼機會去雲外樓用餐,去見識見識不是更好?」葉景依說完,便扯著穆寒清的衣袖說:「王爺,可否?」


  「宇馨可想去?」穆寒清問宇馨。


  宇馨呲著牙假笑道:「不想!」


  「可我卻有些餓了,不如我們也去?」靈兮笑靨如花的看著穆寒清道。


  穆寒清眸色一涼,森森然的看著靈兮。


  靈兮卻笑著說:「看來,殿下不怎麼歡迎……」


  「既然景依說邀請你,那便一起去吧!」穆寒清倒是要看看,葉靈兮能做出什麼來。


  靈兮頷首道謝,拉著宇馨就跟著一起去了。


  宇馨小聲的問:「你瘋了?」


  「嗯,大抵是吧!」靈兮也不否認。


  宇馨想,她是真瘋了!

  看著穆寒清扶著葉景依進門,靈兮才悠悠的說:「你聽過刮骨療傷么?」


  「聽過,可疼可疼了吧?」宇馨頭皮一麻,隨口便問。


  靈兮笑說:「不疼到極致,又如何獲得新生呢?」


  言落,她深深的呼吸,然後提著裙擺,跟著一起進入雲外樓。


  穆寒清與葉景依落在在東北兩位,靈兮與宇馨到來,自然就落座在西南兩個位置上。


  穆寒清不言,葉景依不語,倒是靈兮與宇馨,談笑風生的說起什麼食物味道極好,什麼食物吃起來最有幸福的感覺。


  葉景依原本是想叫葉靈兮過來看她與穆寒清秀恩愛,搞到最後,沒把她氣著,倒是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氣。


  同樣憋了一肚子氣的人,還有穆寒清。


  靈兮越是笑得明艷艷,他越是想撕下她的面具,讓她在自己面前痛哭……


  可一想到她痛哭的樣子,心底的抽痛,又是怎麼回事?


  穆寒清被矛盾的心情撕扯著,竟一刻都不得安寧。


  而靈兮,始終保持著溫婉的笑容,與宇馨小聲的說著話,她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一絲絲的扣入穆寒清的心底,竟成了揮之不去的烙印。


  千城從外面進來,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詞窮的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有什麼事,說!」穆寒清問。


  千城躬身道:「主上,屬下查到上清師太近日已經回到上清觀。」


  師父回來了?

  靈兮心頭一震,提起裙擺便要走。


  「等等……」穆寒清冷聲叫住靈兮:「沒有本王的允許,擅自出門已經是犯了大忌,如今當著本王的面說走就走,你當七王府是你家的後花園么?」


  「殿下,求你讓我去上清觀!」靈兮祈求。


  穆寒清心裡一半快意,一半不舍,兩種情緒拉扯著,讓他心情極度暴躁,可面上他卻不動聲色,只轉朝葉景依說:「你不是嫌那些藥草礙眼么,都拔了去,想種什麼便種什麼!」


  「真的么,那我可要好好計劃一番,將那園子弄得漂亮些!」葉景依高興的說著,眼神卻不住的瞟靈兮。


  靈兮雖然捨不得那些藥草,可現在她急於想去上清觀,只要穆寒清能讓她去上清觀,拔了藥草又如何?


  「現在,我可以走了么?」靈兮淡聲問。


  「不行!」穆寒清斬釘截鐵的說!


  「殿下還要怎樣?」靈兮臉色慍怒,看向穆寒清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倔強的落寞。


  穆寒清端起熱茶,不疾不徐的說:「不怎樣,就是不想讓你去而已!」


  「你……」他明明知道的,她是有多麼迫切想知道母親的事情,他明明知道的!


  「千城,將王妃請回去,不得踏出得月閣半步!」穆寒清不容商榷的樣子,終於逼得靈兮血氣翻湧,狠狠的吐了一口鮮血。


  穆寒清的眉頭跳了跳,冷冷的看著靈兮說:「死了,也得關在七王府中!」


  「好,那你就將我的屍體帶回去吧!」靈兮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拔下頭上的鮫珠淚,便要往心口扎去。


  穆寒清見狀,連忙伸手去擋。


  可就在穆寒清靠近鮫珠淚時,一道刺眼的銀光乍現,將穆寒清直接彈飛出去,撞到牆上又掉下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千城見狀,厲聲道:「葉靈兮,你找死!」


  宇馨也顧不得靈兮,連忙去查看穆寒清的傷勢。


  靈兮被這一幕嚇傻了,她手中的鮫珠淚滑落在地上,人也跟著跌坐下去。


  葉景依撲上去哭著喊:「殿下,你怎麼了,殿下?」


  「來人,將葉靈兮給我抓起來!」見穆寒清不醒,葉景依厲聲叫到。


  這次,千城沒有阻攔,宇馨也沒有阻攔。


  靈兮被張嬤嬤甩了兩耳光之後,才被她駕著下樓。


  回到七王府後,溫嬪得知靈兮公然下手殺穆寒清,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對管家說:「給我往死里打!」


  「娘娘,這……」


  「你怕?那本宮自己去!」溫嬪說罷,便朝柴房走去。


  途中,溫嬪與葉景依相遇,葉景依扶著溫嬪柔聲道:「娘娘這是要去何處,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你很討厭葉靈兮,對么?」溫嬪問葉景依。


  葉景依沉默不言,溫嬪冷笑道:「你們葉家那點破事,還以為瞞得過本宮?」


  「娘娘我……」


  「若是本宮讓你代勞,教訓葉靈兮,你願是不願?」溫嬪冷幽幽的看著葉景依。


  教訓葉靈兮?

  這一幕,她渴望了多久了,她自然是願意的。


  「娘娘放心,妾身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葉景依陰沉的笑著說。


  溫嬪也笑了,她淡淡的看著葉景依說:「只要不弄死,本宮替你兜著!」


  「諾!」盤桓在葉景依心頭的毒蛇,幽幽的吐著蛇信子,一步步朝靈兮逼近。


  柴房中。


  靈兮被吊在木頭做的十字架子上,雙手雙腳皆被縛。


  見到葉景依與張嬤嬤,靈兮便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可心裡終究還是挂念穆寒清,便問:「他怎麼樣?」


  「輪得到你這賤人管么?」葉景依冷聲說完,便對張嬤嬤說:「張嬤嬤,給她點顏色瞧瞧!」


  「多謝大小姐給老奴這個報仇的機會!」張嬤嬤獰笑著說完,便從暗袋裡取了一排繡花針出來,對靈兮說:「三小姐,得罪了!」


  她抓著靈兮的手指,咬著牙用盡了力氣,將繡花針扎到靈兮的手指甲裡面去。


  啊!

  靈兮疼得大叫一聲,額間瞬間便滾落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可張嬤嬤卻不覺過癮,她說:「人人都說十指連心,隨便動一動,便疼得要命,可奴婢是個認真的人,若是十個手指頭不都動上一動,奴婢這心裡便總是不快活。」


  說著,張嬤嬤又取了一根繡花針扎到靈兮的手指中。


  唔!

  這次,靈兮咬著牙,神色淡然的看著張嬤嬤,笑著說:「你不敢殺我!」


  「呵呵,葉靈兮才這麼兩下就受不住想要求死啊?當初你給我下毒,讓我日日夜夜經受折磨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那麼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中呢?」葉景依見張嬤嬤扎得暢快,忍不住也有了自己動手的慾望。


  她抓著靈兮的手指,狠狠的將針扎進靈兮的手指中,卻不將針頭完全沒入,留下一頭,取出來又扎進去,還在裡面轉了幾圈,才咬牙切齒的說:「葉靈兮,若不是王爺教了這個方法,我竟不知,有這樣解氣呢?」


  是,穆寒清?

  是他!


  靈兮眼裡閃過一抹恨意,她幽幽的說:「他為何不幹脆殺了我?」


  「嗯,聽說你是王爺的藥引子,殺了你豈不是等於殺了王爺,他怎麼可能讓你死?」葉景依獰笑著說。


  哈哈哈哈!


  靈兮仰頭大笑不止的說:「我是他的藥引子,哈哈哈!」


  哈哈哈!

  「是呢,王爺還說,你喜歡他這事,他心裡比誰都要清楚,都要覺得可笑,其實,我也覺得可笑!」說罷,葉景依又往靈兮手指扎了一針。


  一番折磨之後,靈兮的十個手指和腳趾頭上,都扎滿了繡花針,靈兮動一下,便鑽心的疼。


  可是,葉景依卻並未解氣,她淡聲對張嬤嬤說:「你看看你,給人家王妃扎了那麼多針,若是弄死了,怎麼與王爺交代?」


  「那怎麼辦呀,大小姐?」張嬤嬤獰笑著配合葉景依問。


  葉景依笑顏如花的說:「還不去弄些鹽水過來,給你家三小姐好好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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