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賭注
聽到多福的聲音,淳於憶歎了口氣,最後還是追出去了。
快到門口的時候,就見梁氏正和莫飛嵐說著話。
“太子殿下怎麽這麽急著就走了,定是憶兒招待不周,殿下不如再多做一會兒!喝喝茶也是好的!”梁氏說。
淳於影如今算是廢了,梁氏如今說什麽也要讓淳於憐得勢,以後好壓淳於憶一頭1!淳於憐的身份雖然不算高,但是隻要能跟著莫飛嵐,哪怕隻做個沒名沒分的丫頭,隻要莫飛嵐一登基,貴人婕妤之類的肯定也能當得上的!現在淮南王府沒有可一指望的人了,淳於憶前後三次訂婚,以後也肯定嫁不出去,就算是一個貴人,對於他們王府也算是一個依仗了!
“太子殿下如今公務繁忙,還要兼理國事,哪有空在咱們這喝茶!”淳於直責怪了梁氏一聲,然後說:“殿下還請不要怪罪微臣治家不嚴。:
淳於憶到了門口之後沒有在向前靠攏,隻是站在眾人的後麵,如今梁氏的心思,已經都要寫在臉上,不用她多說莫飛嵐肯定心中也懂。
莫飛嵐見淳於憶還是到了,就笑著對梁氏說:“王菲竟然盛情邀請了,我若拒絕可就是卻之不恭,咱們就去喝茶吧!”
淳於直見莫飛嵐竟然真的留下,心中也是有想法的,就說:“為啥還有些事兒,就不去奉陪了,太子殿下請。”
淳於憶歎了口氣,之後無奈的轉身回去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兒,如果她敢上去攔人,估計梁氏能不管不顧把她的臉撓花。莫飛嵐自己決定去,誰攔也攔不住的!
莫飛嵐雖然臉上笑著跟梁氏的離開,但是眼中餘光就盯著淳於意,隻是見淳於憶沒有來攔他,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想著以淳於憶的性格,應該是不會懂得什麽叫“吃醋”了。
梁氏把莫飛嵐領回去,之後就讓淳於憐去沏茶,之後好給淳於憐和莫飛嵐製造點機會。
“憐兒,去沏茶來,讓殿下品一品。”梁氏笑著說。
“是,太子殿下還請稍等片刻。”淳於憐應了一聲就先離開了。
之前梁氏說她會沏茶,無非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可是如今真讓她去沏茶,他=她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淳於家原本不是什麽世家,除了出了一個淳於直享受到了大富大貴,可是卻沒有什麽家族的底蘊。他們姐弟二人在老家,也沒有學過什麽茶藝花藝,就算是請了教書先生,也隻是學一些字而已,淳於憐頂多算算賬,比一般人家的女兒懂得稍微多一些,其餘的也是短腳。
淳於憐拿起茶壺。又抓了一把茶葉,之後就看著手裏的東西開始發呆。
梁氏在這邊幹等人也不回來,心中有些著急,就遣了丫鬟去催一催。結果丫鬟很快就一路小跑回來說:“憐小姐的手被燙傷了!”
梁氏心中不悅,早不燙傷,晚不燙傷,偏偏這個時候燙傷。好不容易創造來的機會難道就這麽泡湯了嗎?
“哎喲燙傷了呀,那人現在在哪兒呢?快帶人過來擦擦藥啊。”梁氏裝作一臉關心的說,哪怕沏茶不成,回來舉著手指,梨花帶雨的哭上一哭,也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不是?在對男人這一方麵,梁氏也算是有些經驗的。
“既然小姐燙傷了,那今兒這茶,咱就不喝了,要小姐好好養傷,我就先告辭了。”莫飛嵐說著起身就要走,原本也不是為了來喝茶的,他對淳於憐也沒有什麽興趣。
“真是讓太子殿下見笑了,這孩子平時倒是機靈的很,怎麽今日如此毛手毛腳的?定是看到了太子殿下,緊張了!”梁氏打著圓場,心中已經把淳於憐罵個裏外透心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告辭了。”莫飛嵐說著,就離開了淮南王府。
“來人去把憐兒那丫頭給我叫過來,笨手笨腳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沏茶的本事連個丫頭都不如嗎!”梁氏嘴裏罵著,麵色要多黑有對多黑。丫鬟聽了之後連忙去找人,等淳於憐來的時候,梁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你到底怎麽搞的,關鍵時刻竟然躺了手,讓太子殿下等了那麽久!”梁氏罵了一句,等罵完了才看向淳於憐被燙傷的手,竟然整個左手背都被燙出了水泡。
“還不趕緊去把手處理呀,弄的滿手泡,落了疤痕怎麽辦?”梁氏有些不耐煩。
“是,王妃娘娘……”淳於憐說著就離開了梁氏的院子。
淳於憐心中煩悶得夠嗆,當時她拿著茶壺和茶葉的時候,想著若是燙了手,就可以免了沏茶,可是誰能想到,鍋裏剛燒開的水,滾燙滾燙的,一下子就把整個手背全都燙傷,那個樣子也不好到太子殿下來麵前來獻醜,所以隻能讓人過來說一聲。而對於梁氏的那個嘴臉,淳於憐心中滿是厭惡,若不是為了以後的大富大貴,她才不會和梁氏這樣的毒婦走的這麽近。這次她浪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若是還有下次機會她說什麽都要牢牢抓住,以後好離開這淮南王府到宮中去做娘娘。莫飛嵐若是登基,到時候她弟弟淳於淩不就是國舅爺了?淳於憐心中打的主意。
另一頭的淳於憶回了房間,調了新的藥膏,給多佛換了藥,想著之後在京都的日子貌似沒有那麽好過了,皇上身體每況愈下,莫飛嵐登基是早晚的事兒。
夜裏淳於憶睡得稍微安穩了些,以前夜裏睡覺都不踏實,總有人來,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找她。直到有人摸到她的房間了,她才轉醒。
“是誰?”淳於憶小聲的問了一句,能來她房間找他的人,估計是熟人。
“是我郡主!”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傳過來,淳於憶連忙走過來問:“你怎麽在這裏?”來的人赫然就是到了都城有些日子的長孫嬰。
“我來都城已經有一些日子了,後來才聽說郡主入了宮給皇上看病,我才知道郡主你已經回來了。”長孫嬰說。
“都城對你來說這麽危險,你竟然會來?難不成有什麽急事?”淳於憶問長孫嬰,想著長孫嬰來了,是不是祁鈺也來了,難不成是薛曉那邊出了什麽事兒?
“沒什麽事,這次我來都城是自己阿裏的。”長孫嬰說,怕淳於憶多想。
“那你來都城,是不是為了……”淳於憶沒有問出“報仇兩個字。
“是啊,家裏的仇我還沒報,總要回一趟都城,看看我的仇人。”長孫嬰說,隻是她來晚了,仇人已經打入了天牢成為戴罪之身。
淳於憶腦子裏快速想起了五皇子莫飛宇的事情,然後看向長孫嬰說:“現在人都已經打入天牢了,估計以後不死也是一輩子坐穿牢底,你這仇其實也算報了。”
“那不一樣,我要親手殺了他才行,若是莫飛嵐以後當了皇上,想要博一個好名聲,對這些以前和他做對過的兄弟們寬容仁慈了的話,我的仇還是報不了,長孫家百十來口人,我爹娘的慘死,這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長孫嬰說。
“那你想怎樣呢?如今天牢戒備森嚴,再加上莫飛白的事情,估計連隻蚊子蒼蠅都飛不進去,你想手刃仇人,希望不大。”淳於憶勸說道。
“我也知道希望不大,所以才來找的郡主。”長孫嬰說。
淳於憶苦笑,她哪裏有那麽大本事,可以讓長孫嬰入天牢去行刺?不過猛然間想起了什麽,就問長孫嬰:“難不成你想用的,是之前用過的那間地道?”之前祁鈺幫著長孫嬰把長孫家的小孩子都偷了出來,不過在那之後,那件地道應該也已經暴露了,不可能不封鎖,他們現在就算想從那裏潛進去,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說的正是那間地道,而且我之前也去看過,可惜地道的入口,被石頭堵上了,我上不去了。我想再挖一個,在那塊石頭的旁邊再挖一個一模一樣的。”長孫嬰。
“辦法倒是也行……”淳於憶雖然覺得還是有風險,但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好處,誰會想到這樣的地道會被二次利用?!
“隻是靠我一個人完成不了,這次來都城我沒有帶什麽人來,算是自作主張,所以……”長孫嬰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看向了淳於憶。
“所以你想讓我給你當個力工,幫你挖坑是不是?”淳於憶問。
長孫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說:“是的……”
淳於憶笑,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女人,現在怎麽連力工的活也要幹了?。長孫嬰看淳於憶一點都不想去,就說:“如今能幫我的沒有別人了,我的身份本身在都城出現就不是那麽安全。”
聽長孫嬰這樣說,淳於憶想了想說:“如果隻是挖坑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隻不過你就算上去了也未必傷得了他,你還是好自為之吧,還有,我不會出手的,我消停幾天不容易。
“我自有我的辦法,現在隻想你幫我先進入天牢再說。”長孫嬰見淳於憶鬆了口,自然是高興的。
淳於憶覺得幫個忙也沒什麽,隻不過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算計。
長孫嬰得到了淳於憶的回答,就先離開了,淳於憶剛一躺下,就忽然又坐起來。
她這院子經常來人是沒錯,可是長孫嬰怎麽知道她的院子的,明明一次都沒有來過,卻能輕車熟路的摸進她的房間,還不驚動外間的多福?!
淳於憶一下子上了心,覺得這次長孫嬰來找她,可能不是那麽簡單的。
第二天一早,淳於憶這院就來了人,多福把人領進來一看,倒是有些臉熟。
“你是……?”淳於憶問了一句。
“奴婢是憐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頭,叫紅菱。”紅菱這邊一說,淳於憶終於對上號了,那天在後廚見過這個丫頭一麵。
“哦,是憐兒身邊的,有事?”淳於憶問,自從出了多福的事兒以後,這府裏的風向就開始吹,她雖然明令禁止這些下人婆子捧高踩低,但是這些人這麽多年都習慣了,自然不會說改就改的,不過有梁氏在前麵擋著,這些下人也有所收斂了。
“憐小姐昨日燙傷了手,就讓奴婢過來求點藥。”那紅菱說。
“燙傷了?怎麽燙傷了?”淳於憶問了一句。
“憐小姐沏茶的時候被開水淋到了,整個手背都是水泡,現在疼得厲害,憐小姐知道二小姐懂醫術,就想讓二小姐給找點藥,哪怕止疼也行。”紅菱低著頭說。
淳於憶想了想,就自己去床底拿了藥箱,掏出了一瓶藍色的藥瓶。
“這藥膏對燙傷效果不錯,回去疼的時候就塗上,等不疼了,就一天三次,之後應該不會留下疤痕。”淳於憶說,這藥她還是參考之前莫飛嵐給她的宮中的藥做的,藥材提純之後,效果更好。
“多謝二小姐,奴婢告退。”紅菱接過藥,謝了一聲就先回去了。
淳於憐看到紅菱拿回了藥,就先抹上了,現在手疼的不行,水泡一個一個的腫脹不止,昨夜疼了一夜,今天更是茶飯不思。
淳於憐連忙讓紅菱給自己塗上,那藥膏半透明的,綠色的藥膏一抹到受傷,那種鑽心如火燒的疼痛終於減輕了,她也鬆了一口氣。
“小姐,感覺好些嗎,二小姐說這藥有奇效的,以後連個疤痕都不會留的!”紅菱看這藥膏效果這麽好,也是高興,這樣一來,淳於憐也不會因為疼痛心情不好,對他們這些下人罵個沒完了。
淳於憐雖然覺得手上的感覺好多了,但是心裏卻是不舒服了。原本是想要趁虛而入,結果最後還要淳於憶施舍給她藥。
“你先下去吧!”淳於憐說了一句,就把紅菱支走了,之後就看著窗子上擺放的一盆藍白紅若有所思起來。
沒過幾天,府裏就開始竊竊私語,原本淳於憶自己在自己的小院,對府裏的閑話不是很關心,但是有次正好去賬房拿賬本的時候,發現丫鬟婆子們又湊到了一起。
“聽說了嗎,二小姐真的因為一個賤丫頭報複憐小姐了,可憐憐小姐如今寄居王府,有苦也說不出!”一個丫鬟說。
“可不是,聽說紅菱那丫頭去二小姐那求藥,結果那藥膏摸到憐小姐手上,竟然是越來越重,原來的水泡,如今都變成了血泡,眼看著都要爛了呢!嘖嘖,真是慘!”另一個婆子說。
這些丫鬟和婆子也是以為淳於憶很少出院子,所以在這裏傳閑話也不知道收聲,被淳於憶聽得一清二楚的。
“你說是二小姐給的藥有問題?”淳於憶在背後問了一聲,剛才說話那婆子連忙說:“可不是,我可是看到那手,那手……”還沒等說完,剩下的話就嚇沒了。
“哎呦二小姐饒命啊!老奴不是這個意思!二小姐怎麽會故意去害人呢!”那婆子哭天搶地的,還扇著自己的耳光,就怕淳於憶一氣之下,把她也變賣為奴。
“行了,問你話呢!”淳於憶看那婆子雖然嚼舌根,但是這麽大歲數了,這麽打自己她也看不下去。
“憐小姐的手的確是越來越重了,原本水泡一消,舊皮就會自己脫落長新肉,但是幾天過去了,水泡變成血泡,之後表麵一層皮都爛了,憐小姐說是抹了二小姐的藥膏才……”那婆子一五一十的說。
淳於憶眉頭一皺,她雖然是製毒擅長,但是做點燙傷藥還是不會出問題的,現在淳於憐的手變成那樣,肯定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淳於憶就直接先去了淳於憐的院子。
離得老遠,就聽淳於憐正在罵紅菱。
“死丫頭,抹個藥膏都不會嗎?再這樣笨手笨腳,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淳於憶也不是想故意聽牆角,就在外喊了一聲:“憐兒妹妹在裏麵嗎?”
淳於憐連忙禁聲,用眼神去示意紅菱看看是誰來了。一聽是淳於憶來了,淳於憐就有些擔心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被聽到了。
淳於憐讓紅菱開門,然後自己走出去說:“憶兒姐姐來了!”
淳於憶先看了看淳於憐的手,結果看過之後,的確情況不樂觀。
“來看看妹妹的手,聽說傷更嚴重了?”淳於憶說。
“有勞姐姐掛心了,妹妹這傷口估計沾了水,碰了不該碰的,所以沒長好。”淳於憐說。
淳於憶一聽淳於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很明顯是話裏帶刺的,估計也是覺得是她的藥出了問題。
“妹妹的手給我看看吧。”淳於憶說著就想仔細看看淳於憐的手。
淳於憐連忙把手抽回來,淳於憶懂醫,肯定能看出來她做了手腳。
“不用了姐姐,老是這樣麻煩姐姐也不好!”淳於憐說。
淳於憶一看淳於憐對自己防備心這麽重,想必是沒法看手了,可是餘光卻被窗台上的一盆東西給吸引過去了。
藍白紅是花名,因為花期開放的時候,小碎花有藍白紅三種顏色而得名。
淳於憶看那盆栽裏有幾個新葉掰掉的痕跡,心下了然,然後看向淳於憐。
“妹妹若是想太多,拿自己的手做賭注,代價未免太大了!”淳於憶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