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禁足生活

  墨西州不看重女色,當年江夢依過門之前,王府中只有兩位侍妾,就是這淑妃和賢妃。


  此二人過去一直被江夢依這個半路空降的王妃壓在頭上,如今卻地位卻反了過來,當然恨不得多踩江夢依幾腳。


  兩人都滿口答應要「好好照顧」紫冉宮,只說以後都要對貴妃娘娘唯命是從。


  紫冉宮寢殿空曠寒涼,只在床邊籠著一個炭盆,蘭心給江夢依多蓋了一床被子。


  「主子素來畏寒,可不能再受了寒氣,奴婢知道您心裡不好受,可您也好歹吃兩口東西,這燕窩粥是奴婢自己熬的,裡面加了您愛吃的糖桂花。」


  江夢依靠在床頭,苦笑著說,「咱們如今哪還吃得起這個。」


  蘭心神色一黯,主子說的是實情,淑妃賢妃如今協理後宮大權,那些個奴才也都是慣會拜高踩低的,給紫冉宮的東西都是別人挑剩下的就算了,還常常不能按時送來。


  她也只能笑著寬慰道,「主子莫操心這些,燕窩咱們這兒還有不少呢,您安心將養身子才是正經。」


  傍晚,墨西州來了紫冉宮,寢殿內的昏暗陰冷,讓他不禁眉頭緊蹙。


  「來人,這都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不掌燈,還只放了一個火盆?」


  蘭心跪下了說,「送來紫冉宮的東西就這麼些,奴婢已經緊著都給主子用上了。就連這幾日吃的東西都……」


  「蘭心。」江夢依截斷了她的話音,「你先下去吧。」


  蘭心不甘地咬唇,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只掩上門出去了,她家主子就是太不計較,才被那些人欺負到頭上來!


  寢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墨西州走到床邊坐下,「那些奴才剋扣你宮裡的用度,你為何不同我說?」


  江夢依淡漠地看著他,「我過的越糟糕,你那位心上人就越高興,我落到如此田地,不是陛下想要的么?」


  墨西州皺眉,「晴兒不是那種人,你何必以己度人。」


  他伸手去觸碰她,她眼中是一閃而過的驚懼,「你又要做什麼。」


  墨西州不悅,「你就這般厭惡朕?當真不願意為朕生皇子?」


  「對,不願意。」江夢依冷笑著看他。「你我如今是這副樣子,他來湊什麼熱鬧。」


  此刻她的心臟如同在刀刃上跳躍,每說一個字都是心如刀絞。


  過去她是那麼期盼這個孩子啊,可他卻沒有給她,她甚至以為此生再不會有孕。


  而如今,這個孩子偏偏在他父親對母親的暴行中降臨……


  墨西州雙手握住她的瘦削的肩頭,「你有膽子再給朕說一遍。」


  江夢依靜靜看著他,忽而凄然一笑,「我怎麼想的,你從來都不懂,也從不在乎,你又何必來問我的意見?」


  墨西州也笑了,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對,我想懂的人,從始至終只有晴兒一人。而你,不過是一個屬於我的女人而已。」


  心臟被層層劃破,她在他身下笑著承歡,艷麗如春季最好時節的桃李花開。


  又是一夜纏綿,也不知幾回才雲歇雨收。


  這一次他卻節制了不少,並沒有讓她覺得太難過。


  次日一早,墨西州就下令杖責了一批宮人,還將賢妃叫過去訓斥了一番,據說是為了紫冉宮的用度被剋扣一事。


  至此宮中再也無人敢苛待紫冉宮,至少在用度方面還是跟從前一樣的。


  接下了半個月,墨西州都忙於政事,再未涉足過後宮。


  直到北涼使臣來訪,江夢依才重新在宮宴上見到了墨西州。


  看得出這段時間他很忙很累,眼睛下籠著青影,下巴的胡茬也清理的不甚潔凈。他總是這樣,忙於政事的時候,就會忘了休息。


  意識到自己還在習慣性地心疼他,江夢依自嘲地笑了笑,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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