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各房心思

  「表少爺來了,快請快請!」香芹一聽雲暘來了,便激動得不得了,將手中的事情放下,顛顛的跑去迎接雲暘去了。


  靈兮還很虛弱,她無奈的對宇馨說:「勞煩你去請殿下來,我與表哥不適合獨處一室?」


  看似是為了避嫌,其實靈兮是為了與雲暘單獨說話。


  「哦!」宇馨悻悻的走了出去。


  雲暘來時,明明步履匆匆,可是到靈兮房中之後,他卻克制住了,隔著屏風柔聲問:「靈兮,你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那日的事情,多謝暘表哥了!」


  雲暘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你安心養病便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靈兮知道,太上皇的行蹤是皇家的秘密,雲暘知曉對他而言並不是好事,他迴避也是正常,她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說:「我倒是還想勞煩暘表哥,去替我搜羅幾本有關毒藥的醫書,我這段時間,對毒藥很感興趣。」


  雲暘以為,靈兮是被生活逼迫到無能為力了,可不管怎樣,他不願看到靈兮變成一個陰冷腹黑的人。


  「醫書就是醫書,毒書我可找不來,我讓人搜羅些小玩意倒是可以的。」雲暘道。


  「那就不勞雲公子費心了,靈兮的事情,王府自然有人打理好,雲公子日理萬機,哪能被這等小事耽擱。」穆寒清踩著一地燦爛的陽光走來。


  靈兮有些無奈,她愧疚的看著雲暘,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穆寒清看見雲暘,便像長滿了毒刺一樣,冰冷防備。


  「若真是如此,雲暘倒是放心了,我這表妹,自幼便沒個貼心人照顧,不管嫁到哪裡,只要過得不好,我就是不放心。」


  得,雲暘也被傳染了,說話越發的奇怪!

  靈兮平躺在榻上,忽然倦怠不已,任由兩人夾槍帶棍又嬉皮笑臉的胡謅。


  不知不覺,她竟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待她再醒來時,屋裡已經沒了雲暘和穆寒清的身影,倒是榻前放了好幾口大箱子,裡面姑娘家喜歡的零嘴玩物,稀奇古怪的飾品奇玩,琳琅滿目看得香芹目不暇接。


  「香芹,我怎麼睡著了,暘表哥什麼時候走的?」靈兮問。


  見靈兮醒來,香芹連忙走過來,喜笑顏開的說:「小姐,您看這些好東西都是表少爺送來的,您是不知道,王爺見到這些東西時,一臉要吃人的表情。」


  「我睡了很久么?」靈兮不厭其煩的問。


  這下香芹總算是正視靈兮的問題了,她捂著嘴笑道:「我以前可是不知道小姐您心這麼大,表少爺與王爺為您爭風吃醋,您卻好意思睡著,搞得兩人都尷尬不已,當時那場景,我真是快笑死了。」


  「再瞎說,就掌嘴!」靈兮笑罵。


  香芹知道靈兮心善,不會打她!

  但是香芹知道,靈兮很討厭別人拿雲暘與她打趣,更不喜歡別人用她跟穆寒清打趣,所以乖乖的閉了嘴。


  不多時,穆寒清大步走了進來,一看見那些東西,他的臉即刻便垮了下來。


  靈兮當沒看見,柔聲問:「殿下何事?」


  「沒事!」穆寒清冷冷的說完就要走,走到一半他又轉回來,指著那些箱子說:「你丈夫還沒死。」


  「……」靈兮一臉懵。


  穆寒清咬牙切齒的看著靈兮,惡聲道:「本王不喜歡商人!」


  然後,大步離開靈兮房間。


  靈兮愣愣的看著穆寒清離去的方向,好久才緩過神來,她嘟囔著說:「我又沒讓你喜歡商人。」


  那之後,好幾天穆寒清都沒來看過靈兮,靈兮心裡雖有失落,但是一個人倒也快活,每日逗逗宇馨,再到院子裡面走走,過的好不愜意。


  可是,愜意的日子過了沒幾天,玉如便哭哭滴滴的帶著丫鬟來靈兮這裡訴苦。


  「王妃,您給評評理,您不善管理家事,我幫著打理一下,哪裡礙著她們了,一個個的都爭對我,今天有人到王爺面前說我偷藏銀子,明日有人說我短了她的例錢,最過分的是清清連話都說不出來,竟然讓丫鬟指責我,說我偷了她的金步搖,我呸,我堂堂通州知府的千金,我會稀罕她那支破步搖么?」


  靈兮淡笑著寬慰玉如:「側妃委屈,我也很是慚愧,可是能者多勞么,反正她們也不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被靈兮這樣一堵,玉如也不好意思再哭訴了,想當初,她們每一個人可都是奔著要靈兮的命去的。


  「喲,側妃這是獨自告狀來了,欺負我家小姐口不能言么,玉如側妃最近可沒少往自己的口袋塞銀子!」


  話音剛落,清清的丫鬟便扶著清清走了進來。


  看見靈兮,清清也不見禮,冷冷的看著她,顯然還在記恨靈兮弄啞她。


  「賤婢,本側妃豈是你能詬病的?」玉如縱步上前來,原是想打清清的丫鬟,可清清只剜了她一眼,她便悻悻的住手,不敢再動手。


  靈兮高深莫測的笑看著她二人,誰也不偏幫。


  「側妃這是告狀來了,還是分贓來了?」那丫鬟捂著嘴笑了笑,接著說:「也是,王妃雖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在家中卻不得寵,需要銀子也是正常的,我家小姐說了,若是王妃需要銀子,與奴婢說一聲便是,要多少,奴婢便去取多少。」


  「放肆!」香芹大喝一聲,她話音剛落,宇馨便走上前來,甩了那丫鬟一耳光,將她打得撞到清清身上,清清站立不穩,直接跌倒在地上。


  見狀,玉如勾唇冷笑,一臉難以掩飾的得意。


  靈兮淡淡的看著狼狽的兩人,語氣不厲,卻含著不容置疑的莊重:「清清夫人,日後希望你謹言慎行,即便我不得寵,可我畢竟是王妃,玉如出生再怎麼低賤,她也是側妃,你只是一個夫人,請別忘了。」


  哼!

  清清從地上爬起來,扯了扯那丫鬟的衣袖,丫鬟接著便說:「即便是王妃與側妃,也不能私吞府上的銀錢。」


  「那請清清夫人好好查查去吧?」靈兮絲毫不懼。


  玉如也站出來指著清清說:「清清你欺負我倒也算了,竟連王妃都不放在眼裡,真是大膽!」


  「清清夫人也是為了王府,說錯也不能算錯,只是不分青紅皂白便指責別人貪污卻是不好,若是有證據,夫人便直接去找殿下,相信殿下自會處理!」靈兮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不時的看想玉如。


  玉如的臉色先是得意,接著便是緊張。


  所以,她也未必清白!


  「這是自然!」丫鬟冷聲說完,便扶著清清走出了得月閣。


  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靈兮眼裡閃過一抹瞭然。


  「多謝王妃相助,今日若是沒有王妃相助,賤妾可就麻煩大了。」玉如躬身給靈兮道謝。


  靈兮淡聲說:「不必客氣!」


  「王妃還在病中,妾叨擾多時,這就回去了,還請王妃保重身體!」言落玉如領著丫鬟就走了。


  可那邊玉如剛走,青禾又哭哭啼啼的來了,她不似玉如那般能說會道,來得月閣一坐,便一個人暗自抹眼淚,誰勸都沒用。


  香芹對穆寒清的所有侍妾都沒有好感,勸了兩句無果,便也不勸了,由著她去了。


  靈兮有心無力,只能躺在榻上,眼睜睜看著她哭,宇馨最是看不得這些惺惺作態的人,聽到青禾的哭聲,她恨不能一巴掌呼死她才好,更不可能安慰。


  青禾哭了許久,總算是停了下來。


  這時,靈兮才開口問:「青禾夫人這又是怎麼了?」


  「青禾想求王妃做主。」似說到了傷心處,青禾忍不住又拿手絹壓著眼角,哭得梨花帶雨。


  有時候,靈兮很好奇,像青禾這樣柔弱的女子,深得穆寒清寵愛,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寵愛?


  青禾深得穆寒清寵愛,或許……


  「王妃?」青禾帶著淚痕試探的叫了一聲,靈兮這才回神問:「你請說!」


  「王妃也知道,奴婢打小就隨侍在殿下身邊,他與我關係多少比與其他人要親厚些,以往我沒看出來,可自打您讓側妃當家之後,她便處處與我為難,我……」


  哎!

  又哭上了!


  靈兮無奈道:「那你也應該知道,王爺待我並不親厚,我打小又不懂得操持家務偌大的王府,總要有個女人當家才行,王爺總是讓她幫手,自然有王爺的考量,讓她那管理王府,自然還是最好不過的。」


  靈兮說得委婉,但是拒絕的意思卻很明顯。


  青禾眼裡閃過一抹沉重,低垂著頭說:「奴婢知道了!」


  言落,青禾起身欲走,靈兮叫住她:「等等,坐下喝杯茶吧,你與我說說,她到底是怎麼欺負你的,或許我可以替你與王爺說說。」


  「多謝王妃!」青禾坐了下來。


  靈兮對香芹說:「香芹,我餓了,你替我去取些食物來可好?」


  「諾!」香芹看了青禾一眼,走了出去。


  靈兮又看向宇馨,宇馨不耐煩的說:「好了,我知道了,趕人這麼明顯,你這個兩腿……」


  「勞煩宇馨幫我看著,不要讓有心人偷聽了去喲!」靈兮倒是不以為杵,還笑得十分開懷。


  宇馨翻了個白眼,拿了個水果,就走了出去。


  靈兮從榻上下來,走到桌案前坐下,親自替青禾斟了茶,青禾沒有看見,靈兮的手指沾了白色的粉末,融在給青禾的茶水之中。


  「請喝茶!」靈兮將茶遞給青禾。


  青禾恭敬的接過去,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


  「多喝些吧,你哭傷了嗓子,日後這嬌婉動聽的聲音要是毀了,可就麻煩了。」靈兮勸道。


  「諾!」青禾一聽她的嗓子會壞,嚇得趕緊喝了茶盞中所有的茶。


  靈兮不動聲色,與她閑話了片刻,看她眼神變得獃滯,靈兮才開口問:「夫人可知,殿下身上隱蔽的地方,可有什麼胎記之類的東西?」


  「嗯,有的,殿下的腰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青禾像個傀儡一般,靈兮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靈兮暗自記下,旋即又紅了臉,她要怎麼才能證實這個穆寒清不受那個穆寒清?


  靈兮又倒了一杯茶水給青禾,同樣在茶水中加了些東西,青禾喝下去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怎麼樣,嗓子可好受些了?」靈兮問。


  青禾點頭:「是的,多謝王妃,王妃這樣體貼奴婢,奴婢真是感激不盡。」


  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竟一點都不記得!

  靈兮淡聲道:「同在一個屋檐下,互相照應,總比互相傷害要好,你的事情,我會去勸勸側妃。」


  「多謝王妃!」青禾起身道謝。


  這時香芹剛好端著食物回來,看見青禾道謝,她馬著臉將食物放在桌案上,沒好氣的說:「小姐,您怎麼下榻來了?」


  「哎呀,你看我,光顧著跟王妃訴苦,都忘了王妃大病初癒,真是該死!」美人果然是美人,道歉的樣子都風情萬種。


  靈兮淡笑著說:「我確實有些乏了,那夫人請自便吧?」


  說罷,香芹便扶著靈兮朝床榻走去,而青禾,躬身站在靈兮身後,待靈兮走後,方才離開得月閣。


  下午。


  門房來報,說葉文山又來了。


  這次,靈兮知道怎麼也躲不過,所以她讓門房去請了葉文山。


  生病期間,靈兮清減了許多,現在葉文山一進門,就看到靈兮同紙片人一般斜靠在榻上,氣若遊絲的樣子,顯然比外界傳言的病況還要嚴重。


  「請恕女兒無法起身給父親請安。」即便心裡薄涼一片,可靈兮還是彬彬有禮。


  葉文山深深的看了靈兮兩眼,淡聲到:「你身體虛弱,起不來便起不來,只是你習醫多年,怎麼會病到如此地步,卻不自知呢?」


  「說起這個,倒是要感謝那日依柳郡主與大小姐,兩人想著法的要把我送到刑部去,我去到刑部那夜,就被一個黑衣人打傷,當時我以為沒事,便不曾在意,直到幾日前病發,才知道內臟都出了血,若不是殿下傾盡全力,只怕現在父親看到的,只剩下一具薄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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