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不是人,莫得人格!
夜黑風高宜喝血。
後院柴房裏。
忘嗔依舊被堵著嘴,但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胯胯軸間的傷勢雖已被簡單處理過,但處理的人顯然不走心。
遲玉樓的含恨一刀委實也不講究。
這酒肉和尚的命,已經是去了一半了。
至於現在嘛。
小雲汐埋首在他的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吸著血。
遲柔柔在邊上看著,眯眼笑道:
“慢點,慢點,雖說是條狗,但咱們女孩子家家要溫柔呀……一下子就吸死了,你拿什麽練手呢?”
“我……我知道了……”
小雲汐及時把牙收回來,苦著小臉可憐巴巴的看著遲柔柔。
“肉姐姐……我忽然覺得雞血還是挺好的。”
“啊哈?”遲柔柔一挑眉。
“這禿驢的血好難喝。”小雲汐癟嘴道:“簡直和芋頭哥哥的沒法比,還不如雞血呢。”
“這世間自然並非所有人的血喝起來都是美味的。”
遲柔柔眯眼笑道:“不過你就將就了吧……先歇會兒,姐姐問他點事兒。”
遲柔柔走了過去。
忘嗔看她的眼神中滿是恐懼,真真是屎都要嚇出來了。
怪物……
這遲家姑娘和小女娃都是吸血的怪物啊!!
“你如果敢叫,老身馬上打爆你的頭。”
遲柔柔親切的說著,“所以你應該不會叫吧?”
忘嗔趕緊點頭,淚灑大地。
遲柔柔拔下他嘴裏的臭抹布,這廝立刻開口:“大仙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遲柔柔聽到這話就樂了。
這對狗男女怎麽求饒的話都像複製黏貼的一樣呢,不能整點有新意的?
“你這禿驢就是個遁入空門與世無爭的垃圾,死不死其實老身也不在意。”
“你和柳氏的破事兒呢,說到底也是你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成年男女嘛,誰不犯點衝動的錯誤嚶?”
忘嗔一個勁兒的點頭,眼中滿含熱淚。
“大仙,你懂我!我真的就是一時衝動!”
遲柔柔一巴掌直接扇掉他的門牙:
“我懂你個鬼,仙女能懂野雞的想法嗎?!你侮辱誰呢!”
忘嗔是痛的鼻涕眼淚一個勁兒的流啊。
這是哪門子的仙女啊……
你明明就是個老妖婆啊!
“仙女姐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遲柔柔又是一巴掌,險些送他去見慈悲我佛。
“叫誰姐姐,拐著彎罵老身年紀大?”
忘嗔的後槽牙又掉了兩顆。
這回真是默默哭泣,一個屁都不敢放了,他算是明白了,說什麽都要挨揍。
遲柔柔搖晃著手腕,笑眯眯看著他:
“說說唄,這京都城內外,多少姐姐妹妹阿姨太婆上了你‘開光’的小馬車呀?”
忘嗔神色微變。
一時間更不敢吭聲了。
“不說?看樣子你對自己的血量很有信心。”
忘嗔看著又麵朝自己走來的小雲汐,頓時一抖:“我說……我什麽都說……”
“但、但是我說了後,你們能饒我一命嗎?”
遲柔柔立刻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用人格擔保,一定放你走,還送你黃金百兩,讓你遠離京都的紛紛擾擾。”
“說實話,我早就想收拾柳氏了嚶,這一次還多虧了禿驢你的幫忙呀……”
忘嗔聽到她這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防備心一下子也少了不少。
“好,好!我願意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嘖,不愧是當過領導的,就是有覺悟。”
遲柔柔滿意的笑了起來,站起身往外走,經過小雲汐身邊時低聲說了句什麽。
不過以忘嗔的耳力,顯然是聽不到的。
遲柔柔可沒興趣麵對那禿驢的一身酒肉臭氣,隻能委屈小雲汐了,反正離開屋子,她也能聽到這禿驢說的話。
看著頭頂微寒的月色,遲柔柔眯了眯眼,低喃道:
“可惜啊……老身又不是人,哪來的人格嚶……”
……
微寒的月光四處灑落,寒意最為凜冽之地,怕是此刻的宇文閥了。
寒食節祭祖,宇文卓卻不見了蹤影。
“那混賬東西究竟跑什麽地方去了!”
宇文彥博怒不可遏道,這一整天眼皮子都在跳,實在覺得不對勁。
宇文卓房裏的下人全都在院子裏挨板子。
“大人,卓少爺的書童交代了!”
周奇從外間進來道,神色有些凝重:
“卓少爺私下去密會了那柳氏,今日早間祭祖後就偷偷帶著隨從溜出去,趕去天佛寺,說是要……”
“說是要讓遲家二姑娘付出代價!”
宇文彥博神色大變,“那個混賬東西!”
“卑職剛已讓人去鎮國公府外打聽了,遲家二姑娘傍晚便回了,同行不見柳氏,但有人看見回來的馬車轉去了後門。”
“馬車上還被拉下兩個罩頭套的男女,其中一個該是柳氏,另一個卻穿著袈裟,隻怕是天佛寺的和尚,且今夜遲家的動靜有些不太尋常。”
宇文彥博心生不詳。
他已篤定遲柔柔沒有表麵那麽簡單,她好端端回去了,柳氏那女人也被擒。
那宇文卓呢?!
宇文彥博沉吟片刻,咬牙道:
“叫上人手,隨我去鎮國公府。”
“大人……如此怕是不妥啊!”
“大哥膝下就這一個獨苗,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不成!”宇文彥博怒聲道:
“我宇文家有仇必報,他鎮國公府今日敢動卓兒一根汗毛,我必讓他遲重樓回來後變成孤家寡人一個!”
周奇聞言,趕緊阻攔。
可宇文彥博主意已定,焉會聽勸。
忽然間,屋內掃過一道疾風,燭火驟然全滅。
宇文彥博腳下一頓,看著黑漆漆的屋子,不由皺緊了眉。
他忽有所感,感到有一股陰冷的視線盯著自己的後背,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他猛地轉過頭,就見窗邊多了一個人影。
那人宛如鬼魅,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屋子裏。
“你是何人!”宇文彥博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那個嘴裏發出桀桀桀的怪笑,光是聽著就讓人豎起汗毛。
“彥博大人還是聽周先生的勸為好,眼下宇文閥的當務之急是拿到柳氏手上的那本手撰,可不是顧忌區區小輩性命的時候!”
“你究竟是誰?!怎會知道手撰的事!”宇文彥博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月光從窗戶傾瀉進來,落在那人的臉上。
宇文彥博在看清那人麵容的刹那,露出震愕之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