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峰迴路轉
既然已經半隻腳邁入了化神境界，秦毅當然不想浪費現在最為巔峰的狀態，準備一鼓作氣。
只是秦毅對於化神境界也不熟悉，只能利用藍惜月的感悟去感知那未知的一切。
身體之中彩焰燃燒，秦毅渾身充斥變幻莫測的能量波動，一伸手，雷雲瞬間翻滾起來，一閉眼，身體之內元嬰脫離而出，傲游天際，宛如精靈一般。
此情此景讓他幾乎要尖嘯起來。
秦毅朝著輪迴谷最深處繼續前進，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天陽國已然是滅國危機的盡頭，不過輪迴谷中詭異的時間流速，使得秦毅現在也還有任性的時間。
輪迴谷處處都有輪迴之境，通過輪迴之境可以看到無數的輪迴信息，領悟輪迴之力，有些晦澀難懂，有些則是一悟就透，這對於個人資質要求也比較高。
不過秦毅最後卻驚愕的發現，這輪迴之境一旦遭遇，幾乎就是不可躲避，也就是說必須要站在那裡看完，否則眼前幻境根本不會消失。
而一旦在輪迴之境中沒有走出來，也就是領悟失敗，那麼身體之中的海量的生命力就會被剝奪，這種剝奪對於金丹境界的武者來說是致命的，一次就是百年甚至數百年光景。
幾天時間之後，秦毅停在盡頭處，面前已經沒有路了，他滿頭白髮，不過頃刻間那白髮又變青絲。
這一路過來秦毅至少遭遇了十多個輪迴之境，大部分雖然都安然通過，不過卻也有少數幾個攔住了秦毅的路，失敗之後生命壽元被奪，頭髮變得蒼白。
然而這麼點生命力對於當前的秦毅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他現在的生命精力宛如一頭遠古巨龍。
「輪迴盡頭悟輪迴，所謂輪迴最後不過大夢一場，看遍三生石，喝了孟婆湯，誰又能記得今生事？一切都不過是重頭再來，命運重歸天道掌控，一切都逃不出那因果。」
秦毅抬頭仰望，終究是嘆息一聲。
忽而，他雙目精芒乍現。
「但是，悟不透命運之道，掌控不了別人的命運，每個人卻有機會緊握自己命運，不管何種逆途都能衝天而起，如那絕世大能，若是想重活一世，直接創造紅塵身，以第二世的狀態重新修鍊，那第二世，或多或少都會有本體的記憶吧？這不就是不入輪迴的手段嗎？」
只要實力強大，連輪迴都能逆轉！
可惜藍惜月沒有看透這其中因果，終究是化道而去。
可那是他的選擇，秦毅作為一個後生無權去干涉什麼。
「湯圓，你究竟是何等存在？我到現在這個境界，依然是半分都看不透。」秦毅喃喃自語。
還有，如同湯圓那等存在為何會找上自己？
而且以秦毅現在的力量回頭去看，那陳舒倩渾身也是疑點重重，那個時候的他實力在地球已然無敵，神念一出籠罩一國，即便是如此都沒有尋到陳舒倩的人影，即便是死了都不會不留痕迹的才對，這件事始終是秦毅的一個心結。
因為當他知道一切之時，才明白陳舒倩對自己的良苦用心，當他想要挽回想要補償的時候，為時已晚。
還有月靈，秦毅最對不起的女人之中，月靈絕對是極其重要的一位，為了讓秦毅度過虛空劍痕劃過的通往修真界的通道，她自願犧牲了自己，化作龐大能量加持給秦毅。
到現在為止，秦毅能夠用來紀念和感受月靈氣味的，只有胸口的那道紋身而已。
月靈雖然說是因為秦毅才誕生的女人，可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有感情的人。
秦毅觀輪迴之境，卻自己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沒有看見，在他丹田之下，一道黑色的靈魂正乘著他神念游散之際，偷偷的攀爬上來，而此時此刻，他的元嬰也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之中，靈神合一，元嬰如夢如幻，近乎進入一種無法言喻的神靈境界。
只是很快，這種現象便消失了，應了一句話，盛極必衰，他現在就是一種衰弱到極致的狀態。
元嬰所有的光芒都消失殆盡，進入泄滯狀態，宛如從神靈墜入平凡，這種狀態讓秦毅一驚，他明明進入了半步化神的境界，渾身力量為何會突然消失？
秦毅握了握拳，上面沒有絲毫光芒綻放，元嬰也調動不了半分，這種情況讓秦毅慌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內視檢查自己的身體。
元嬰沒有損傷，丹田沒有損傷，識海更是沒有任何損傷，全身所有部位都是在巔峰狀態，可他卻實實在在的成了一個凡人，一個沒有法力沒有真元的凡人。
「哈哈哈，蠢貨！化神之前必化凡，這都不知道你還修仙？身體給我吧！」
一道恐怖的聲音猛地竄了出來，聽到這聲音，秦毅本能的警惕，他再熟悉不過，這是飲邪劍共生出來的邪魔靈魂的聲音。
那一瞬間，秦毅半邊臉再次爬滿了密紋，宛如要再次進入邪魔化，只是秦毅的靈魂並未完全被擠入丹田之下，兩者共同待在識海之中，激烈的爭奪身體控制權。
不過有一點對於秦毅來說還算是好好消息，那就是元嬰盛極而衰，進入了泄滯狀態，身體沒有半分真元可以使用，邪魔靈魂也無法喚出飲邪劍。
若是飲邪劍在手，邪魔靈魂瞬間獲得龐大同源力量加持，瞬間就能奪得身體控制權，那個時候，恐怕秦毅將再也沒有機會。
「給我滾開！」邪魔靈魂嘶吼，秦毅的身體也開始扭曲起來，滾在地上，好在另一半屬於自己的靈魂強撐著，不讓身體徹底失去控制。
而兩者爭鋒之下，秦毅模樣十分嚇人，猙獰著臉，掃平了附近一切障礙，地面被龐大恐怖肉體力量轟出一道道巨坑。
這是身體不受控制，暴動之下造成的後果。
「你這扭曲邪惡的玩意，只配待在骯髒的下水道！該滾的是你！」秦毅嘶吼，額頭青筋爆出，將那密紋撐了起來。
不多時，他口中滿是鮮血，這是牙齒咬合力太過恐怖而造成的後果，已經是血肉模糊一片。
秦毅寸步不讓，他明白的很，讓了半步就是深淵。
如果早知道化神之前會經歷這種情況，他絕對不會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衝擊化神境界。
化凡，化神。
不同於元嬰境界有半步元嬰以及初入元嬰之分，所謂的半步化神，實際上就是化凡，這個時候武者所有的力量都會沉寂下去，進入休眠狀態，淪為與普通人無異的存在，沒有任何法力可以動用，比秦毅之前全身真元被封還要凄慘，現在即便是小小的金丹都能殺死他。
「扭曲？邪惡？下水道？我喜歡這些詞。」
「你這身體真是太美味了，沒想到你的天賦居然強橫至此，以後這就是我的身體，縱橫宇內，成為絕世魔帝！」邪魔靈魂發出暢快的聲音，洶湧的邪惡力量湧入，瞬間將秦毅擠入下風，大半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識海。
若是靈魂全部離開識海，將會被驅趕至丹田之下，有了上次的教訓，這邪魔靈魂絕對不會再給秦毅半分希望。
正是因為清楚的明白這一點，秦毅幾乎是耗盡了所有靈魂之力，固守本心，堅如磐石，任由那靈魂被一點點消磨，忍受靈魂缺失痛苦。
「小毅毅……真的是你嗎？這一次……不會還是幻覺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卻是忽然讓得秦毅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瞬，也就是這一瞬，讓得邪魔靈魂大樂，瞬間將秦毅擠出去大部分，只留著一小部分靈魂鎮守神識之內。
而邪魔秦毅也成功取得秦毅身體大部分的控制權。
「這個女人我若是記得沒錯，你對她應該非常有好感吧？你的憤怒就是我力量的來源，你說，她死了，會不會很有趣？」邪魔靈魂發出尖銳的笑聲，讓得秦毅雙目血絲乍現，整個人冒出一股衝天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