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神秘黑袍人
「你們想利用暘表哥對付葉靈兮?」葉景依大吃一驚,復又一喜,現在除了雲暘,葉靈兮還會信任誰呢?
黑袍人笑道:「對,雲公子絞盡腦汁,想要給葉靈兮準備賀禮,卻始終覺得那些俗物配不上葉靈兮,城西的文玩市場,我已經備下厚禮,只要依柳郡主將雲公子帶去,他自會買下個葉靈兮當做賀禮,到時,我們只需冷眼旁觀葉靈兮大婚那日暴斃。」
「好,我這就讓我母親去聯繫依柳郡主!」聽到「葉靈兮暴斃」這幾個字,葉景依便再也無法思考其他的問題,有這些就夠了。
黑袍人露出來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凝結出黑煙,對葉景依說:「這個幾日,還要勞煩葉小姐裝裝樣子,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傷好,待葉靈兮死後,葉小姐只需洗把臉,便能恢復花容月貌。」
言落,那黑袍人瞬間便消失在葉景依面前。
黑袍人離開不久,千城便潛入柴房,卻見葉景依斜躺在被子上,咬著雙手,不許自己伸手去撓臉,狀似很痛苦的樣子。
觀察了許久,千城也不曾發現任何異狀,擔心葉景依早已準備好計謀,他若不在,便無法保護葉靈兮,只好趕緊回了流螢小築。
流螢小築。
一個面容嬌憨,形容嬌俏的女子,站在流螢小築門口。
她梳著一個垂掛髻,頭頂挽著一個蝴蝶結髮髻,兩邊各自簪著兩個毛茸茸的白色毛球,每個毛球上,都有三個黃豆大小的小金玲,走起路來,叮咚作響,煞是好聽。
身穿一件橙色窄袖斜襟上衣,下身穿一件齊腳踝的同色百褶裙,裙擺的每一個褶皺上,都綉著一朵白色的小梅花。
她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趴在門框上往裡偷窺。
千城在暗處看了許久,見她始終保持著賊眉鼠眼的姿態,氣不過便撿了一顆小石子,彈到那橙衣女子的腘窩上,女子嚇得彈跳起來,一個勁往屋裡跑。
「姑娘你找誰?」香芹將有人闖入,便張開手攔下她。
女子指著自己的臉,鬱悶了片刻之後,伸出手捏香芹臉,兇狠地說:「小丫頭,我是……我是王爺派來照顧王妃的。」
她長相討喜,雖然一臉兇相,但是卻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像是與姐妹撒嬌的女子,透著一股憨勁兒。
香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叫什麼名字?」
「宇馨!」女子大聲回答。
香芹一聽女子說自己叫宇馨,便拍著大腿笑得停不下來,她一邊拍著一邊說:「小姐啊,您快出來,這裡來了一位姑娘,非說自己是宇馨!」
「我,我就是宇馨,不許笑不許笑,我超凶的!」宇馨呲著牙叉著腰道。
靈兮出來,剛好就看到那女子軟萌萌說自己很兇的樣子,她忍俊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姑娘是何人,為何要到我這流螢小築?」靈兮雖然笑著,可還是禮數周全的問。
被叫宇馨的小女子一跺腳,不依的說:「我都說了我叫宇馨,我是七殿下派來保護王妃的。」
「姑娘不要動怒,只因我家中有一隻小狗名喚宇馨,我們……」說到宇馨,靈兮便有些悵然。
宇馨聽了靈兮的話,更是怒不可遏的跺腳:「殿下真是壞,他就是欺負我在宮中,以為我不知道,才會給一隻……一隻狗取一個與我一樣的名字,恨!」
見宇馨語氣親昵,靈兮心裡掠過一抹別樣的情緒,竟微微有些苦澀。
這位姑娘,面若桃花,性格討喜,與他那冰山一樣的性子倒是互補……
「葉靈兮,我餓了,我要吃東西!」宇馨動了一下,頭上的金玲發出清脆的叫聲,煞是好聽。
靈兮壓下心頭的苦澀,柔聲對香芹說:「香芹,去替宇馨姑娘備些吃的去!」
宇馨聽說有吃的,便蹦蹦跳跳的跟著香芹一起往廚房走去。
宇馨與香芹剛走,千城就從牆頭跳下來,站在靈兮面前,躬身道:「王妃,葉景依那邊完全沒有動靜,宇馨來了,屬下再去探。」
「不必了,若是今夜真的有人前來搗亂,你只管放進來,待他快得手再動手,爭取讓他人贓並獲。」
靈兮說罷,便淡淡的拿起桌案上的醫書專心的看起來。
千城看了靈兮一眼,心道,這位王妃,總算是要對葉家人出手了么?
是夜,千城與宇馨在流螢小築守了一夜,也不曾見到任何可以人員,倒是東跨院那邊,有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平陽侯府。
翌日。
雲暘剛起身,便聽到門外傳來吵鬧聲,昨夜他與人談生意,在妓館逗留到很晚,喝了許多酒,到此刻都還頭疼。
「雲忠,是誰在外面喧嘩?」雲暘用修長的手指捻著眉心問。
站在門口的雲忠推門進來,躬身道:「回大少爺,是依柳郡主來了!」
「她?」一聽到依柳郡主的名字,雲暘只覺得頭更疼了,他揮揮手對雲忠說:「去,將她攔下,就說我昨夜徹夜未歸。」
砰!
大門被人狠踹了一腳,雲暘避之不及的依柳郡主,身著一套桃紅色窄袖襦裙,叉著腰站在門口,嬌蠻的指著雲暘說:「暘哥哥,他們說你昨夜去如意坊了?」
「郡主!」雲暘躬身給依柳郡主行禮,眉宇間全是不耐之色。
依柳卻好似看不懂雲暘的臉色,走過來勾著雲暘的手說:「暘哥哥,下個月就是我母親生辰,我想送個禮物給母親,你最懂玉器古玩,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郡主,在下俗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要不我讓雲忠陪你去,他跟在我身邊多年,看玉器古玩的眼光不比我差!」雲暘將手臂從依柳郡主的懷裡取出來,眼神如冰。
依柳跺著腳,任性的說:「誰要一個下人陪,暘哥哥要是不陪我,我便去找我父親,我讓我父親陪我去!」
依柳郡主的父親平陽侯,任職戶部,掌管著整個寒食私人商號的運營,雲家近日想在通州再開一家分號,這個時候,若是依柳回去與她父親嚼舌根子,以平陽侯的性子,勢必要假公濟私,從中作梗,以滿足他女兒的私慾。
這也是雲暘討厭,卻始終無法推開依柳郡主的原因!
「郡主既然這般說,那在下便陪郡主走這一趟吧!」雲暘將厭惡的心思隱藏起來,走到衣架子上,拿了衣衫穿好,便領著依柳郡主出門了。
在盛京,要找古玩玉器,首選之地便是城西文玩市場,雖然雲暘家的錢莊有不少別人典當的金銀玉器古玩字畫,可他卻從不想讓依柳踏足他的地方,一點也不想。
所以,他還是帶著依柳郡主去了城西文化市場。
兩人在文化市場挑挑揀揀,看了許久,依柳終於在一家店鋪看中了一面紅珊瑚屏風,那掌柜得知依柳郡主身份,便熱情的拉著依柳去裡間,說裡面還有好些好東西,讓她去掌掌眼。
雲暘不願同依柳一同去看,便一個人在大堂流連。
依柳郡主與掌柜在裡間挑了好幾樣東西,出來時,卻見雲暘手裡提著兩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她不動聲色的睨了那兩個禮盒一眼,而後笑眯眯的對雲暘說:「暘哥哥買了什麼?」
「家裡硯台壞了,剛好看到合適的,便買了一個!」雲暘說罷,淡淡的睨了依柳一眼道:「郡主可挑好了?」
「嗯,挑好了,今日我也耽擱暘哥哥不少時間了,暘哥哥要是忙,便先走吧,我難得出來,想去漱芳齋挑些首飾。」
平日依柳若是糾纏,定會纏著雲暘一整天,雲暘沒想到她今日竟會如此識大體,這麼快就放了他。
他楞了一下,而後拱手道:「那在下便告辭了!」
雲暘走後,依柳那雙桃花眼立刻便充滿了凜冽的風霜,她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掌柜的問:「他買走了么?」
「買走了,多謝郡主相助,為表誠意,我家主人請郡主隨意挑些首飾,當是我家主人的一點心意。」掌柜的躬身道。
依柳高傲的甩了甩頭髮,冷聲道:「本郡主要什麼沒有,才不稀罕你這些小玩意,只要你們能弄死葉靈兮,本郡主便十分開心。」
言落,依柳郡主整理了衣裙,走了出去。
流螢小築。
空守一夜卻毫無收穫的宇馨在院子里打著旋的走來走去,香芹被她轉的頭暈,便拉著她坐下來說:「宇馨姑娘,你能不能消停些?」
「葉景依昨夜沒來,你說是不是發現你二姐給你報信了?」宇馨呲著牙,憤然道。
靈兮給宇馨倒了一杯熱茶,柔聲道:「葉景依在我這裡吃了幾次虧,自然會謹慎許多,你也不要著急,她既然不甘心,就總是會要出手的。」
「你倒是不急,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心有多壞!」宇馨順手抓了一塊糕點咬在口中,當磨牙棒使。
這廂宇馨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張嬤嬤的聲音。
「三小姐早!」張嬤嬤捧著一個錦盒,躬身給靈兮行禮。
靈兮饒有興緻的看了張嬤嬤一眼,然後與宇馨和香芹交換了眼色。
「張嬤嬤有事?」靈兮淡聲道。
張嬤嬤將錦盒放在石桌上,推到靈兮面前道:「這是大夫人送給三小姐的新婚賀禮,大夫人讓奴婢轉告三小姐,不管過去大小姐與三小姐有多少不愉快,可你們畢竟是親姐妹,如今三小姐飛上枝頭,還望日後對大小姐多加照拂。」
「大夫人說笑了,大小姐金枝玉葉,哪裡由得到我照拂?」靈兮連看都沒看禮物一眼,只淡聲說。
張嬤嬤不以為杵,將那錦盒打開,對靈兮說:「這對玉錘是用來擊打穴道的,大夫人知道三小姐素來愛醫道,特意命人用千年古玉打造的,還望三小姐笑納。」
有那麼一瞬間,靈兮忽然想到穆寒清,那人也是這樣,在需要的時候,總是殷勤的樣子。
只是,他比這大夫人要可親一些!
「三小姐可是看不上?」張嬤嬤見靈兮愣神,語氣有些不悅。
靈兮汗顏,怎麼這時間想起穆寒清了?
「張嬤嬤說笑了,大夫人如此有心,是靈兮的榮幸,還請張嬤嬤替靈兮多謝大夫人!」靈兮將那錦盒關上,轉手交給香芹道:「香芹,這是大夫人給的,珍貴無比,好好收著。」
「諾!」香芹會意,拿著錦盒便進屋去了。
靈兮也不在與張嬤嬤客套,拿起書本繼續閱讀,張嬤嬤無話可說,只得告退。
張嬤嬤剛走,宇馨與靈兮同時站起身來,朝屋裡走去。
香芹真欲將那玉錘丟到角落,宇馨見狀,快步走上前去,從香芹手中將玉錘搶下來,拿到鼻子下面努力的嗅。
片刻之後,她將玉錘交給靈兮,靈兮先看了一下成色,然後學著宇馨的樣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玉錘卻在這時被人搶走,接著耳邊便響起一個薄涼的聲音:「你又不是狗,能嗅出什麼味道?」
「怎麼,殿下逃出來了?」靈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穆寒清伸手一把將靈兮拉到懷中,咬牙道:「你似乎很樂於見到我被困在宮中,永遠不要來尋你?」
「殿下……」靈兮俏臉一紅,使勁的推搡著穆寒清,想要從他懷裡出來。
「她們都走了!」穆寒清說罷,舉起那玉錘仔細看了一下,另外一隻手,卻一直摟著靈兮,不曾放手。
靈兮又羞又怒又哭笑不得,只好低聲下氣的求和:「殿下,您可看出這玉有什麼問題?」
「你看出來了?」穆寒清倒也沒有為難靈兮,鬆開手讓靈兮跑了出去。
靈兮站在離穆寒清稍遠的地方,淡聲道:「雖然沒看出來,不過想來也知道,葉江氏不可能這般好心,會真的送我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你錯了,這東西倒是真的價值連城。」穆寒清將玉錘放在手中把玩,挑眉看著靈兮。
靈兮不明所以,遂問:「殿下是說,她真沒目的?」
「目的自然是有的,這是幻玉,出自靈山,也是千金難買的藥材,只是這玉若是帶在身邊,時間久了,便會日夜被噩夢糾纏,久而久之,人會變得瘋癲,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自己都不知道。」穆寒清眼裡透著寒光,欲將那玉錘捏碎。
靈兮見狀,連忙一把抓住穆寒清的手,笑著說:「殿下等等!」
「葉靈兮,你鬼點子倒是不少?」穆寒清斜睨著靈兮。
靈兮嘟囔:「殿下不是不許我受人欺負么?」
見穆寒清擰眉看著她,她一把將那玉錘從穆寒清手中搶回來,穆寒清又搶了過去,他淡聲道:「這幻玉致幻作用很強,即便你收在盒子里,藥效也一樣會釋放出來,我替你保管著,你要時,再給你!」然後不由分說的將玉錘放在懷中。
靈兮不敢公然挑釁穆寒清,只乖乖的退至一旁。
兩人幾日不曾見,眼底皆有暗流涌動,但兩人皆不明白這涌動的暗流,到底代表什麼,只覺得自己有此怪異的情緒,很是糾結。
糾結中,靈兮覺得體內有一股奇怪的熱流,在身體裡面流竄,她抬眼看穆寒清時,眼前的穆寒清就像刷了蜜糖的水晶糕,美味非常。
靈兮伸出粉紅色的小香舌,輕輕的舔了一下乾巴巴的唇,卻見穆寒清正優雅的端著一盞茶,他的薄唇與茶盞貼合在一起時,靈兮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像貓一樣的沿著桌沿爬過來,輕輕的抓著穆寒清的手。
「你作甚?」靈兮忽然的熱情,讓穆寒清心漏了一拍。
可抬眸時,卻見靈兮媚眼如絲的看著他,平素清潤純潔的眸子里,此刻全是迷離。
「葉靈兮……」穆寒清的眸色一黯,喉結上下滾動著,用低沉的嗓音喚了靈兮一聲。
靈兮勾唇,嬌笑著圈住穆寒清的脖子,用從未有過的嬌憨聲音說:「穆寒清,你抱抱我!」
穆寒清忍住心頭竄上來的火,按住靈兮的脈門,咬牙暗道:「該死的,忘記幻玉對葉靈兮有催情作用了!」
「殿下,我冷,抱抱我!」靈兮嘴裡喊著冷,可卻伸手將自己的衣衫扯開,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把將小兜兒的帶子扯斷,以至於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
穆寒清一把推開靈兮,咬牙道:「葉靈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殿下,我難受……」靈兮一邊說,一邊撕扯自己的衣衫,轉眼間便將衣衫褪至腰間,鬆鬆垮垮的掛在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上。
看到這一幕,穆寒清的腦子轟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他雙眸血紅,狠狠的抓著靈兮的手臂說:「葉靈兮,這是你逼我的!」
穆寒清的大手卡在靈兮的腰上,空出來的右手遲疑著,掙扎著,最後還是一把抓住靈兮僅剩的小兜兒,刺啦一聲,靈兮身上的小兜兒應聲而落,如落葉一般飄落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