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以你是想要左擁右抱？
封磊的手抖得很厲害，感覺自己全身都冒著一股寒意，忽然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嚇得當即打了一個激靈，手中的東西往上一拋。
好在下一秒，人偶娃娃就被鳳棲梧給抓住了，安安穩穩的放在了地上。
封磊轉過頭去，見雷震子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暴躁道：「你剛剛拍我幹什麼？」
雷震子愣了下，「不是你叫我拍你的嗎？」
封磊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我一句話都沒說好嗎？」
雷震子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可你剛剛就是叫了我啊……」
鳳棲梧從背包里里拿出了三支紅燭，「好了，你們別爭了，是這個小女孩覺得你抱著她不舒服，所以叫雷震子拍你的。」
「不是，這裡有什麼小女孩啊？」封磊隨口一說，忽然眼睛一瞪，立刻往後跳了幾步：「等等！你說的不會是、是……」
鳳棲梧頭也不抬的說：「別這麼沒禮貌的指著人家。」
封磊連忙放下了手，左右看了看，躲在了雷震子這個大塊頭身後，緊張的吞了吞喉嚨，手還往雷震子身上擦了擦。
鳳棲梧眼神一凝，兩手併攏，在紅色的燭芯上一劃，紅燭自動燃起了一股火焰。
另外兩支紅燭也同是如此。
她抬頭看了封磊和雷震子一眼，神情嚴肅：「等一會兒看到什麼，都不要驚叫喧嘩，嘴巴給我死死的咬住！」
兩人立刻點頭。
鳳棲梧將目光移到紅燭中間的人偶，念起辟邪咒：「天道畢，三五成，日月具，出窈窈……」
她念咒的聲音很輕，但落在封磊和雷震子耳中，字字在心中乍響。
「……我吉而彼凶。」
最後一字落下，人偶的臉逐漸改變了，從她的兩隻眼睛里，竟然緩緩留下了兩行血淚。
驚的封磊和雷震子互相抓緊對方的手。
鳳棲梧面不改色，又念起了放生咒，「此福已得一切智，催伏一切過萬敵……」
隨著她不停念咒，人偶還動了幾下身子，房間一下變冷了許多。
咒語略長，就要念完的時候，忽然，門被打開了。
一股大風瞬間從門外湧來，將包圍著人偶的紅燭全數熄滅，鳳棲梧念的咒語也被此變故給打斷了。
她眉頭微皺，白皙的小臉綳得緊緊的，手立刻做印對著人偶——「定！」
羅曉夏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一看見地上的人偶，心臟重重一跳，飛快的跑過去狠狠一踩！
人偶立刻被她踩得渾身散架，鳳棲梧受到了反震之力摔倒了在地上。
她惱怒的盯著羅曉夏：「你——」
「嗚！我表弟已經死了，你們還想要他怎麼樣？是不是要把他的屍體從棺材里拿出來，狠狠的鞭屍才能泄掉你們心中的恨意？！」
羅曉夏哭著，咆哮著：「死者為大，你們還想要他怎麼樣？是，他是偷了你們公司的資料，他是違背了良心做了壞事，但他已經死了！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她憤怒的指著鳳棲梧：「你們竟然還找了一個神棍想要把他的魂魄給招回來，讓他連投胎都做不到，你們這樣做，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封歐這時外邊進來，見滿地狼藉，眉頭一皺，出聲詢問：「出了什麼事？」
羅曉夏抬起頭看著他，哽咽的聲音就像貓兒在叫，可憐極了：「封歐，我剛剛在人偶上看見了我的弟弟，他跟我說他對不起你，他已經得到懲罰了，求求你放過他！」
封歐臉色微沉，沒有開口。
鳳棲梧看著他們兩人，忽然輕笑了一聲，從破碎的人偶里撿起了一個東西，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封歐：
「你跟我出來，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羅曉夏眼皮一跳，暗地裡用力捏了捏手，聲音尖銳：「不行！封歐你不要出去，你會被她洗腦的！」
鳳棲梧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信不信由你來決定，不過我敢保證——」
她話語一頓，看向封歐意味深長道：「你要是放棄知道這個消息，絕對會後悔。」
話一說完，她就走出房門，與他擦肩而過。
公寓里，封歐沉默了一會兒，說：「曉夏，你先平靜下情緒，我去了解情況。」
羅曉夏搖了搖頭，剛要說些什麼，下一秒「砰！」的一聲傳來，門就被關上了，她再也看不到封歐。
她的心中微微抽痛，彷彿失去了什麼東西。
鳳棲梧沒有走遠，就站在公寓外的走廊，看著窗外的艷陽。
「你看見了什麼？」男人的聲音極其寡淡。
鳳棲梧眼眸微暗，「一個有思想有生命的凶靈，被困在了人偶里。」
封歐眉頭一皺：「是人偶害死了羅鳴？」
「間接傷害吧，6月9日那天，羅鳴所處的地方加上精神狀態，讓他恰巧從窗戶里看見了人偶的原形，直接被嚇得猝死了過去。」
鳳棲梧轉過身子看向他：「這種人偶盛行於島國，華夏這邊很少能傳進來，想要知道是誰害了羅鳴，就得把送羅鳴人偶的人查出來。」
「你的意思是，送人偶的人不懷好意，羅鳴早就被盯上了？」
她點了點頭，「從人偶擺放的位置來看，羅鳴就算那天沒看見人偶的原型，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偶身上的煞氣所害。」
說到這裡，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們闖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超度人偶，結果你也看到了，人偶破碎，凶靈逃了出去，我還得把凶靈給抓回來超度。」
鳳棲梧微微一笑，碎金色的瞳孔泛起一抹狡黠的光。
「封先生，道家講究因果循環，是你過來讓我調查的，凶靈逃走也是因為你們，我必須得把凶靈抓回來，免得它禍害人間，但這期間所產生的費用，可就得由你來負責了。」
封歐眉頭一挑，深深的看了鳳棲梧一眼。
「可以，我就當做慈善，不過鳳小姐，可別因為我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就把我當冤大頭敲詐了。」
鳳棲梧大手一揮，笑眯眯的開口：「好說好說，怎麼著你現在也是我的老公啊，我怎麼會坑你呢！」
封歐瞥了鳳棲梧一眼，對她這句話的真實性保留很大意見。
轉過身子，門正好被打了開來，羅曉夏和封磊等人一同走了出來。
羅曉夏臉色憔悴，看著鳳棲梧歉意道：「對不起，鳳小姐，封磊什麼都跟我說了，原來我是中了人偶的邪術產生了幻覺，所以才將一切都怪罪在你身上。」
鳳棲梧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沒有關係，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
羅曉夏看了看封歐，又看了看鳳棲梧，小心翼翼的說：「鳳小姐，我能單獨和你聊聊嗎，我想要知道一些關於羅鳴的事。」
她眼睛不一會兒又蓄滿了淚水，「羅鳴從小到大和我相依為命，他出來打拚，我這個當姐姐的沒能教好他，想要管的時候，他又忽然就這麼……」
鳳棲梧看了封歐一眼，遲疑開口：「好吧。」
奢華精緻的咖啡廳，無一處不在散發著暖色調，烘托出高貴寧和的氛圍。
羅曉夏點了一杯藍山，鳳棲梧對咖啡並不感興趣，只要了一杯清水。
羅曉夏掃了鳳棲梧幾眼，笑著開口：「棲梧小姐不用替我省錢，是我約你出來，這下午茶自然由我來請。」
鳳棲梧淡淡道：「不用，我不喜歡喝咖啡。」
「那實在太可惜了。」她臉上掛起一抹遺憾，「封歐喜歡喝咖啡，說起來，我會愛上咖啡也是被他帶起的，要是你也喜歡，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聚在一起品嘗品嘗。」
鳳棲梧不置可否，她做不到羅曉夏那般自然。
一個是封歐的情人，一個是封歐的妻子，再加上封歐，就算三個人都不認識，也會很尷尬吧。
咖啡和水被服務員安靜送上，她抬起杯子輕酌了一口，潤了潤喉開始講正事：「令弟的死我很抱歉，關於他的死你有什麼想——」
「你身上這件衣服，穿的合適嗎？」羅曉夏忽然打斷她的話，猛不丁的問道。
鳳棲梧話語一頓，眼裡透著股疑惑，「還可以。」
羅曉夏輕輕笑出了聲，語氣透著一股炫耀：「這件衣服是我特意叫封歐去芭黎時買給我的，是這一季的夏裝新品，出自大師之手，全球限量一百件的高定禮服。」
「上個月封歐叫我去取，當時我在參加一場活動就沒去拿了，結果後面一直都沒時間去拿，沒想今天從你身上看到了。」
到了現在，鳳棲梧哪還不明白，羅曉夏約她出來，根本不是為了她弟弟，而是為了封歐！
她上下掃了羅曉夏一眼，從別人眼中看見了冷冽的寒意和不屑。
真是有趣。
鳳棲梧嘴角輕勾，慢條斯理的開口：「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衣服，畢竟衣服不是我挑的，而是封歐親自幫我挑的，他說我穿這件會很好看，羅小姐要是想要，等一會兒我回去換下來給你。」
「鳳小姐。」羅曉夏眸光驟冷，「你別想要挑撥我和封歐的關係，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封歐根本不是會說這些話的人！還有，你覺得別人穿過的衣服，我還會要？」
她嫌棄的看了鳳棲梧一眼，眼裡滿是厭惡：
「我約你出來，是為了警告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為封歐和你結婚了，你就能掌控住封歐，你不過是幸運點能碰到他罷了，封歐愛的人是我！」
鳳棲梧眼中的笑意越發深了，她同情羅曉夏和封歐這對戀人，但同情歸同情，卻不代表她容忍別人諷刺，上門威脅。
封歐娶她是迫不得已，她嫁給封歐也是迫不得已，沒有誰比誰高尚。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羅小姐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記憶沒出錯的話，我現在是封歐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一個覬覦別人老公的女人，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
這一句踩到了羅曉夏的痛腳，她倏地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鳳棲梧：「我身份再怎麼不好，也好過你這個天煞孤星，克親克己的道姑，你有什麼資格和封歐在一起！」
鳳棲梧也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這個問題，羅小姐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就憑我能夠碰他啊~」
「你！」羅曉夏用力捏著咖啡杯，胸口上下起伏，心裡有個聲音拚命叫囂著潑她。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很快就平復下情緒，冷哼了一聲：「你想要激怒我，讓我動手打你，然後去封歐那邊裝可憐博同情？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封歐愛的人是我，他不會愛上你的，你別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她重重的將咖啡杯放了下來，高傲的轉身離去。
鳳棲梧看著她的背影，不忘開口：「羅小姐，記得結賬啊，我一個道姑，可吃不起這麼貴的咖啡！」
羅曉夏咬了咬牙，走的更快了，心裡越發恨上了鳳棲梧。
鳳棲梧回到別墅時，看到封歐在客廳里。
男人躺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點膝蓋，整個人透著股慵懶隨性。
他正在打電話，很不巧開的是免提，更不巧的是羅曉夏打來的電話。
「封歐，我可能得罪了鳳小姐，她下午沒有跟我說羅鳴的事情，還一直向我詢問你的喜好，我……」
羅曉夏楚楚可憐的聲音傳來：「我的心好痛，可是我不想你為難，你們現在是夫妻，我沒有資格拒絕她的要求……嗚，封歐，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封歐看了眼鳳棲梧，淡淡開口：「曉夏，爺爺下了死命令，晚上我不能出別墅，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沒等別人回應，他就掛斷了電話。
鳳棲梧走到封歐面前，無所謂的說：「你不用顧忌我，我破壞了你們在一起，羅小姐說我壞話恨我都是正常的，你們打情罵俏也請隨意，只要不在我面前故意炫耀就行了。」
封歐神情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被人說了壞話后，不為自己辯解還反過來體貼別人的人。
他眼睛微眯，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你真體貼。」
鳳棲梧眉頭一挑，「不，我只是想讓自己活得更自在罷了。」
下午她和羅曉夏的溝通並不愉快，現在一想起都覺得心情不好，便道：
「為了我們能夠繼續和諧的相處下去，以後有羅曉夏在的地方我就不出現了，我在的地方也請她不要出現。」
封歐看了看鳳棲梧，還以為她完全沒脾氣，原來後面才是重點。
他道：「如果曉夏在言語上冒犯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曉夏的心腸並不壞，是口硬心軟的那種，她——」
鳳棲梧撇了撇嘴，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有，羅曉夏是怎樣的人我不需要知道，我又不愛她，幹嘛要這麼了解她？」
封歐一時被她噎的啞口無言，眉頭微皺：「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我只是想要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鳳棲梧輕呵了一聲，眼裡劃過一抹涼薄：「不需要，你沒接觸過女人，把一切都想的太天真了。舉個例子吧，你的公司想必也有競爭對手，但那些競爭對手是真的想要和你競爭的嗎？」
沒等封歐回答，鳳棲梧繼續道：「不，或許他們並不想和你撞上，但他們所處的行業和位置，就必須和你的公司競爭，身份造成的對立面，除了與你為敵，他們別無選擇。」
封歐深深的看著她：「你說錯了，如果是在商場，還有一種模式叫做合作共贏。」
鳳棲梧點了點頭，反問：「所以你是想要左擁右抱？左手抓著我右手抓著羅曉夏，共同來伺候你？」
這句話聽得真是刺人，封歐眸色一沉，適時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問：「你肚子餓了嗎？」
鳳棲梧怔愣了一下，話題轉的有些快，容她先緩緩。
封歐站了起來，「我餓了，要是你想吃我順便做多一份。」
鳳棲梧回過神來，眼裡劃過一抹亮光：「吃！」
不吃白不吃啊，能主動問人要不要吃，廚藝想必是拿得出手的吧？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等了半小時，她以為等待自己的是一頓大餐，結果等來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