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執著
皇上的情況現在愈發糟糕，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處於昏迷狀態之中，洛湛年等待了許久，終於是找到了皇上清醒的時候。
而皇上在恢複意識的時候，最先想要見到的人也是洛湛年。
原本在外等候的有許多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子洛湎風，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然而自始至終，洛湛年所表現的都是極為平靜。
看著躺在病榻之上的人，洛湛年臉上的表情終於是浮現了細微的變化，隻不過一段時間沒見，皇兄的樣子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相比於從前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如今反而是仿佛一個到了遲暮之年的老人，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死掉一般。
“皇兄，你找我。”
常言道，人將死則善，此刻的皇上大概也是這般，在麵對洛湛年的時候，沒有了往日的忌憚。
皇上有氣無力的看向了洛湛年的方向，在看到自己這個弟弟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可謂是極為複雜。
“湛年，你恨我嗎？”
洛湛年搖了搖頭，有些奇怪的問道：“我為什麽要恨？”
麵對這樣的詢問，皇上一時間不由得愣在原地，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合適。
片刻的沉默以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你應該也明白我病得有些蹊蹺。”
一直以來，他的身體都是極為硬朗，可現如今卻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就連太醫都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就是因為看起來太正常了，所以才覺得有些不對。
“大抵是身邊的人對皇兄做了手腳。”
在洛湛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其實就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上，終究沒有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然而皇上卻仿佛是明白了洛湛年的欲言又止。
“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湎風做的。”
在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以後，洛湛年不由得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皇上的方向，眼眸之中也浮現出了幾分異色。
“我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明白呢？隻是一直以來不願過多計較罷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對我動手。”
“我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江山早晚還是要交到他的手裏，若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我怕是死也不能閉上眼睛，但好在還有你。湛年，隻要有你在，這國家便能長盛不衰。”
在這種時候，他終於是放下了成就，一直以來對洛湛年心存芥蒂，就是因為這個弟弟有些太過於優秀了。
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最靠譜的正是自己一直都在耿耿於懷的人，而自己那個看上去極為乖巧的兒子，背地裏卻做出了這種事情來。
洛湛年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並沒有在意這些恭維的話，隻是一臉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皇兄，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麽優秀。”
換句話，若是這個國家當真腐敗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是他也是回天法術。
說話對於皇上而言似乎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他有些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隨後一臉認真的看向了洛湛年的方向。
“湛年，你答應我，即便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扶持湎風，絕對不能讓國家毀在了我們這一代人手裏。”
洛湛年一時間不由得微微皺眉，眼眸之中浮現出了幾分異樣神色。
“為何一定是他？”
皇上似乎沒太理解洛湛年的意思，一時間不免有些疑惑的望著洛湛年的方向，片刻以後，這才開口道：“什麽意思？”
“我是說皇兄的繼承人為何一定要是他？洛景垣雖說不太成熟，但無論是心性還是為人處事的方法，都比太子要成熟太多。”
皇上似乎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臉上的表情極為苦澀，到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麽解釋的話。
“我若是真出事，做上皇位的人一定會是湎風，湛年，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扶持他。”
洛湛年微微皺起了眉，如果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對洛湎風自然是不喜，但若是從國家長遠來考慮，他似乎不得不答應下來。
“無論最終坐上皇位的人是誰，與我都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我所效忠的是這個國家，而並非是某個人。”
洛湎風在得到這樣一個承諾以後，似乎終於是放下了心，躺在原地緩了好半晌，隨後這才擺了擺手，幽幽的歎了口氣。
“湛年，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再交代他幾件事情。”
這究竟能否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做，其實兩人都是清清楚楚。
但洛湛年卻並未反駁，朝著皇上的方向行了個禮，隨即便直接離開了此處。
見他出來，外麵可是有不少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臉上，在看到他那一臉平靜的表情之時，又紛紛轉移了眼神。
若是洛湛年不想被人知曉的事情，即便問他們再怎麽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最後反應過來的是洛湎風，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得洛湛年淡淡的聲音傳來，“皇兄找你進去。”
說完，也不給他們講話的機會，便直接轉身離開此處。
一路徑直回了成王府，蘇挽夏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與平日裏明顯是有些區別，看上去似乎心情有些不大好的樣子。
“王爺在外麵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蘇挽夏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帶著幾分疑惑的開口發問，眼眸之中滿滿盡是關切的神色。
在麵對蘇挽夏的時候，洛湛年顯然也沒有什麽隱藏的意思。
“皇兄今天醒過來了。”
蘇挽夏有些驚喜的問道：“皇上身體恢複了？”
“也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洛湛年在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事到如今，臉上也並沒有什麽傷感的神色。
生死本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他們這些人自然是沒有辦法幹涉，更何況，感情總是要相互的，同等的對待才能夠得到同等的收獲，平心而論，其實皇上對他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