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爺你咋跪了?
阿柒聽到屋內的那聲短促慘叫,笑眯了眼。
哎呀,不愧是二爺啊!
姑娘再怎麽嬌滴滴,他都能狠心下黑手。
“好像不對,剛剛那聲慘叫怎麽好像是咱們爺的?”有人詫異道。
阿柒眨了下眼,回過神,“好像還真是二爺的,不好!”
他一拍腦門,趕緊推門進去。
該不會是二爺著了那蛇蠍心腸遲二姑娘的道了吧?
進門後的一幕,讓阿柒等人大驚。
就見那嬌滴滴的遲二姑娘低頭站著,他們二爺卻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
“二爺!”阿柒趕緊上前,其餘侍衛也都拔出刀刃將遲柔柔給圍住。
“爺啊,你沒事吧!”
“你們進來做什麽,大驚小怪!”禦淵一巴掌將阿柒給推開,俊臉染著煞氣,額上青筋直冒,滿是細密的汗珠。
“滾遠點!”
這氣急敗壞的吼聲聽的阿柒一陣哆嗦,但看禦淵的臉色分明有問題。
“二爺,可是這死丫頭傷了你?!”
“閉嘴!”禦淵咬牙站了起來,手扶向腰側,握住刀柄,虎視眈眈的盯著眾人環伺中的小姑娘。
下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遲柔柔抬起了頭。
她這身最好看的便是那瓷白的肌膚,真真是白到反光,一雙烏沉沉的大眼睛此刻蓄滿了淚水。
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就見她雙頰處赫然有兩個發紅泛紫的指印,從角度看,顯然是先前有人強行捏住了她的麵頰,且還用足了力氣!
一群氣勢洶洶的老爺們愣住了。
遲二姑娘雙眸含淚,卻沒發半點聲音,就是瞪著那杏眼,死死盯著禦二世子。
那神情……
儼然一個飽受委屈,麵對強權卻不肯屈從的可憐弱女子!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落回禦淵身上。
“二……二爺……你對人家小姑娘幹什麽了?”阿柒小心翼翼的問道。
禦淵的眼神一刹凍結成冰,說死要殺人掘墳也不為過了。
“我、對、她、能、幹、什、麽?”禦淵咬牙切齒的問道,就想一腳踹過去,結果扯動了某處。
禦二世子俊臉又白了幾分。
這時,受盡委屈的遲二姑娘開口了。
那聲音嬌滴滴、怯生生的,落在人耳裏,都能把百鍛鋼軟成繞指柔了。
“督察院主、禦王府世子便是這樣的孟浪之徒嗎?”
遲柔柔瞪大眼看著他,眼淚在眼眶裏轉悠著,就是不落。
“我還未出閣呢,你如此輕薄於我,是將我鎮國公府的顏麵放在何處?!”
遲柔柔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臉。
“被抓緊督察院的是遲玉樓,雖不知他犯了何事,但我遲家門風森嚴,家兄為國敬忠,若是族內有枉法之徒,絕不會姑息。”
“督察院辦事素來講究證據,人既然都被你們抓來了,必是他遲玉樓幹了什麽,我今日攜重金來請諸位大人嚴肅處置,又有何錯?”
“禦世子身為督察院主,命人將我傳進這暗室,本就有違男女大防。一露麵便莫名其妙的對我動手動腳……”
遲柔柔說著,似敢羞憤,以手遮住半張臉,又深吸了好一口氣。
“……你怎可如此辱我?”
這一聲,終於帶了哭腔。
禦淵硬生生給氣笑了。
他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笑起來的同時,隱隱還有咯咯的磨牙聲。
到底誰辱誰?!
誰才是真的受害者?!
這毒藥包還有兩幅麵孔啊,簡直無縫切換!
“遲二姑娘果然伶牙俐齒!”
遲柔柔睜著水眸,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瞅著他。
心裏倒有幾分詫異。
她對這位禦王府世子所知並不多,上輩子也就聽過一丟丟關於他的傳聞。
隻曉得這廝年紀輕輕就執掌重權,成為督察院主。
生的斯斯文文卻是個不折不扣心黑手髒毒辣貨。
手下所辦重案沒有成千也有上百,被他搞死的官員足夠組一打到小倌院裏循環賣唱。
遲柔柔趁這會兒功夫細瞅著這廝。
嗯,長相九分,身高九分,氣質也不錯……
放在千年後,靠這身皮肉都能成為頂流,無數姐姐妹妹太婆老嬢眼中的人形叉叉藥。
“鎮國公府不但家底豐厚,還膽氣過人,出手就是一錠金子來督察院買凶打人。”
禦淵皮笑肉不笑的問著,“遲二姑娘是真想讓自己弟弟挨揍?還是來督察院故意鬧著出苦肉計呢?”
遲柔柔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挑起了眉。
她偏頭看了眼左邊那麵牆,牆上雕著壁畫,不算精美,說是狗爪子刨出來的也不為過。
至於那牆後麵有什麽嘛……
遲柔柔擦了擦眼角早就幹澀掉的貓尿,垂眸間眼底閃過幾分譏誚。
那麽大的喘氣兒聲當她聽不見嗎?
這是和她玩離間計?
憨批,她和遲玉樓之間還需要離間?
“那敢問世子院主,遲玉樓犯了何罪?”
禦淵沒吭聲,睨了眼阿柒,後者趕緊道:
“昨夜京兆尹出了命案,朝廷官員枉死,而令弟不在府上呆著,卻在京兆尹的大牢裏躺著,他是否涉案,自然要查後才清楚。”
“那將我叫進來又是為何?”遲柔柔看向禦淵:“世子方才一見我就動手,是何意思?”
“現下是在督察院,遲二姑娘還是叫我院主為好。”禦淵森然的看著她,“話都被姑娘一人說完了,本君再說什麽,都成狡辯了,不是嗎?”
遲柔柔紅著眼睛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自然是院主大人說什麽,便是什麽唄……”
手無縛雞之力?
弱女子?
禦院主的牙根差點沒咬碎。
好死不死,遲柔柔的眼神還朝他受傷的位置瞄了眼,然後又扮起那人畜無害樣瞅著禦淵。
那眼神看似無辜,在禦淵眼裏卻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唉!罷了,院主若覺得我也有罪,就將我一並收入大牢裏好了。”
這話說的,好似督察院是什麽黑心衙門一般。
禦淵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沉。
阿柒在邊上一個勁兒的冒冷汗,總覺得二爺與這遲二姑娘間似在暗暗較勁著。
但眼下這情況,怎麽瞧,怎麽看,都像是二爺理虧啊!
你說你好端端的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作甚?
這姑娘還不是別人,是鎮國公遲重樓的親妹妹啊!
遲重樓領軍在外,誰不知道他家這妹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再說了……二爺你一見麵就對人家姑娘這樣,實在有辱斯文啊!
“阿柒!送客!”禦淵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走。”遲柔柔小嘴一撇,唉聲歎氣著往外走,將一個飽受委屈的弱女子,演繹的淋漓盡致。
等她一走,阿柒滿心疑惑,就想問自家二爺到底鬧的哪一出。
一轉頭就見自家二爺噗通一聲下去了。
“二爺,你咋跪了呢?!!”
禦淵滿頭冷汗,暴躁無比的怒吼道:“叫郎中,立刻,馬上!”
那該死的毒藥包可算是走了,再慢一會兒他是真要頂不住了。
那甜的膩人的嚶嚶嗓,還有堪比蠻牛的力氣,是她!
這吃肉肉十有八九就是那狗牙姑娘!
禦淵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忽然噗哧一聲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阿柒滿臉驚恐,完了完了,二爺這是瘋了不成?!
遲柔柔懶洋洋的走到院門處,聽到後方的笑聲,挑眉回看了一眼,嘀咕道:
“男人的腦子就在兩腿之間,此話果然不假!這是被老身給踢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