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吾要耍賴

  萬華宮偏殿。


  遲柔柔並未睡,她蹙眉一直在殿內坐著,思索著今日之事。


  在百花殿裏看到允蝶衣的那場多人遊戲時,她便注意到了允蝶衣身上一條奇怪的因果線。


  那因果線呈現出詭異的血紅色。


  說起來,除了那幾條因果線外,她身上也稱的上是孽力纏身了。


  不過怪就怪在,之前遲柔柔也查看過她身上的因果線,但並未發現這麽多孽力。


  噬靈體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還能遮掩住自身的因果線不成?

  遲柔柔想不明白。


  至於那條血紅色的因果線,又代表著什麽?

  當時顧著追蹤那不離,遲柔柔沒也時間去查看。


  隻是這心裏卻記掛著,那條血紅色的線上麵凝聚的怨氣讓她都感到幾分不舒服。


  得是多重的恨,才能凝聚出那樣的因果?

  遲柔柔端著酒杯,站在窗戶邊,看著蒼穹上那輪銀月。


  心裏覺得異常諷刺。


  這彼岸世界的繁華之下,到底還掩蓋著多少醜陋之事?

  失神間。


  窗戶外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裏的酒杯奪去。


  緊跟著就是一聲呸。


  “你這女人有毛病?酒杯裏麵裝白水,你喝的是個什麽?”


  那討人嫌的低沉罵聲傳入耳中。


  遲柔柔直接翻了個白眼:“姑奶奶喝的是個寂寞,你管得著嗎?”


  蚩尤出現在窗戶外,挺著那張禦二爺的俊臉,一臉嘲諷的盯著她。


  “寂寞?一夜不見而已,你就憋不住了?”


  嗬……


  遲柔柔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說是遲那是快,她握住窗扇,嘭的一聲就把窗戶給關上。


  力度之狠,動作之快,差點沒把蚩尤的鼻子給夾斷。


  窗戶一關,她轉過身,就覺疾風拂麵。


  整個人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然後整個人就被禁錮在方寸之間,兩條長臂撐在她上方。


  蚩尤直接瞬移進屋,出現在她麵前,此刻眯眼俯視著她,顯得很是不悅!

  遲柔柔眉梢一挑:“想打架?”


  “你這麽凶作甚?”蚩尤哼了一聲,“吾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遲柔柔不吭聲,隻是默默抬起右膝,嗬嗬一笑,眼中光芒詭譎:


  “你猜我想幹嘛?”


  腿都抬起來了,還能幹嘛?

  春風殺伺候唄!


  蚩尤嘴角扯了扯,站直了身子,規矩的與她拉開了幾步距離。


  他手裏還握著從遲柔柔手中搶來的酒杯,蹙眉問道:


  “你過去在深淵下不是喜歡喝酒嗎?現在修身養性改喝水了?”


  “你問這麽多幹嘛?咱倆關係可不好。”


  遲柔柔不耐道:“你不睡覺?你不睡我還要睡,早點滾蛋!”


  蚩尤看著她那赤急白臉的樣子,卻是不惱。


  反而就喜歡看她炸毛時那囂張的模樣。


  他唯一能讓她情緒起點波瀾的方式,似乎隻有來惹她討厭了。


  看著手裏的酒杯,他忽然想到了在九重碧落初見的那天。


  她吃著她最喜歡的烤鴿子,但卻是吃的那麽艱難。


  說起來,他幾乎沒見她怎麽吃過東西。


  這點顯然不符這死女人的吃貨性子。


  “你為何現在都不吃東西了?”


  遲柔柔沒搭理他,早就自個兒跑到榻上去趴著了。


  蚩尤跟著走了進去,站在榻邊盯梢似的盯著她。


  遲柔柔感覺背後那灼熱的視線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暴躁的坐起來,瞪著他:

  “你今夜沒事兒幹?”


  “嗯,很閑。”


  蚩尤拖來一把椅子,直接麵朝她坐著,瞧那架勢是要和遲柔柔耗下去了。,

  遲柔柔愣是給氣笑了,這烏眼雞今夜是抽哪門子邪風了?


  她抿唇盯著他,冷冷道:“我之前與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沒忘。”


  蚩尤懶洋洋的睨著她:“說說你有多慘,讓吾樂嗬樂嗬,今夜無眠正好缺點笑料。”


  遲柔柔聽到這話真真是笑出了聲。


  她指著自己鼻子:“我臉上莫不是有個傻字兒,會送上門給你當笑料?”


  蚩尤手托著腮,慵懶的看著她,“那咱們做個交易?”


  “不做。”


  肉爺無情拒絕。


  “穩賺的買賣,你確定不做?”蚩尤循循善誘的看著她。


  遲柔柔眼睛一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沒那麽好心,必有所圖。”


  “自然,吾圖的就是看你笑話。”蚩尤大佬惡毒的咧嘴笑了起來。


  他越是這般死皮不要臉,遲柔柔反倒鬆懈了幾分警惕。


  是錯覺嗎?


  她怎麽覺得蚩尤現在越來越有點淵化了呢?難道是因為他和芋頭在一起太久了?


  “什麽買賣?”她試探的問道。


  “今夜吾去了一趟深澗,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


  “就這?”遲柔柔嗤笑著:“你能發現的事,芋頭難道發現不了?我作甚還要與你做買賣?”


  “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蚩尤氣定神閑的說著:“他防著吾,吾自然也留有下手。”


  這話出來,遲柔柔倒信了幾分。


  在陰人這方麵,蚩尤和禦淵不愧是一體雙魂,如出一轍的陰險。


  “說來聽聽。”


  “那你先發個誓,吾與你交換秘密,你絕不拆橋。”


  “那沒搞,我鐵定是要告訴芋頭的。”遲柔柔這奸細當得是明明白白。


  她的胳膊肘從來都是朝內拐的。


  蚩尤眸光一深,盯著她道:“吾是讓你發誓,老實交代你為何不能食五穀。”


  遲柔柔哦了一聲。


  心裏邊吧,竟有那麽一丟丟不是滋味。


  她剛剛是以小女子之心度烏眼雞之腹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隻不過因為我是大獄所化,這胸腔內沒有心。”


  遲柔柔神色淡淡,“這具肉身不同於其他,沒了為人為僵才有的心髒,所以食不下五穀,就這麽簡單。”


  蚩尤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沒有吭聲。


  遲柔柔被他盯的渾身發毛,下意識的用腳踹了下他的膝蓋。


  “你瞅啥瞅,我都交代了,你也麻溜開腔別墨跡!”


  這一腳踹的生疼。


  蚩尤都分不清到底是膝蓋疼還是心窩子疼。


  他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道 :“吾忽然不想說了,吾要耍賴。”


  遲柔柔臉色直接垮了。


  西八……


  大晚上你個騷雞公,你來尋我開心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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