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猜想
再次來到鎮國公府時,鎮國公和鎮國夫人都在府上,按照禮數,洛湛年與她都要去拜訪一下。
鎮國公與鎮國夫人坐在大廳裏,鎮國公雖已花白了頭發,但精神勁很足,眉目間與秦景初有些許相似的地方。
鎮國夫人慈眉善目,儀態端莊大氣,自打蘇挽夏和蘇子翥一同進來,嘴角的笑意便沒有再落下過。
“這便是挽夏與子翥吧。”鎮國夫人朝她們招招手。
蘇挽夏還沒來得及問安,就被叫了過去,側頭看向洛湛年,見他薄唇帶笑,便走上前去了。
或許是因為丈夫兒子都是行兵打仗的將領,所以鎮國夫人一開口便是隨性大方:“在我們這鎮國公府,不要拘泥於那些禮節,隨意些便是。”
鎮國夫人看向蘇子翥,摸了摸他的頭道:“子翥今年幾歲了?”
蘇子翥道:“回老夫人,子翥今年八歲了。”
“真乖。”說完又看向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秦景初,你看看人家湛年比你年歲還小都已經成婚了,你如今也已經二十又八了,還不給老娘我生個大胖孫子,是要急死我嗎!”
蘇挽夏被鎮國夫人這一段中氣十足的斥責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隻覺好笑。
“娘,您就別催了,再急也沒用。再說了,父親三十四歲才有的我,我如今比他當時可還小上了六歲。”秦景初有些不耐煩,這話他已經停了不下百遍了。
鎮國公聽罷胡子一吹,怒道:“你這逆子,我們當年戰事頻發,常年在戰場上無法歸家,可如今天下太平,亦已無戰可打,你不成家即是不孝!”
似是沒有罵夠,鎮國公又道:“不成家就算了,竟然還一別兩院,在中間修了一堵高牆!要是哪天你爹我駕鶴西去了,我看你都見不到我最後一麵了!”
“爹,你這是說到哪裏去了!”秦景初揉了揉眉心。
原來那堵牆是這麽來的。
蘇挽夏看他們一家人雖然吵吵鬧鬧,但卻讓她覺得這就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不像皇家虛偽淺薄的親情,像一盤散沙,一吹即散。
不過……她也想知道秦景初為何二十八還沒有娶妻,古代二十八相當於超級晚婚了吧。
一般這樣的男子要麽就是身患頑疾,可是秦景初在軍營裏長大,每天都在騎射練兵,所以身體肯定很好才對。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秦景初是斷袖。
這一想法冒出來,把蘇挽夏自己都給嚇了一大跳。
因為就在不久前,廟會的晚上,她曾暗暗猜測過,洛湛年是斷袖,隻是沒有證據罷了。
而如今,洛湛年和秦景初關係那麽好,二人一同上過戰場,每日朝夕相處,可能睡在一個營帳乃至是一個床鋪之上,甚至還有可能一起洗過澡一起給對方搓過背.……
而且還是洛湛年主動提的要帶子翥來鎮國公府訓練。
蘇挽夏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看向洛湛年和秦景初的目光都變了變樣。
“湛年,我們去校場吧。”秦景初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幾人暫別了鎮國公和國公夫人,便到了校場。
洛湛年讓人為蘇挽夏挑了一匹黑色的馬,身材不比追風好大,但也比赤追雄壯一些。
牽馬的小廝見她表情有些害怕,便說:“王妃請放下,這斐兒一向溫順,而且向來隻親近女子。”
蘇挽夏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它,卻聽到秦景初冷哼一聲:“本將軍倒不這麽認為,斐兒若是隻喜歡與女子親近,那夏笙又怎麽會與它那麽要好,還肯讓夏笙騎它!”
小廝為難地說:“興許是夏笙小將為人親和力強,常常帶些湖邊新鮮的嫩草來喂它們。”
蘇挽夏想起夏笙,便想待會去找她。
洛湛年看著她隻摸馬卻不上馬,便開始著手教她:“王妃先學上馬吧。”
蘇挽夏點點頭,先看了遠處已經開始騎著赤追在騎兵的帶領下,在馬場上奔馳起來的蘇子翥,便咬咬牙開始自己學。
好不容易學會了如何上馬,但是蘇挽夏趴在馬鞍上,抱著馬脖子死活不肯再動。
洛湛年麵不改色地誆騙她:“王妃若是久騎不動,斐兒會不開心將你甩下來的。”
最後蘇挽夏在洛湛年一步一步地指導下,斐兒終於在蘇挽夏的驅使下,成功跑起來了。
但是下馬卻成了一個難題,正在蘇挽夏思考如何下馬的時候,蘇子翥那邊出了事,赤追不知為何躁動了起來,開始甩著背上的蘇子翥。
而帶著他的騎兵眼疾手快穩住了赤追,將受驚了的蘇子翥接了下來。
蘇挽夏看得心慌,想要下來去看蘇子翥,洛湛年在一旁立刻撈起她的腰便將她整個人從馬上帶了下來。
蘇挽夏跑到蘇子翥身邊,看著他臉色發白的小臉說:“子翥,怎麽樣了?”
蘇子翥見所有人都圍過來了,他咬咬牙搖頭:“姐姐,子翥無事,你們不用擔心。”
孩子太懂事了,讓蘇挽夏有些心疼他,但知道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便沒有再說什麽。
想起夏笙,她在訓練場上沒有發現她,或許已經被調到了炊事營去了。
蘇挽夏便問道:“將軍,炊事營在何處?”
秦景初眉峰一挑,道:“王妃這是要做什麽?”
見洛湛年眸色沉沉地看著自己,突然有些心虛,便找了一個借口:“我平日也愛鑽研廚藝,想著今日得空,便向親自做點拿手的糕點給眾將士嚐嚐。”
洛湛年直接無情地戳破她的謊言:“那王妃可以去鎮國公府上的廚房去做。”
再一想,自己心虛什麽,她去了炊事營,還能為他和秦景初製造獨處的機會,洛湛年應該感謝她才對!
這樣一想,蘇挽夏說話的底氣足了很多,編起借口來真是頭頭是道:“我這道糕點,飽腹感強,儲存時間也較長,適合行軍打仗時做,所以想教給炊事營的士兵們。”
秦景初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小兵說:“帶王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