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意外
怪不得一定要自己參加這一次的科舉考試，怪不得從前說了那樣奇奇怪怪的話，怪不得提前要給自己慶祝。
其實這一切似乎早就已經有了征兆，隻不過他一直都沒有往那個方麵去想，也並不認為小姑姑會做出這種事情。
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唇角，他臉上的表情竟是比哭還要難看。
“小姑姑，這是為什麽？”
顧卿卿臉上的笑容不變，再開口講話的時候，就仿佛是真的在為他而感到自豪一般。
“什麽為什麽？你這孩子該不會是高興傻了吧？得到的回報永遠與付出成正比，這些日子你的努力，小姑姑都看在眼裏，我為你而感到自豪……”
接下來說的自然就是一些場麵話，而周圍的人似乎也終於是注意到了他們兩個人。在得知了顧以盛就是這一次的狀元以後，紛紛投來了讚歎與驚訝的目光。
顧以盛麵色漲紅的站在原地，周圍那些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
“原來那就是新科狀元，看上去好年輕的樣子。”
“誰說年輕人就不能夠拿狀元了？想來這一次的狀元郎應該是很聰明才對。”
“不愧是顧家的孩子，虎父無犬子，顧將軍如果能夠知道這個消息，想來一定會覺得很驕傲的。”
……
顧以盛眼眶傳來了一股酸澀的感覺，他臉上表情有些難看的望著小姑姑的方向，隻感覺站在那裏的人是那麽的陌生。
確實是自己熟悉的臉，可是做出的事卻與從前不知差了多少。
“小姑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有些艱難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就仿佛是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和力氣，在那一瞬間，他其實想到了很多。
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沒有人能夠比自己更為清楚，先前先生過來教學的時候，他都是想方設法的糊弄過去，甚至在參加考試的時候，有很多地方根本就沒有做答，如果這樣的人能夠成為新科狀元，那麽其他人的努力又算作什麽呢？
“小姑姑，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少年白淨的麵孔，在這一刻看上去竟然是有些猙獰，周圍的人在聽到他憤怒的聲音以後，不約而同的朝著周圍退了退，看向她們的方向時，眼神中都帶上了幾分異樣的神色。
“這是怎麽了？”
“該不會是因為得了狀元，所以高興傻了吧？”
“我看他這樣子可不能算作是高興。”
周圍那些人議論的聲音，讓顧卿卿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看向顧以盛方向的時候，眼眸之中滿滿盡是威脅的神色。
“這孩子就是有些太高興了，我先帶他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家裏人。”
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自己帶來的那幾個皇宮侍衛使了個顏色，喬裝打扮後的幾人毫不猶豫的上前把人給帶走。
顧以盛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體力與成年人自然是有所差距，哪怕是在極力地掙紮著，可依舊是沒能起到什麽效果，就這樣被人半拖半拽的給帶走了。
顧卿卿朝著周圍那些人歉意的笑了笑，在轉身的那一刻，眼眸之中泛著幾分陰冷的神色。
還真是不識相！
另外一邊，蘇挽夏等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這榜上的成績，如果按照蘇子翥一開始所說的話，他的成績應該不錯才對，可是從前看到後，上麵卻依舊沒有自家弟弟的名字。
蘇挽夏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不安與怪異，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洛湛年，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疑惑的開口問道：“這是什麽意思？是因為子翥的成績沒有那些人好嗎？”
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以後似乎又意識到了幾分不妥，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蘇子翥，臉上表情帶著幾分猶豫地開口道：“子翥，你……”
洛湛年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講話，蘇子翥就已經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姐姐不必安慰我，是我技不如人。”
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然，而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著幾分憤怒的感覺。
他並非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會目中無人的看不起周圍那些人，可是當看到這一次狀元郎的名字以後，整個人都是愣在原地，強迫著自己的視線從那上麵轉移。
當初姐夫與自己說那一番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明白，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
默默的垂下眼瞼，遮住了眼眸之中的幾分落魄，他主動朝著蘇挽夏的方向道：“姐姐先前不是與我說過，我能夠取得什麽樣的成績都無所謂嗎？我也覺得入朝為官有些乏味，不想沾染這一身銅臭的味道，姐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即便這條路走不通，但我卻也還有別的選擇。”
老天爺總不會把所有的選項全部都堵死，更何況，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這一天，她心中竟然是有了些許放鬆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之間放鬆，讓他覺得，其實落榜也未必會是什麽壞事。
站在一旁的洛湛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的蘇子翥，少年剛剛到自己的肩膀，然而臉上的表情又帶著些許的執拗，唯獨在看蘇挽夏的時候，才會有著一閃而過的溫和。
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蘇子翥卻先一步抬頭，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對接，洛湛年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幾分懇求。
他其實並不希望姐姐知道這種事情。
既然結局早就已經注定，即便是真的，被姐姐知道了也隻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直都不告訴姐姐，讓她認為自己考試失利，所有的原因全部都出自於自己的身上好了。
洛湛年似乎也並沒有要多嘴的想法，三人站在這裏片刻，終還是他先提出要回去的話。
“我們成績既然已經查完了，那就先回去吧。”
蘇挽夏難得的沒有反駁，她目光沉重的看了一眼蘇子翥的方向，最終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