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月牙
說完便離開了大廳。
小影跟在她身後，還以為她們就這麽離開了。
“王妃，咱們就這麽走了？”
蘇挽夏卻莞爾一笑:“當然不是，今日來的正事還未辦呢。”
兩個人路過側門時，從浣衣房突然跑出來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
“王妃，王妃，求求您帶走奴婢吧！”丫鬟毀在地上哭哭哀求，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
蘇挽夏覺得她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你是.……？”
小影記性好，立馬說道:“王妃，就是您上次回門的時候，這個小丫鬟偷了你房間裏剩下的沒帶走的首飾！”
小影這一提醒，讓蘇挽夏倒是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蘇如英的丫鬟才對。
“你不是蘇如英的丫鬟嗎，為何在浣衣房？”蘇挽夏心裏有猜測，但是並不確定。
小丫鬟聞言潸然淚下:“王妃那日離開後，蘇二小姐見奴婢破壞了她的計劃，便對奴婢日日打罵，然後又將奴婢和奴婢的弟弟趕到了浣衣房來……”她撩起衣袖，然後露出了手臂上斑駁的鞭痕和淤青。
小影見狀有些不忍，嚇得縮了起來:“王妃，那個蘇如英也太狠心了吧！”
蘇挽夏輕蹙黛眉，朝浣衣房裏看去，發現隻她一人，便問:“你方才說你和你弟弟都被趕到這裏來了，為何隻見到你一人，你弟弟呢？”
提到弟弟，小丫鬟哭得更厲害了:“奴婢弟弟昨日挨了打，晚上的時候受了寒，正在房間裏發了熱，奴婢想去請大夫來看，但是沒有銀兩.……”
蘇挽夏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鬟愣了愣:“奴婢名為月牙。”
“帶我去看你弟弟罷。”
月牙麵上一喜，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帶著蘇挽夏去了房間。
蘇挽夏一邊走一邊道:“我成王府不是收留人的場所，若是貿然將你帶走，蘇如英又會怎麽傳我的不是，你倒是挑對了人，但是我和王爺又會承受多大的壓力，你可知？”
月牙一聽，覺得自己可能失去了希望，但是仍舊不肯放棄:“王妃.……若是帶不走奴婢，能帶走奴婢的弟弟也好，他還那麽小，若是還在蘇府裏待下去，奴婢怕他遲早會沒命的。”
吱呀一聲，她推開破舊的房門，殘破簡陋的房間裏躺著一個虛汗不斷卻麵黃肌瘦的小男孩。
“小石頭，姐姐來了。”月牙倒了一杯水將小男孩扶起來。
小石頭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自己姐姐，想要對她笑，卻發現自己扯不開嘴角:“姐姐.……”
月牙喂他喝了水，又立刻說:“小石頭你有救了，小姐來了.……不，是王妃！”
誰知小石頭一聽“小姐”這兩個人，頓時畏懼得縮成一團，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別打我……別打姐姐……”
小影心地善良，最見不得這種場麵，紅著眼眶幾乎要落下淚來。
蘇挽夏見狀，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又對月牙說:“你弟弟多大了？”
“回王妃，小石頭十歲了，今年年末就該十一了。”月牙懷裏抱著小男孩，不停地安慰他。
“十歲？”蘇挽夏擰眉不言，這個小男孩看上去還不如八歲的蘇子翥個子高，又瘦又小竟然有十歲了。
月牙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蘇挽夏的麵前:“王妃，若是您能救了奴婢的弟弟，奴婢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
說完又重重磕了一磕。
蘇挽夏先讓小影派人去請大夫，隨後對月牙道:“我可以帶走你弟弟，並且好好照看他。”
月牙喜極而泣:“多謝王妃，多謝王妃，小石頭終於有救了！”
蘇挽夏將她扶起來:“但是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我要你做我在蘇家的眼線。”
月牙愣了愣，但也明白蘇挽夏的意思:“王妃，可是奴婢在這浣衣房裏待著，也沒什麽能替王妃做的.……”
“待我走後，隻要你去告訴蘇如英，我讓你留在府上做我的眼線，她定會好吃好喝地將你養在府上。”
月牙半晌沒回過神來，這是何意？
“這是計中計，她一定會問你有關我的消息，每隔一日我會派人在側門的牆洞裏放一封信，那是我會要求你做的，然後你將蘇如英的異動寫下來藏匿在那處，然後後門也會有人來給你送信，信上的內容都是蘇如英可以看的，不過前七日我都不會讓你做什麽。”
月牙四歲就被父母賣到了蘇府，可以說是在這裏長大的，對於府宅裏的內鬥，雖然不太明白，但也是知上個七八分的。
“月牙明白。”
“你弟弟的身契在何處？”蘇挽夏要帶走小石頭，如果沒有身契就很難辦了。
月牙搖了搖頭:“小石頭並非奴契。”
原來是因為月牙的父母去世後，弟弟無人可依，求了劉姨娘半個月之久，才同意讓小石頭住進府裏，一開始月牙將劉姨娘當作恩人一樣侍奉，後來才知劉姨娘竟然打著將小石頭賣入青樓的打算。
月牙拚了一命才用每個月一半的俸銀換來小石頭安穩地待在蘇府，但小石頭即便不是奴契，但也仍然當作下人對待，甚至還有別的院裏的小廝看他不順眼也會狠狠欺負他。
後來蘇如英和翠柳逼她去偷蘇挽夏的首飾，一開始她不願意，但是她們竟然用小石頭的姓名威脅她，月牙自身都難保了，隻能同意了。
蘇挽夏倒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曲折的故事，她也不是硬心腸的人，便正色道:“你來求我帶你去王府，就應當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既然答應你帶走小石頭，就定不會苛待他，可你若是在計中計裏背叛我了，即便我不會傷害你弟弟，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月牙知道自己從求她帶走小石頭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奴婢定不負王妃救命之恩。”
“將來你在蘇府若是有難，大可派人來知會我一聲，我絕不會放任你不管的。”蘇挽夏這個人就事論事，別人待她真誠，她也絕不會負她。
但若是有人欺負到她頭上，她也一定會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