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念書
回到王府中。
用完晚膳後,雖然洛湛年並沒有生她的氣了,但也一直沒與她主動說話,隻有她偶爾問兩句,洛湛年才淡淡地回答。
蘇挽夏其實心中無愧,但是又不能實話告訴他,便隻能咽在肚子裏,吃悶虧。
洛湛年起身準備離開,蘇挽夏抱著青青立刻站起來準備跟上去。
他見狀,凝眉問道:“王妃這是?”
蘇挽夏立刻道:“王爺這是要去書房處理政務?”
“倒不是處理公文,就是去看看書,許久未看了,如今想轉移注意力罷了。”洛湛年的話意有所指,聽得蘇挽夏又是一陣心虛。
蘇挽夏非常積極:“妾身也想看書,不如同王爺一道!”
洛湛年睃了一眼她,淡淡開口:“本王的書房裏沒有王妃想看的話本子,也沒有王妃曾言語提及的古書。”
她手中毫無章法地摸著青青的柔軟的毛,嘴唇翕動,快速說道:“妾身可以看別的書!”
“什麽?”
蘇挽夏腦子裏快速轉動著回憶古代有什麽書,忽然靈光一閃:“《戰國策》!”
說完看到洛湛年略帶詫異又飽含深意的樣子,頓時後悔了,自己為什麽要打腫臉充胖子,戰國策這種書是她能看懂的嗎,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洛湛年收回腳步,俯身問道:“王妃還看過戰國策?”
蘇挽夏低頭看著在她懷裏已經睡過去的貓兒,忍不住實話說道:“還未曾看過,所以才想看。”
洛湛年點點頭,示意她和他一起走,蘇挽夏趕緊跟上。
“既然王妃如此好學,那就隨本王一同去書房吧。”腳步一頓,又看向蘇挽夏,“隻是王妃莫要再向上次那樣,一直盯著本王看了。”
“.……”蘇挽夏竟無語凝噎。
書房。
洛湛年將書架上的那本《戰國策》拿了下來,遞給她。
蘇挽夏隨意翻了翻,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她就大多都不認識了。
而洛湛年在把書遞給她之後,就自己尋了一本書靠在椅子上開始看了起來。
蘇挽夏根本看不進去,幸好有青青陪她,她才能轉移注意力,悄悄和青青一起玩。
沒過多久,洛湛年困意來襲,將書合上靠著歇息,並沒有管她。
蘇挽夏轉了轉眼珠子,主動提出:“王爺,不如妾身替王爺念書?”
他斜斜睃了眼她,點點頭道:“念吧。”
她重新拿起戰國策,隨便翻了一頁,是《秦攻戰長平》。
蘇挽夏大致一掃,措辭行文都那麽生澀難懂。
蘇挽夏清了清嗓子:”異日者,更,羸與魏王,處京台之下,仰見飛鳥。”
她隻讀了一句,剛閉上眼睛的洛湛年便嗤地一聲笑出聲來。
蘇挽夏止住聲,茫然地看向他,而洛湛年一雙含笑的眸子正望過來。
她有些不解:“王爺笑什麽?”
洛湛年便坐起身來,思索片刻問道:“王妃覺得這一句是何意?”
她愣住了,不是念書嗎,怎麽還考驗她了。
但是她也認真思索了一番:“異日者,與眾不同的一天?”
洛湛年不置可否,示意她繼續翻譯。
“更……”蘇挽夏卡住了,更的意思應該很多吧,反複想了好幾個意思都在心中否定了。
忽的想起上學時學過的課文《荊軻刺秦王》裏有一句願足下更慮之,其中更為另外的意思。
蘇挽夏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便自信的開口:“更是另外的意思!”
然後隨後的內容便就好譯出來了:“羸和魏王站在京台之下,抬頭看見飛鳥。”
洛湛年笑著搖頭:“大致差不多,但有兩處不對。”
蘇挽夏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他便道:“異日者是昔日、從前的意思,而更在這裏並非另外的意思,而是贏的姓氏,他叫更贏,全文的意思應該是從前,更贏和魏王站在高台之下,抬頭看見大雁。”
蘇挽夏點點頭,但還是有些雲裏霧裏的問道:“王爺,妾身譯得準不準又有什麽關係呢,適才妾身又沒有念錯字。”
洛湛年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書,往她腦袋上輕輕一敲:“還說未讀錯?”
見她一臉委屈,複又笑道:“應該是,更贏與魏王,你卻讀的,更,贏與魏王,書中後麵多次提到更贏,你就不曾看見?”
蘇挽夏微微張了嘴,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頓時覺得臉有些發燙,道:“原來如此,妾身還不曾看到後麵,所以才斷錯句了。”
她越想越丟人,是自己嚷嚷著要讀的,但是第一句就讀錯了。
蘇挽夏紅著一張瑩白小臉,低著頭抱著貓,說什麽都不肯再拿起書再讀了:“妾身還是改日讓小影幫妾身尋點話本子來讀吧,那個肯定不需要臣妾翻譯,更不會斷錯句,免得再鬧出這笑話,妾身就沒臉見人了。”
洛湛年再次笑出聲,靠回靠椅上都沒止住笑聲。
蘇挽夏有些惱羞成怒地輕拍他的胳膊:“王爺再笑,以後連話本子也不給讀了!”
“不笑了不笑了。”他連連哄她,說著摒回笑意,但眼底仍有笑意殘存。
蘇挽夏輕哼一聲不再理他。
沒一會兒,洛湛年輕打了個哈欠又說:“明日本王有許多公文要看,王妃若是閑得發悶,不如來替本王念公文解解悶罷。”
蘇挽夏咬咬唇,抓起書拍在他胸口:“妾身不信王爺就沒犯過錯。”
洛湛年也不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蘇挽夏掙了掙,但他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他看她半瞬,終是又笑了聲,不帶笑話的意味,溫暖柔和:“沒笑話王妃。”
“那王爺不生氣了?”蘇挽夏湊近看他。
洛湛年輕挑眉峰,否認道:“本王何時生活王妃的氣?”
蘇挽夏心中覺得好笑,這可真是個傲嬌王爺。
洛湛年本來也沒有真的生過氣,不過是好奇蘇挽夏會怎麽哄自己,才故意這般。
念書自然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本來讀書看書在許多人看來是很枯燥乏味的事情,但在蘇挽夏身上,頓時讓洛湛年多了幾分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