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觀鬼相
這個煞氣好險沒把我給撲倒了,更別說那幾個人了。
尤其是色膽包天那個,感覺到了事兒不對,一下就藏到了人後,拿同伴當擋箭牌。
隨著煞氣的增長,這個女人的身影一下就清晰了起來,像是從暗影之中給走了出來一樣,跟那幾個人說的一樣,這個身材,真的沒的挑,該細的細,該圓的圓,面前一截子脖頸白的發光,難怪那個色膽包天的看見這個背影就有了邪念,還真不得不讓人眼前一亮。
我也算見過些美女,可光憑著一個背影就好看成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隨著她越來越清楚,我聞到了一股子很好聞的味道,稍微有點熟悉,像是以前在哪兒聞見過,卻說不上具體什麼味兒,十分清雅,古意盎然的。
「咳咳。」
不早不晚,鍾靈秀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因為屋裡灰塵多嗆的,還是在提醒我什麼。
我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這位姑娘,有話咱們好好說……」
可我這話沒說完,那個身影猛地就把臉給扭過臉了,怒氣沖沖的瞪著我。
早先就聽那幾個人形容了這個女人的長相,早就有心理準備,可一見到了這張臉,我不由自主還是往後退了一步,卧槽,還真有人長得這麼——鬼斧神工的?
眼睛像是上了岸的鯉魚,一臉的肉垂了下來,鼻子歪斜,鼻孔上翻,那一臉的麻坑,跟大旱年間暴露出來的乾涸河床子一樣。
其實平時見到的死人,最多是讓人瘮得慌,還是保持著人形的,可這個女人……已經不怎麼像是個人了。
尤其是這個可怖的臉,跟那個曼妙的身材這麼一對比,簡直是讓人瘮得慌的詭異。
她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咬牙說道:「你也嫌我丑,是不是?」
我連忙說道:「不是,我就是前來調停幫忙……」
「幫什麼忙?」她傲然昂起了自己的臉,說道:「是那個人發誓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的,你是來幫忙說媒,還是幫忙證婚的?」
別說,這話還真是挺堵人的——本來就是色膽包天的那個人,瞎幾把跟人發誓,就算你讓雷公爺裁決,雷公爺也只會裁決立誓不尊的。
「你就是丑,還怕人嫌哇?」那個色膽包天的不愧嘴邊炸了燎泡,這一張嘴是一會兒都不拾閑,又突突起來:「就你這尊容,還想要人跟你徵婚,你這輩子沒見過男人吧?這位李大哥,你快把這個玩意兒給解決了,留著就是個禍害,不知道多少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被她盯上,要倒霉的啊!」
你算個毛線的青年才俊?
她轉臉看著那個色膽包天的,忽然笑了——我是辨認了半天才辨認出來她是在笑:大嘴裂開了一條縫,一臉的肉交錯縱橫,跟要吃人似得:「晚了——誓是你自己法的,倒是時間,我就來接你。」
「接我?」色膽包天的也愣了:「接我幹什麼?」
「這還用問?」他同伴推了他一把:「接你下地跟她作伴!」
那個女人張開大嘴,就大笑了起來,與此同時,我聽得出來,房頂上有點異響,聲音不大對……鍾靈秀他們站的位置,天花板要塌下來了!
我二話沒說,回身就要去推他們,才起了一步,「哄」的一聲,一大片天花板從天而降,轟然要往地上砸。
我拿出三五斬邪,橫著一揮,那些天花板應聲被斬碎,下雨一樣,稀里嘩啦的墜在了地上,撲了那幾個人一身白灰,反應過來,都在呸呸的吐。
再一抬眼,我倒是愣了,鍾靈秀呢?
她身手快的很,不能出什麼事兒吧?
「這呢!你往哪兒看?」
這會兒鍾靈秀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一回頭,好么,她躲在一個柜子後面,身上一點都沒粘上灰。
這個速度,卧槽……她是怎麼到那去的?
我就過去了,只見鍾靈秀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柜子後面的東西。
這個房子年頭可不算短了,看著有點像是解放前的建築風格,能保持這麼多年不倒都很神奇。
而這個大柜子後面,有一排奇怪的花紋。
這花紋像是手繪上去的,奇怪之餘,卻又有點眼熟。
在哪兒看過類似的呢……對了,在十道壁,我看過的鎖魔令,跟這個就很相似!
鎖魔令是用來鎮壓魔的,這東西跟鎖魔令這麼像,難道也是用來鎮壓什麼東西的?
鍾靈秀見我看出來了,就跟我科普:「這種東西,現在用得少了,叫鎖魂令——是有人把那個女人,給鎮在這裡,不許她走的。」
「什麼?」那幾個人一聽就愣了:「鎮在這裡?難不成,是不許她投胎?」
不許靈魂投胎的方法其實挺多的,但是都很缺德,所以一般的先生也並不敢用,只有一些心裡有鬼的敢鋌而走險——比如殺了人,怕對方報復自己的。
可以用鎮魂釘釘住顱骨,也可以用榆樹根扎在屍身上,這兩種我都遇上過。
不過鎖魂令還是第一次看見。
也是……看著那個醜女的衣著打扮,是個古人,大概舊時代興這個。
難不成,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走不了?
有三五斬邪在,那個女人不難對付,但怕就怕其中另有因果,我橫叉一杠子,反而不好,現在最應該弄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要留在這裡不走。
而且,我看得出來,她眼神有點不對——除了憤怒,還有點哀傷。
這個醜女,肯定得有點什麼故事。
我就問那幾個人,房東提過沒有,這個房子出過什麼事兒?
那幾個人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問是問過,不過房東也不清楚,據房東說,這個房子也是他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貪便宜買的,誰知道根本沒法住,眼瞅著跟爛在手裡也差不多,要是他們能把這個邪物給解決了,可以免他們一年房租。
那房東這裡的線索就斷了,還得另查。
不僅這個房子,周圍的房子,也都是老房子,房東不知道,也許街坊鄰居那能打聽出什麼有用的來,這麼尋思著,我就上街上去了。
幾個人正在街角議論紛紛,隔得不近,他們聲音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卞家」「鍾家」幾個字,可見這卞家動靜鬧得挺大,整個行當內都傳開了。
這幾個人說的謹慎,一看來了個我,都默契的閉上了嘴,警惕的看著我:「生面孔啊?」
「看這個氣度做派,別是天師府的吧?」
「防著點好,天師府里沒什麼好東西……」
「哎?」倒是其中一個人看著我,愣了:「你是神相三先生那個關門弟子,李……李什麼來著?」
也巧,是楊巔峰。當初唐珍恬家的事兒,就是他介紹給兔爺的。
接著他就跟周圍的人科普:「他窺天神測李家的!」
剩下幾個人一聽,肅然起敬,連聲說久仰,出身名門又得遇名師,真是個青年才俊。
我讓他們說的怪不好意思的,什麼窺天神測和名師,我是空沾著個名號,到現在也不知道哪個祖宗出名,師父更是連面也沒見過。
我也沒浪費時間,就跟他們打聽凶宅的事情。
楊巔峰一開始不以為然,說我要跑買賣,怎麼捨近求遠,他那有的是買賣給我介紹,而董集本地的買賣嘛,最好還是別粘,兔子不吃窩邊草不說,很有可能就打不到狐狸一身騷,反倒是弄的名聲不好。
我謝了他好意,倒是有個人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說道:「你說的,是那個花痴女鬼?」
怎麼樣,還真有明白的,我就請他跟我細說,那個女鬼什麼來路,怎麼個花痴法。
那人一拍手,說:「問我算是問對了,不瞞你說,我早先窮的時候,也在那地方住過!那個邪物,八輩子沒見過男人,見了男人,就想著帶下去作伴哩。」
幾個人起鬨,問他是不是男人,有女人投懷送抱,先把便宜佔了再說,管她是人是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我有點緊張,怕鍾靈秀聽了生氣,可鍾靈秀似乎都沒拿著這幾個人說的話當回事,反倒是很專心的在看著那個作為穿心煞的大樹。
那人連連擺手,說看身材是有邪念,可你們看見那個臉,保准進入賢者時刻,就說不出這話來了——丑的讓人不知道拿什麼來形容。
這話我倒是也贊同。
可楊巔峰叫囂的最響,說女人嘛,身材好最要緊了,什麼模樣,關上燈都一樣。
那人非說讓楊巔峰自己試試去,楊巔峰借口家裡有母老虎,不然十個八個的都不在話下。
我讓楊巔峰別打岔,繼續問那個知道內情的,知不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其他線索?能找到死因相關就更好了。
那個人仔細想了想,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覺得有個事兒奇怪——那個女人的醜臉,好像有點說頭,沒準她的死,就跟那個臉有關係。
說起來,那個女人的年紀應該不大,不夠三十而亡,統稱早夭鬼,確實比較凶,她又是怎麼死的?
對了,我剛才被醜臉嚇一跳,沒顧的上看她的鬼相,現在一想,確實有點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