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論道
「請指教。」李文起身,沉聲的道。
中年人摸了摸鬍鬚,這時道,「你看,我書院在大乾王朝,為什麼這麼多年,可以屹立不倒?」
中年人笑了笑道,「因為我們書院的根基,根本就不在大乾之內,而是上面。」
中年人伸手,指了指天空道,李文抬頭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道,「這麼說來,書院的組織,來源於上元域?」
「這是自然。」
中年人道,「否則,你也太小瞧我們書院了,書院之所以大乾皇室,歷朝歷代都不敢動,可不僅僅只是因為我們源遠流長,而是因為一點,書院來頭太大了!」
李文以真正含,目瞪口呆,關於這一點,李文之前還真的沒有想過。
中年人道,「再有,類似的地方,可不止我書院一家,還有北秋宗。」
「北秋宗一個獨立的門派,為什麼能傲立不倒?因為別人背後,也有上元域的人支撐!」
李文聽傻,想不到這北奉秋的來頭,還可以這麼大的!
「年輕人,聽傻了吧?」中年人一摸鬍鬚,淡淡道,「你的眼界啊,還是太淺了一點,看不到一些重要的東西,大乾王朝在諸國之中,相對弱勢,北涼現在蠢蠢欲動,為什麼又不敢直接翻臉?」
「人在上元域,也有人!」
「我們下元界,打的再天翻地覆,也沒有任何意義,上源於的人一切,一切都要抹平,故而,北涼王看到的,則更為深遠一些。」
「他如此蠢蠢欲動,不過是想再多撈一些好處罷了。」
一番話,李文是聽的目瞪口呆,這中年人之前不說,李文還真的就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被他這麼一講,李文才發覺自己以前的看法,還是太淺顯了啊!
「受教了。」李文一拱手,苦笑的道,被中年人今天這麼一講,李文才有一種幡然明悟的感覺,這會不禁苦笑連連的道。
「好了,多的也不便多說了。」中年人放下茶杯道,「多說無益,現在的你,還是好好修行吧。」說著,中年人就端起茶杯,喝茶道。
「來,陪我下完這一局。」
「……」
從中年人那出來,李文尚且有一些失魂落魄,整個人喃喃著,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李文不問,還就真的不知道,原來什麼叫天外有天!
李文一陣唏噓不已。
回到第三峰,李文吐出一口氣,不禁喃喃的道,「上元域,小元界之上,還有天地。」
「原來如此。」
李文苦笑不已,之前自己的眼界,還真是太淺薄了一點啊,可是爺爺啊爺爺,你留給我這個,算是什麼意思啊。
這鑄劍閣,自己要怎麼去啊。
李文無奈,老爺子這是丟了一個怎樣的問題給自己,那這個鑄劍閣的白株洲老先生,手裡又到底有著什麼?
李文不解,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李牧野想必不會那麼正式的告訴自己。
李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多思無益,李文現在,必須要好好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下了山峰,李文就直奔小符塔而去,小符塔中,可以淬鍊自己的精神力。
李文的符印,已經到三印巔峰了,看看能不能淬鍊到四印!要是淬鍊到四印,那可就是結丹巔峰的力量了!
李文對此心動不已,這要是結成,對於李文而言,那可是多了一張底牌!
進入到小符塔,李文二話不說,就先進了第四層,現在的李文,早已適應了在第四層修鍊了,一進入第四層,李文再一次閉關,安心的修鍊起來。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太多了,李文必須爭分奪秒。
「……」
李文離開中年人那屋子不多久,老者就來了,在李文之前坐下的那個位置坐下,笑了笑道,「怎麼,那小子剛才來了?他來問什麼事了?」
「問上元域的事。」
「哦?」老者吃了一驚,「他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麼,怎麼,你告訴他了?」
「為什麼不?」中年人手裡捏著一枚棋子道,「到了他這個境界,早就該接觸這個層面了。」
「這倒也是。」老者點點頭,「行吧,這個事情你做主,我就不干涉了。」
「他來的時候,問的我是鑄劍閣。」
「鑄劍閣?」老者的表情也逐漸的凝重了起來,「真不得了,這小子是從哪聽來的這個名字?這鑄劍閣在上源於,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了。」
老者喃喃的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中年人一齊點頭。
符塔之中。
李文屏氣凝神,眉心之中,光輝閃爍,一枚符印閃閃發光,正在結印,李文的額頭上,似乎有汗水在滴下來。
李文正在嘗試衝擊四印符印!
四印符印,這是一個相當艱難的過程,放眼天下,整個四印符師,一樣是寥寥無幾。
李文要能走到這一步,足見這一步有多麼之艱難!
只要一步踏入,李文就真的能稱作為符印大師了!
李文雙手結印,而額頭上,還有汗水在流下,三印符印光輝變幻,似乎在向著四印發起衝擊!
第四層閣樓之中,精神力以李文為中心,捲起了一個小小的風暴!
但不多久,這個小小的風暴遽爾散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失敗了……」
李文睜開眼,吐出一口氣,臉色難看,這個符印,怎麼就這麼難!
李文不信邪,伸出手,再一次嘗試,光輝閃爍,但沒多久,就又還是失敗了。
足足嘗試了幾天下來,李文最後不得不無奈的放棄。
「看來這四印,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李文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猛然意識到,之前的自己,似乎太浮躁了一些。
是啊,四印四印,修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李文這段時間,顯得有些太急於求成了。
太急於求成,一定不好。
一念至此,李文決定出去走一走。
從符塔出,李文漫無目的的就在內院里散步,書院李文是不敢出的,在這中州,李文必須處處留心。
走到一處,一座山崖之巔上,李文看到一大樹下有一個青年,這青年長發及腰,穿著一身紅袍,手裡捏著一枚棋子。
見李文登山,他一招手,簡單一個字,「來。」
李文遲疑一下,這會就緩步走上了前,一拱手道,「這位師兄?」李文看了一眼,感覺這人的面龐相當之陌生,李文肯定從來沒見過。
「陪我坐坐吧。」這青年扔下棋子,淡淡的道,眺望著遠處的雲起雲舒,「看師弟的表情,似乎心情煩悶,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李文忍不住苦笑一聲道,「是啊,修行上,遇到了一些瓶頸。」
青年笑了笑道,「遇到瓶頸是很正常的,修行便是一種求道,人在求道的過程中,多有困惑。」
「師弟,反正你也在散心,不如我們就來論論道吧。」
「論道?」
李文沉吟一下,這時束手道,「好,師兄請指教。」
青年一指那遠方道,「修行的本意是什麼?」
「修行的本意?」
李文一沉吟,這師兄這問題,問的那叫一個刁鑽啊,這是直指修行的核心了,李文道,「追求長生?」
「追求長生?」
這青年一陣哈哈大笑的道,「師弟,看你說這話,這麼沒有底氣,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相信這句話吧。」
李文苦笑一聲,「是啊。」
長生長生,古往今來,帝王將相,多少人在追求所謂的長生,但長生,真的存在嗎?
不論是怎樣的修行者,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抔黃土罷了,談什麼長生呢。
再者。
李文用力的捏了捏拳頭,當初李文一意孤行,踏入這個修真之道,那一剎那,李文思考的,可從來不是什麼長生,就是一點,復仇!
李文要親手殺了孔家家主!
李文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師兄,請賜教。」
這青年道,「順心意也。」
「為何修行?每個人對這個問題,均有各自的答案,有的人一心所向,就是長生二字,有的人為了追求力量,有的人為了追求天地至理。」
「其實總結來看,就是三個字,順心意。」
「你是什麼,便是什麼。」
「這……」李文沉吟,師兄這一番話,有些高深了,但李文聽的隱約有些明悟,只見這人又問道,「那我再問你,修真的終極是什麼?」
「修真的終極?」
這個問題,問的李文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就又下了,自古以來,這麼多修真者,一步步逐漸修行,但終極目的是什麼?
李文根本說不上來。
見李文這個瞠目結舌的樣子,這青年就知道李文一定沒有答案了,於是道,「求道也。」
「何為求道?古人云,一命二運三風水,四修陰德五讀書,其中這一命二運三風水,將的是一個人的氣運。」
「至於這三修陰德,可不是指什麼積善行德,說的便是這修行,至於五讀書,一樣,求道也。」
「孔聖人又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此言何解?」
「一個人明悟了大道至理,即便是晚上就死了,也足夠了。」
「所以,長生?」
青年譏笑一聲,徐徐的站了起來,眺望著遠處的風景,李文這時能看到,這個青年的臉上,掛著的是一抹輕視天下之人的冷漠,「孔大聖的說的如此直白了,可笑天下之人,無數人苟活一生,還妄想追求什麼長生。」
「這種人,也配談什麼修真大道?簡直痴人說夢!」
李文呆了呆,今天這一番話,李文可謂是撥雲見霧,豁然開朗一般的感覺,整個人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好像……,真的是這樣!
「每個人的見解各有不同,但這天下,不論做什麼事,哪怕就是讀書,也要時而多想想,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事。」
「否則,一輩子渾渾噩噩,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干。」
李文身子一震,像是被電擊了一般,久久悵然無語,腦海里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被觸及了一樣。
等李文再抬起頭時,卻發現那個青年早不見了身影。
「哎,師兄?」李文忍不住起身,可這邊哪還有他的人。
書院啊書院。
李文不禁苦笑一聲,進這個書院,李文還真是啟發大,收穫無數啊,靜靜一思考,李文似乎就明白過來,剛才那個人是誰了。
恐怕,他就是李覆手!書院那個神秘的排行榜第二人!
今天這一次談話,是未來李文銘記終生的一次,因為從這一天起,李文從之前那種懵懵懂懂,茫然踏上這一條道,而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是他日,李文渡劫飛仙之時,也清楚的記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