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交談
洛湛年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
那天晚上兩人商定了以後，次日入宮的時候，他就與太後提起了這件事情，並且約定了時間，打算明天就把蘇挽夏母女二人給接過來見一見太後。
“哀家已經老了，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人，也就隻有你們還這樣惦記著我了。”
或許這也並非是單純的多愁善感，畢竟對於太後而言，皇上去世的事情，對她顯然是有著很大的影響。
現在的身體都已經差到了這種程度，可是卻還依舊每天吃齋念佛，每天都要到佛堂裏麵去跪上一兩個時辰，說是誦經祈禱，他們這些親近的人看在眼裏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有些人注定了會是生命之中的過客，見一麵也就會少一麵。
“最近朝廷之上的局勢可有穩定？”
太後依舊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然而眉眼之間卻是含著些許銳利的深色，她並非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婦道人家，先帝去世的早，並且對後宮知識並不是特別關心，這兩個孩子的教導，都是她一個人撐起來的。
相比之下，洛湛年則是一副有板有眼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般。
“新皇登基，朝廷自然是要動蕩一陣，沒有那麽快安定下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其實並不是隨便說說的，每一個人都需要培養自己的心腹，洛湎風其實也不能例外。
隻不過對於這些事情，他其實並不是特別感興趣，甚至隻要那個人不惹到自己的手上，他甚至都不會在那個人的身上花半點注意力。
“曾經你父皇與你說的那些話，你到現在應該還記得吧？”
在太後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洛湛年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即便嘴上不說，但卻也依舊能夠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些事情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介懷的。
沉默了片刻以後，很快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其實我對皇位之上的人究竟是誰並不感興趣，隻要那個人還是洛家的就好，我隻希望這個國家能夠國泰民安，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其餘的夢想。”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隻不過因為所表現出的實力，得到的從來都不是賞識，而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戒備。
他其實也並非是那麽看重親情，也正是因為這種緣故，即便是遭到了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心中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
他的任務從來都不是那些，隻要這個國家盛世長存就好，一個國家的興衰是注定的事情，但是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並不想看到這個國家走下坡路。
似乎是因為洛湛年此刻所說出的這一番話，太後的眼眸中浮現出了幾分懷念的神色。
“你這孩子都已經這麽久過去了，想法竟然還是沒有發生改變。”
太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臉上不由得多了些許無奈的神色。
大概也正是因為當初洛湛年所說的這一番話，所以皇上的人選才不是他。
要想成為一個國家的君王，殺伐果斷是必須具備的條件，該出手的絕不能有半點猶豫。
當年皇上便是因為看走了眼，絕的洛湛年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成就，可是現在的事實卻很打臉。
“母後，兒臣對於這些事情並不在意，所以過去的事情也無需再提，無論是我們還是這個國家，總歸還是要向前看的，與其每天沉浸於過去的事情之中，倒不如想一想未來。”
“明日我會帶著挽夏入宮來看母後，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母後。”
這樣嚴肅的語氣，太後其實很少從洛湛年的身上聽到。
自己這個兒子看上去雖然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實際上，能夠讓他在意的人真的很少很少，現如今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必然是極為重要。
“當年跟在母後身邊的那個人，也就是挽夏的娘親，她的家裏人找過來了。”
這件事情其實早就應該告訴太後，隻不過洛湛年一直都沒有提起，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比如說現在。
在母後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留戀的時候，突然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可想而知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太後臉上的表情有著片刻的愣神，隨後似乎終於是反應了過來，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明顯是一副有些激動的樣子。
“關於當初所發生的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有些複雜，母後可想與那兩個人見上一麵？”
太後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莫名的疲憊。
“故人已去，即便是相見了又能如何？更何況，他們也未必會待見哀家。”
其實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之所以會接納洛湛年，完全是因為蘇挽夏的存在，可是對於其餘的皇室中人，他們可謂是沒有半點好感。
這也正是洛湛年始終沒有把他們存在說出來的一個原因。
當年他們忠君愛國，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滅頂之災，現如今十幾年的時間過去，雖然已經過了這麽久，當年的那些人也已經全部離世，可是仇恨卻依舊存在著。
似乎隻有他們的銘記，才能證明這世界上曾有那樣一個家族存在著。
與太後簡單的說了一下關於顧家父子二人的情況，太後倒是還有些印象，眼中流露出了幾分懷念的神色。
“當時就覺得那姑娘的模樣生的好，一定不會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姑娘，與其被白白的糟蹋了，倒不如跟在我身邊做事，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顧家的小姐。”
到最後，太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還真是緣分啊。”
母子二人之間的交談就此結束，洛湛年也並沒有在皇宮之中多做停留。
對他而言，這裏其實並沒有多少好的記憶，語氣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倒不如回王府陪一陪蘇挽夏。
那丫頭最近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好的樣子。
隻是萬萬沒想到，還沒成功出去，就遇到了攔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