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直接朝城外而去。
車上,遲柔柔已換做男兒裝扮。
就見她素麵朝天,腦袋上紮了個丸子。
越發襯的一張小臉甜美動人,尤其是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深邃之餘不缺靈動。
一身書童裝扮的男裝穿在她身上。
瞎子才看不出她是個女的!
尤其她再一開口:
“多此一舉嚶~”
禦淵不由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眉頭皺了起來。
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對勁。
不過這男裝換得,委實是多餘了些……
“就這般吧,省的你女裝拖遝,如此倒也利落些。”
遲柔柔哼哼了兩聲,沒與他再爭辯。
心想著他先前說的事:“天元鎮那邊怎麽回事?”
“有幾家農戶死了,皆是被吸幹了血。”
禦淵不緊不慢道:
“督察院那邊查過,京兆尹大牢出事那日,曾逮捕了一名要犯,事發後第二日有人在城外見過此人,便是奔著天元鎮的方向去的。”
要犯?
遲柔柔想到自己重生醒來那日遇到的男人。
那小子麵具下是什麽樣子,她還未曾見過。
居然敢喝她的血,還是貼在她胸口喝血……
“可有那要犯的畫像?”
禦淵見她對此頗有執念,略有疑惑,但還是從袖子裏拿出一卷紙遞了過去。
遲柔柔打開一看後,險些罵了娘。
“居然這麽醜……”
這小鼻子小眼一副雞賊樣的夯貨,就是那個趴在她胸膛上喝血的男人?
遲二姑娘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心中的殺意都要撐不住了!
禦淵見她咬牙切齒的樣兒,眸子微眯,試探問道:
“你認識此人?”
“不認識……”
遲柔柔深吸一口氣,猛地又加上一句:“三月初九那天這人可是在城郊與人廝殺來著?”
她隱約記得不遠處還有一堆屍體。
禦淵眉梢一挑,三月初九不是他和她相遇那天嗎?
城郊廝殺……
難不成……
禦二世子輕吸一口氣,穩住腹中作祟的笑意,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難不成這吃肉肉以為畫像上的那人,是他?!
禦淵笑眯著眼,語氣虛偽的不要不要的。
“遲二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知道此人當日的行蹤?”
遲柔柔沒吭聲。
禦二世子繼續表演:
“這人當日在樹林中與人廝殺,受傷昏迷才被京兆尹的官差給抓住。”
遲柔柔聽著,腳指頭都摳緊了。
阿西八,定是此人無疑了!
這一趟她非把這廝抓住,揉碎,好好吸幹他的血不可!
遲二姑娘沒看到,對麵男人眼中的狡詐之色。
當她抬起頭時,禦二世子又笑的春風滿麵,一派富貴閑人之色。
遲柔柔看著他疑惑道:
“你為何笑的如此齷齪?”
“有人心中齷齪,眼中所見也隻有齷齪。”
禦淵笑著回道,眼神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忽然覺得這狗牙丫頭好玩的緊。
說刨開她‘不是人’這層身份,就她這性子,著實也是個妙人。
不過……
三月初九那日之前,她應該還是人吧!
若她是因為那場‘劫殺’才變成僵屍的……
他的存在,或多或少也是她‘死’的誘因吧。
禦淵目光閃爍了兩下,沒等遲柔柔反擊,開口道:
“隻要遲玉樓好好辦差,本君不會為難他。”
也不會為難鎮國公府。
遲柔柔哼哼兩聲,“那你還是使勁兒為難他吧。”
最好把那二狗子的腿打瘸,省的他一天到晚不安分,四處作妖!
禦淵聽到她這話不由莞爾。
嘴巴上對那遲玉樓嫌棄到不行,下手也是一頂一的狠毒。
但若真要那小子的命,這吃肉肉怕是第一個衝過去手撕活人。
禦淵真是有點好奇,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不!
怎樣一隻僵屍呢?
……
天元鎮距離京都有一段距離,說是個鎮子倒更像是個稍微富貴點的村子,攏共就十幾條街。
住著的全是些平頭百姓與佃戶。
或是京都成立達官顯貴家有田產莊子在此,雇那些農戶打理罷了。
此番禦淵也隻帶了阿柒,兩人都穿著便服,儼然一副貴公子出遊的架勢。
抵達鎮上時已至黃昏,日暮西沉,光暈昏暗。
零星幾人的鎮上也顯得冷清的很。
遲柔柔踩著鐵真的背下了馬車,頭鐵兄咬緊牙,起來後擦了把汗。
“瞧你虛的,聽說你還在遲重樓手下當過差,就這體格也能成?”阿柒有點鄙視道。
鐵真睨了他一眼,冷笑:你對二姑娘的體重那是一無所知!
“你能你上?”
“她又不是我主子,我幹嘛讓她踩。”阿柒嘀咕著:
“有本事她把我家二爺盤到手啊,不過我家二爺口味可沒那麽重。”
阿柒剛嘟噥完,就見遲柔柔忽然扭頭對他莞爾一笑,笑容裏冒著陰森寒氣。
那小白牙亮生的喲!
阿柒忽然覺得脖子有點發涼。
“走吧。”禦淵率先往鎮內走。
沒走出多遠,就見遲柔柔超過了自己。
她小碎步邁的麻溜,小腰一扭一扭的,端是這走路姿勢都能看出是個姑娘。
禦淵終於發現她哪裏不對勁了。
大衍朝女子的衣裙多為齊襦,並不束腰。
故而看不出腰身。
而這書童的衣服乃是小少年的,遲柔柔瞧著嬌小,是因為骨架小的緣故,其實身高在女子中並不算矮。
這衣衫套在她身上卻是剛剛好,那束腰的腰帶一係,就看出她那小腰隻堪一握。
單是這背影,就是說不出的婀娜曼妙。
再一側身更是廊腰縵回,曲線動人。
而她那張小臉,瞧著便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瓷白肌膚,光可照人,笑起來時兩顆小虎牙,嘴角邊還生了甜滋滋的一雙梨渦。
嬌氣娃娃的麵容,偏又有著一個動人you物的身材。
委實矛盾的很。
但就是這矛盾,別有一番魔力,竟是叫人有些挪不開眼。
禦淵忽然皺了皺眉。
他餘光掃到前路有個水窪,而遲柔柔恰好從上麵跨過去。
說是遲那是快,他一把抓住遲柔柔的衣領,把她往後拽了一把。
遲柔柔一腳踩在水窪裏,那汙水濺了自己一身。
她抬起頭,雙目噴火。
禦淵勾唇笑了起來:
“你現在可是書童,哪有書童走在主子前麵的?”
他說完,睨了眼遲柔柔身上的水汙,輕描淡寫的說道:
“還是換成婢女裝扮吧,書童可沒有你這麽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