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戒指
楚芊玥聽到這話,便知道他想通了。雖然心裏舍不得,卻還是由衷地笑道:“是我的榮幸。”
她說過的,龍困淺灘,終究是要遇雨化龍而去的。
這個男人,不是該呆在她身邊的男人。
兩個人的這頓飯吃得,除了不和諧的部分,其他都挺和諧的。
司徒戰天站起身來,伸手憑空一抓,一枚扳指便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他遞到楚芊玥的麵前,微微地翹了下唇角:“送你。”
躺在他手心裏的那枚扳指外麵不知用什麽材質做成,雕刻著精致的花紋,細細地看,竟是一條栩栩如生盤旋的蛟龍。
而那蛟龍盤旋的正中,一顆通體剔透、紅豔如血的寶石鑲嵌之中,看起來華貴雍容,說不出地好看。
然楚芊玥的注意力卻顯然沒在這上麵,有些驚奇地問他道:“你剛剛……怎麽憑手就抓出東西來的?”
司徒戰天看著自己手中被忽略的扳指,頓時啞然失笑:“那是芥子空間,其實你身上的儲物袋,不過空間卻要大上許多。須臾藏芥子,芥子納須臾。好的芥子空間,能夠裝下一座城池。”
“啊!”楚芊玥伸手捂嘴,隨即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興奮地拽著他的胳膊,“那把你的芥子空間給我看一下!”
好東西好東西啊!
能夠裝下一座城池,那得多少東西去裝啊。
像她為了帶身上這點東西就用了好幾個儲物袋,而且上回去天書樓頂的時候,要不因為儲物空間不夠,那些珍貴的桌椅板凳她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司徒戰天見她興奮的樣子,便伸出手掌來,上麵薄薄地盈起一層冷氣。隨即那掌心之中,逐漸地浮現出了一個淚滴狀的水滴出來。
“就是這麽一小個東西,能夠裝下一座皇城?”
楚芊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戳了戳,就見那東西不但形狀像水滴,就連摸上去都軟軟的,像水一樣。
司徒戰天垂下眸便能夠看見那在自己麵前晃悠的小女子,深吸了一口氣,他才道:“芥子空間認主,這個不能送你。你若真喜歡,我以後給你找個好的,讓人給你送來。”
“那有其他形狀的嗎?比如像貓像狗又像豬的。”
司徒戰天為難了一下:“這個有難度,不過我盡量給你找就是了。”
楚芊玥仰頭看他,抿著唇笑。
他有些莫名:“笑什麽?”
“笑你啊,”楚芊玥笑著晃了晃頭,完全地直言不諱,“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真當真了。按照我那標準,估計一輩子也難得找著一個。”
司徒戰天薄唇緊抿,眼眸看她,眸之中閃著碎光。
找不出來他就讓人去煉,虛空之海那麽多器王級別的煉器師,就不信煉不出一個來!
“對了,你要給我什麽來著?”楚芊玥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開看司徒戰天,結果恰恰地看見那性感且帶著幾分薄涼的唇線,心裏搖頭暗歎,真好看啊!
司徒戰天收了水滴形的芥子空間,再次將手伸出,那一枚紅寶石鑲嵌的扳指再一次入了楚芊玥的眼。
她這回沒再無視了,小心地捧起來,微張著嘴驚訝了眼,嘖嘖地感慨道:“好東西啊,這外麵的鍛造材料,應該是龍骨啊!”
“嗯,是海龍骨。”司徒戰天肯定了她的答案,一直沒什麽波瀾的眸色晃了晃,也染上了一些訝異。
楚芊玥見他那副樣子,笑了笑道:“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學了煉器吧。基本的材料我都知道點,知道這是龍骨也是因為我摸了一下秦皓軒的遊龍劍。不過海龍給人的感覺很不同啊。”
她垂下眸,輕輕地撫摸著那盤起的龍紋:“好像更霸道,更邪魅,更冷寒一些,總之就是那一本書的形容詞都形容不了的好東西。”
司徒戰天看著她說得頭頭是道,竟有一瞬間沒回過神來。
學醫煉丹他倒是還有些想法,但是萬萬沒想到,麵前的小女子居然還會去學那種靠體力維持的手藝!
這小胳膊小腿的,行麽?
“怎麽,看不起我?”楚芊玥一抬頭就對上司徒戰天那遲疑的目光,頓時晃了晃手臂道,“鳴器峰上的千斤錘,我可以單手舉一個時辰。像你這種個頭的,我舉一天也沒問題。”
司徒戰天還怕他走了以後,她會受欺負,現在想來他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
且不說她身邊有風洛、秦皓軒、金元寶、眾多影子,還有那個男人……就是她自己,那彪悍的作風,古靈精怪的性子,在無極洲上幾乎鮮有對手的靈力水平,就隻會是別人吃虧的份兒,哪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眸中神色塵埃落定,搖曳著的一小簇火焰在那煙灰的眸色中燃燒。
“這戒指你且收好,如果某天閑得慌了想到虛空之海來玩,遇到麻煩了就找個人多的地方亮這枚戒指,自然會有人幫你。”
“那不是召喚符?”楚芊玥還有心思開了個人家完全不懂的玩笑,爾後將那戒指給戴在了手指上。
“喏,挺好看的,就是太霸氣了。”
說著左右看了看,還是將它摘了下來,收進了她專門放寶物的儲物袋裏。
司徒戰天以為還要費些心思才能夠讓楚芊玥將東西手下的,沒想到她倒是不客氣……
實際上楚芊玥想客氣的,可是看著司徒戰天渾身是寶的樣子,就覺得他拿出的東西,可能就跟元寶的黃金令牌一樣,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所以收得心安理得的。
就像那黃金令牌她有一塊,秦皓軒也有一塊,主要是方便他軍需上的花銷的。
那麽這戒指說不定也有好多枚,他可以送給她,也可以送給別人嘛。
如果她知道這枚戒指普天之下隻有一枚,還是代表那個含義的話,她打死也不會要的,真的!
而且她不知道的是,金元寶給她的那塊令牌是他自己的那塊,如果她有歹心的話,光是憑借那塊令牌便能夠轉移金家一半的資產。
而秦三少那塊隻不過是普通的黃金令牌,所有的支出用度雖然沒限製,但是筆筆都是要記錄下來的——那是金元寶對那“奇貨可居”的前期投資。
和爽快人說話做事,那都是相當痛快的。
楚芊玥拉著司徒戰天到了成衣店中,讓老板將給他訂做的幾套衣服打包好,塞在了他的懷裏。
“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趕快回去把你要處理的事情處理了。以後沒什麽事了,還可以來找我玩,不過我不一定會在這裏就是了。”
兩個都沒有那依依惜別的情懷,所有的不舍都掩飾得很好。他們相視一笑,司徒戰天輕輕地低喃了一句:“我會的。”
楚芊玥感覺到雙眼有些氤氳,低下頭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要將那水霧給散去似的。
抬頭的時候,麵前已經空了。
那個一路拉著她的衣角片刻不肯離的長歡,終究不再是她的了。
她沒問他到底有多厲害,她也沒問他到底是何身份,好像潛意識裏,她永遠隻當他是那懵懂如小孩的長歡。
這會兒的情緒,就好像是自己拉扯大的小狼崽子終於要自己跑出去闖天地的感覺,她果真一副慈母心腸麽?
嘔……
被自己給惡心到了,她大大咧咧地罵了自己兩句,而後重新去取了她訂做的那套黑色鬥篷。
今晚還有戲要演,她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去。
可是走出成衣店門口的那一刻,她卻驀地像中了魔怔似的,朝著城外撒開丫子狂奔而去。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尤其是坐在城門樓上看的時候,更覺得那種日暮黃昏的感覺,強烈地震撼心靈。
那一輪火紅的日,照耀著大山上那一片白茫茫的冰淩,好像這整個世界都染上了那種奇異的色彩。
青磚紅瓦的高大城牆,被那並不溫暖的陽光照耀著,竟顯出幾分古樸肅穆的感覺來。
楚芊玥就坐在那一片紅瓦之間,抬頭望著遠處那一片片連綿起伏的山峰,目光幽邃而深遠,不知道到底是看望了何處。
……
遠處的樹林之中,一個朱紅錦袍的男子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眼城樓頂上,那個小得隻剩下一小團的影子。
隔著那麽遠的距離,他都能夠感覺到小小身體裏麵蔓延出來的孤寂,鋪天蓋地。
垂下的眸子閉上,複而又睜開。
他冷冷地開口道:“閣下是來給我送行的嗎?”
旁邊,一人一鼠走了出來,火紅的長袍微微地翻飛著衣角。
魏淵衝著他點頭,勾起那魅惑人心的唇角,輕輕一笑:“本君倒是不想你離開的,隻是小東西太聰明,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司徒戰天回過頭來,對魏淵並沒有什麽好臉色,那雙灰眸之中的光,都好像閃耀著冰碴似的。
“她的確聰明。隻是閣下想過沒有,在滄州一線天我使用萬裏冰封的時候她就對我產生的懷疑,為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選在今日挑破?”
魏淵撫摸十五的大手,骨節有些泛白。
他微眯著眼,碧綠的眸子深了一些,沉沉地望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