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鳳棲梧的死期
封歐搖了搖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沒事。」
他仔細的看著鳳棲梧，眼眸閃過一抹擔憂：「你看上去很疲憊，是外面的鬼物太難纏了嗎？」
「不，沒有。」鳳棲梧搖頭笑了笑，活動了下手腕說：「還好，撐得住，只是太久沒有這麼高強度的捉鬼了，所以一時有點換不過來。」
她蹦了蹦身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活力滿滿：「休息一會兒又是一條好漢。」
封歐見此，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輕輕的「嗯」了一聲，道：「其實我很想出去。」
鳳棲梧眼睛微睜：「嗯？」
封歐低沉醇厚的聲音緩緩響起：「但我又怕自己會成為你的負擔，畢竟是鬼節，而陰間的鬼物和陽間的鬼物又不一樣。」
他看著她，幽暗的雙眼如深邃的黑洞，一下吸引了鳳棲梧的全部心神，低低開口：
「棲梧，快點教我練法術好嗎，快點讓我成長起來好嗎，這樣我就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了。」
鳳棲梧神情一滯，聽出了封歐話語里的絲絲不安，她展顏一笑，同樣低低的回道：
「好啊，等鬼節過了我就教你厲害的，你一旦學會了，連厲鬼都打得過！」
封歐放在側邊的手指微動，眼眸一暗，還是不夠。
僅僅只是能夠打敗厲鬼的程度，根本保護不了鳳棲梧。
他近乎貪婪的看著女孩如花般的笑靨，將所有想法全都壓在心底。
心底陰暗的情緒濃烈翻滾著，一股想要將眼前的人兒給壓在身下，永遠禁錮在自己懷裡的欲.望冉冉升起，不想讓她去任何地方，不想讓她經歷任何風雨。
但他做不到，第二次，封歐感覺這麼的挫敗。
從小到大，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做不到」三個字，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直到遇見了鳳棲梧，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井底之蛙。
他焦躁又憂慮，選擇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不想說出來給鳳棲梧帶來困擾，能做的只能是拚命訓練，一步步追上來。
鳳棲梧是他陰暗的心裡唯一一縷陽光。
就算他能力強大到足以保護她，也不捨得折斷她的羽翼禁錮著她。
「封歐，你沒事吧？封歐？」鳳棲梧擔憂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封歐回過神來，抬眸看著她，聲音清冷的說：「嗯，我沒事，你呢，在外面驅鬼還算順利嗎？」
鳳棲梧點了點頭，輕鬆笑了笑：「放心，這種程度的鬼物攔不到我，反倒是別墅里——」
她話語一頓，轉頭看向全身被貼滿黃符，站在正中央的李俊傑，神情劃過一抹凝重，「李俊傑這是怎麼了？」
小肆走到了李俊傑身邊，從上到下仔細的瞧了瞧，忽而眼睛微眯，一把將他額頭上的黃符給撕了下來。
李俊傑眼珠轉了轉，看了下小肆，眼裡劃過一抹哀求。
然而只是一瞬，他的額頭又被貼上了黃符，小肆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說：「目光清明，看來是被一個很高級的鬼物附身了，外貌都沒變化。」
封磊連忙道：「是被人偶靈附身了，他有變化外貌的，當時臉上都冒出了很多條黑紅色的線，不僅臉上有，脖子上也有，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賊恐怖了。」
封磊邊說，邊繪聲繪色的指了出來，圖文並茂。
鳳棲梧走了過去，封歐緊隨其後。
「人偶靈么……你怎麼那麼肯定是人偶靈？」她問道。
「聲音。」封歐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封磊眼睛一亮，「對，我們聽見了李俊傑嘴裡發出了人偶靈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孩子那樣的尖細嗓音，這種聲音我只在人偶靈身上聽到過。」
鳳棲梧認真的掃了眼李俊傑，忽然眼神一凝，注意到了他掛在腰上小熊公仔，伸手攔了攔封歐，往後推了推他。
封歐腳步一頓，逐漸退開，封磊看到了，連忙也跟著跑開，躲得遠遠的。
鳳棲梧眼睛一眯，悠悠道：「人偶靈在人間算是一種比較高級的怨靈了，由暴戾的怨氣凝聚產生，不過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它們必須依附著物體而活。」
「它們沒有實體，靈魂體的狀態也不能像鬼物那樣擁有力量，只有依附在死物上才能發揮實力，人偶靈，人偶……」
鳳棲梧話語一轉，眼神一利，緊緊的盯著某處：「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公仔啊，人偶靈。」
「桀桀桀。」一陣尖細的童音忽然從室內憑空出現，「果然不愧是鳳棲梧，天煞之體的繼承者。」
鳳棲梧勾了勾嘴角，劃過一抹笑意，眼神卻一片冷漠：「過獎，不是我聰明，而是一個大男人腰上掛著個公仔實在太突兀了，下次長點心眼吧，哦，不對——」
她話語一頓，嗤了一聲：「你也沒有下次了。」
「你！」稚嫩一陣憤怒，李俊傑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閃過一抹紅光，貼在他身上的黃符無風晃動了起來，抖得厲害。
鳳棲梧覷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吐出了一個字：「定。」
定身符黃光一閃，將李俊傑身上的那抹紅意全鎮壓了下去。
她活動了下手腕，眼裡滿是勢在必得，冷冷的說：「如果是你全盛狀態下，我沒把握能把你留下來，但你現在都被搞得半殘了，今天就留下來吧！」
她迅速握住腰上掛著的劍，刷的一聲打開，直衝李俊傑腰間掛著的公仔戳去。
「啪」的一聲，公仔在劍戳過來的時候就掉在了地上，躲過了這一擊，小熊速度快的飛起，直接貼在了李俊傑身上。
鳳棲梧冷哼了一聲，眼裡一片冰冷：「真當我不敢殺人？」
劍一收勢，又往李俊傑的腿上戳去，公仔連忙換了一個位置，劍尖差一點點就戳進了李俊傑的皮膚，再次一收，往人偶靈戳去。
兩人以李俊傑的身體展開博弈，稍有不慎，李俊傑就會被鳳棲梧誤傷，添幾道口子無所謂，最怕就是缺肢斷腿啊。
封磊在一旁看著，都不由默默替李俊傑捏一把汗。
封歐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眼神卻緊緊的盯著鳳棲梧。
唯有小肆一臉淡定悠閑，竟然是走到沙發邊做著，拿起一顆蘋果吃了起來。
「放心吧，不出一分鐘，師姐就能搞定那隻公仔。」小肆胸有成竹的說道。
封磊轉頭看了看他，想要問些什麼，結果下一秒，客廳里陡然傳來人偶靈的尖叫聲。
封磊立刻看過去，眼睛一瞪，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人偶靈被近乎透明的絲線給捆住了！
「鳳棲梧，你想要這個男人活命，就把我給放了！」公仔嘶吼道，可惜稚嫩的童音加上非常欺騙性的外表讓人一點都不覺得恐怖。
李俊傑裸露在外的皮膚又泛起了一抹紅光，鳳棲梧眼神一冷，吐出了一個字：「定！」
黃符一陣閃爍，繼續將紅光給鎮壓下去。
她看向人偶靈，面無表情的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本由人的怨念而生，創造你出來的為人，又何必反過來害人呢，消失吧。」
話語一落，纏在人偶靈身上的細線開始一點點收緊，勒得公仔的身體逐漸扭曲變形。
人偶靈發出一聲痛苦嘶吼：「鳳棲梧，你消滅不了我的，我因怨氣而生，只要人間還存在怨氣，就會有無數個我誕生，你滅的了我一個，卻滅不了無數個！」
「呵呵，你也逃脫不了的，天煞孤星，今日鬼節就是你的死——」
話還沒說完，公仔的身體就徹底被細線給扭的四分五裂炸開了，一縷黑氣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同一時刻，被黃符定住的李俊傑也跟著倒在了地上，封磊愣了愣，連忙跑過去看了看，原來是暈倒了。
「就這麼，完了？」封磊傻傻的問道。
小肆「咯嘣」一聲，咬了一口蘋果下來，朝他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還想要怎麼樣？」
封磊眼睛微睜，邊說邊比劃著動作：「不是，嫂子和人偶靈不應該互相打的天崩地裂，窗戶破碎，鬼哭狼嚎這樣子的嗎？」
「嫂子一招它一招，兩人大戰個三百回合，毫釐之間人偶靈被嫂子抓住了一個破綻，然後一舉擊破，把它滅的個魂飛魄散！」
小肆一臉無語：「……你確定這是打架而不是雜耍嗎？」
封磊伸手撓了撓頭：「但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啊。」
小肆：「所以那才叫電視劇，專門欺騙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白，打個架都要這麼費力，那我們次次出去捉鬼豈不是要被累個半死？」
「棋逢對手才會打的長一點，別人一看就要輸了就會逃走的，人偶靈這種比較特殊的靈物，一般都不會跟我們修道之人作對的，就算打不過它也能逃走。」
「這次之所以不逃走——」小肆話語一頓，有些奇怪的看了封磊一眼，「是因為已經被你們折騰的沒力氣逃走了。」
封磊眼睛一亮，「怎麼說？」
「這個人偶靈跟我交手的時候已經元氣大傷，根本發動不了任何大招了，能力起碼比平常少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鳳棲梧的聲音傳來，看了眼封磊，笑了笑：「可以說，人偶靈有一半是被你滅掉的。」
封磊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懵，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有一半是我殺的……難不成我激發了身體的能力，也要變成像你們這樣，擁有特殊能力了嗎？」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睛一亮，轉頭看向了封歐，有些緊張的問：「表哥，你快幫我看看，我身體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
封歐一臉淡漠。
封磊則一臉興奮：「快點，看看我背後，我的臉，我的腿、手，有沒有什麼傳說中的符文金光閃過啊？看上去是不是特別厲害帥氣！」
封歐仍是一臉淡漠，眼神里隱隱透著絲無語。
「啪」的一聲，小肆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來到了封磊身後，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頭上，鄙視的說：「沒有金光，倒是滿身的慫光清晰可見。」
封磊轉過頭去，沒臉沒皮道：「好歹我也是消滅過半隻怨靈的人，身上肯定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勢呀。」
小肆上下掃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裝逼的氣勢看著挺足的。」
封磊輕咳了一聲，神情有些蔫蔫的：「小肆，你就不能誇我幾句么，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的一無是處？」
小肆愣了愣，轉過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說：「能被我當成兄弟的人，都是天資聰穎的。」
封磊眼睛一亮，這是在間接誇他天賦好？
他立刻湊了上去，「小肆，你看我都能滅掉半隻怨靈，但來來去去就只會一首《正氣歌》，要不你再教幾個招式唄？」
提起修鍊的事情，小肆從不馬虎，慎重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也想教你一些特別陰人，不，陰鬼的招數，但師姐只讓你學《正氣歌》，肯定有她的道理。」
「師姐雖然平常總體武力比不上我，但論眼界和其他東西都要比我好，你聽她的准沒錯。」
小肆拍了拍封磊的肩膀：「加油，好好努力！」
鳳棲梧看著他們兩人打鬧，見到小肆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跟著勾起嘴角笑了笑。
下山這段日子，小肆臉上的笑容可比她在山上看著要多。
封歐看她笑了，清冷的面容也染上了一抹溫度，輕聲問：「還需要出去追鬼嗎？」
鳳棲梧聳了聳肩：「應該不用了，要看後半夜的情況。」
她看著他認真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
另一邊，一棟燈火輝煌的別墅里。
一位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低頭看著一個銅鏡，銅鏡里播放的正是人偶靈被鳳棲梧殺死的畫面。
人偶靈一被殺死，畫面也跟著消失了。
面具人手一揮，銅鏡里又重新播著人偶靈操控著李俊傑，進入別墅里發生的事情。
半晌，面具人忽然抬起頭朝著窗外的天空看了看，詭譎的笑了聲，幽幽道：「開始了。」
「以人偶靈的怨氣為引，喚醒下在她身上的種子，鬼節一到，種子吸取著陰森鬼氣開始發芽，等種子成熟起來開花，就是——」
面具人森然開口：「鳳棲梧的死期！」
話語一落，坐在封歐別墅里的鳳棲梧似有所感，抬起頭看向某處。
她眉頭輕蹙，再次感應過去，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彷彿剛才那抹心悸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別墅里，小肆正和封磊興緻勃勃的聊著天，忽然，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小肆話語一頓，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封磊看見了，下意識躲到了小肆身後去，小聲的問：「小肆，是不是又有鬼找上門來了？」
小肆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封磊兄弟，前不久才信誓旦旦的跟我說要捉鬼驅邪的形象呢？」
他眼裡劃過一抹嫌棄，抖了抖被封磊緊緊抓住的手：「放開，我比你還瘦弱，抱著我你好意思嗎？」
封磊不肯放，覥著臉道：「好意思啊，畢竟你是我大哥啊，是不是，小肆大哥。」
小肆：「……」收的小弟太垃圾了，想要退貨怎麼辦？
他張了張嘴要說些什麼，忽然眉頭一皺，又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這縷香氣味道很淡，遠沒有血氣那麼引人注意，但因為小肆體質特殊，擁有一種近乎妖物的嗅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跟封歐難以察覺被妖物察覺出來的至陽之氣不同，這一次，光是聞到一點香味，就讓小肆有種心慌的感覺，潛藏在血液深處還有種渴望之感。
這……
小肆眼睛微眯，轉頭看向了某處，剛好這時，站在客廳里的鳳棲梧無端感覺有些頭昏，身體晃了晃。
封歐一直注意著鳳棲梧臉上的神色，立刻將她給攬住，連忙問：「棲梧，你哪裡不舒服？」
鳳棲梧眼睛微睜，看著封歐陡然放大的俊臉，炙熱的呼吸都撒在了她的臉上，連忙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凈啊，凈啊……
這姿勢未免也太過親密了。
她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就怕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上封歐的頭。
鳳棲梧扭過頭去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努力讓聲音充滿活力的回道：「我沒事啊，就是忽然感覺有些頭暈罷了，封歐，你放開我吧。」
以往鳳棲梧說的話封歐都會去做，但這次封歐並沒有放手，而是目光擔憂的看著她：「你的臉色很蒼白，真的沒事嗎？」
蒼白？
鳳棲梧愣了愣，可是她真的沒有感覺到哪裡不適啊？
她搖了搖頭，「可能是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邊說，邊用手撐著封歐的肩膀站了起來，結果才剛站穩，又再次感覺到一股眩暈，這不科學！
鳳棲梧身子晃動了一下，封歐把她抱得更緊了，眉頭一擰，臉色嚴峻的說：「你先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紅糖枸杞紅棗。」
鳳棲梧嘴角微抽，這是把她誤認為來姨媽的節奏嗎？
「封歐，真的不用，我沒事的，你——」
「在我眼裡，你身體有任何不舒服都是大事，臉色蒼白，頭暈很有可能是貧血，肝臟失調，氣虛等多種原因造成。」
封歐臉色一沉，聲音清冷的說：「可惜李俊傑暈過去了，不能給你做檢查，我先給你煮點糖水，等他醒來了讓他給你看看。」
鳳棲梧眨了眨眼睛，見封歐一臉嚴肅，默默把李俊傑是外科醫生而不是內科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算了，免得封歐干著急。
小肆走到了鳳棲梧身邊，看了看封歐，語氣微緩的說：「嗯，是該好好的補補血，封先生，麻煩你了。」
封歐神色一頓，有些意外，第一次從小肆話里聽到對他用敬語，淡淡回道：「沒關係。」
他低頭看著鳳棲梧，囑咐了一句：「先躺起來休息一下。」
鳳棲梧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等封歐去到了廚房，小肆再也不維持臉上的神色，神情微變，目光銳利的盯著鳳棲梧，眼神就像X光那樣，將她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鳳棲梧被他這麼一看，心裡莫名有些緊張，隨手拿起了一個抱枕捏了起來，問：「怎麼了嗎？」
小肆眉頭一豎，往前踏出了一步，強勢霸道的拽起了她其中一隻手臂，讓她的手掌露了出來。
看到了她的手掌，小肆眼皮一跳，心裡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過會注意身體，不讓自己太過勞累的嗎，手掌的黑氣都要變成血紅色了！」
鳳棲梧瑟縮了下身子，弱弱的說：「我有注意啊，只是今天日子特殊嘛，所以看上去嚴重了一點，紅色是——」
她話語一頓，這時才反應過來，「紅色？」
她趕緊抽回了手看了看，眉頭一皺，眼裡一片不解：「竟然是紅色？我從來沒有出現過手掌變成紅色的狀況啊！」
封磊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心裡下意識覺得會有大事發生，立刻閉上嘴巴當壁花，悄悄的聽。
鳳棲梧用手使勁兒摩擦著手掌，原本孕育在掌心中的黑氣不知怎麼變成了一團紅氣，詭異的很。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越是摩擦下去，越感覺掌心那團紅氣更紅了，而且看那形狀，有點像是一顆不停跳動的縮小形心臟！
小肆臉色一陣變化，拳頭緊緊攥著。
鳳棲梧越摩擦著手，漂浮在空氣中的那股香氣就越來越濃，讓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將這股花香給完全掠奪。
等等，花香？
小肆眉頭緊皺，倏地低下頭拽起鳳棲梧的手掌狠狠盯著，臉上神色變化不定。
半晌，他問道：「以前戳破手掌的時候，黑氣會有變化嗎？」
鳳棲梧搖了搖頭，「不會，那只是一團氣息，沒有實體，手掌只是氣體依附的媒介罷了，媒介毀了它可以轉移去別的地方。」
小肆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身上的異樣，道：
「你手掌這團血氣散發著一股花香，讓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我不知道鬼物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但香氣再濃一點，妖物聞到了肯定會失控。這很奇怪，以前我從來沒在你身上感受到這股氣息。」
小肆想了想，並指成劍，劃破了鳳棲梧的掌心。
一縷鮮血從她掌心中滲出，底下是白皙如玉的手，在血色的襯托下有股妖異的美感。
血氣一出來，就伴隨著一股異香，這下連鳳棲梧也聞到了。
花香更加濃了，小肆嗅到，身上的力量也跟著一陣翻滾，從血脈深處就渴望著這縷鮮血。
他眉頭一擰，細細感應著，忽然，他心臟重重一跳，臉色大變：「靠，這是引魂花，你什麼時候被下了這種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