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解蠱

  一場逼宮,稀裏糊塗的來,又消弭於平靜,在外人看來,實在是沒什麽看頭。


  “今日二皇弟鼎力相助,日後為兄也不會虧待二皇弟的。”莫飛白說,此時已經算是塵埃落定。


  “那就有勞太子皇兄多多照拂了!”莫飛嵐麵上帶笑,如今莫飛宇已經除掉,莫飛白也隻是早晚的事了。


  宮外的沈閣老一直沒有等到莫飛宇的消息,心急如焚,最後等來的就是莫飛白帶著人來抓人了。被抓的也不止沈家一家,相關的名單也被莫飛嵐明裏暗裏透露給莫飛白,如此一來,莫飛嵐不需要動手,就能坐收漁利。


  “殿下,如今都城權職空缺,咱們可以盡量把自己人往上補一補。”鄭真說著就把所有空出來的官職整理出來的名單遞了上來。


  莫飛嵐看了一圈,最後決定去雲家一趟。


  雲修如今能夠監理國事,完全是因為皇上的全心全意信任,如今莫飛嵐想要往朝堂上插人也不容易,有莫飛白在,他也不好下手,隻有和雲家通氣了。


  …………


  薛曉送出的信,祁淵過後才收到的,想著淳於憶如果是薛曉的一步暗棋倒也可以,隻是自己剛決定對淳於憶下手,薛曉就這麽緊張,就算是暗棋,薛曉對淳於憶也不是一般對待。


  “動身,去西北!”祁淵說,為了掌握天瀾朝堂這邊的情況,祁淵一直沒有離開都城,如今大梁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他也該去西北做下一步打算了。


  祁淵趕去西北的半路上,就收到刺殺失敗的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隻是一個女人而已,眾多的銀鉤死侍竟然失手了?


  “讓死侍先回來!”祁淵皺著眉頭說,薛曉說淳於憶是暗棋,如情況有變,就算殺也不急於這一時!

  薛曉收到消息之後,就開始準備,長孫嬰不能再和祁鈺走得太近,以免祁淵看出什麽端倪。


  祁鈺之前被抽了十鞭子,養了幾天終於好一些,此時聽說祁淵要來,第一想法就是讓長孫嬰先藏起來。


  祁淵倒是知道長孫嬰的存在,長孫嬰的確也有些用處,但是再有用處,若是讓他的一手帶大的孩子有了動搖,也是萬萬容不下的!

  “憶兒那邊到底如何了?”薛曉問,之前祁鈺說第一批刺殺的人已經派了出去,他也是最擔心,怕莫無顏保不住淳於憶。


  “沒事,宸國皇宮那邊來了消息,刺殺失敗了,聽說受了些皮外傷!”祁鈺說。


  薛曉的心情喜憂參半,喜的是淳於憶沒有真的被殺,憂的是保護她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他和淳於憶總是這樣,一次次錯過,一次次分別。


  “老主人就要來了,你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了。”祁鈺提醒到,就算是薛曉,祁淵懲罰起來也是絲毫不留手的!

  “我知道,父親來了之後,估計就是籌謀登基之事,這方麵事情你也多費心。”薛曉說,祁淵連親兄弟都能不顧,為得就是有朝一日複辟大梁,雖然祁鈺三國還沒有征討,但是現在大梁的國號已經有了,對祁淵來說也是非同小可。


  祁鈺點頭,就先離開了。


  薛曉看著外麵的夜色,那麽安靜,那麽祥和,表麵看著一副太平樣子,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太平日子不多了。


  …………


  淳於憶養傷養了些日子,傷口終於長結實了,眼睛也恢複了正常,莫無顏那邊已經穩住了朝堂的局勢,漸漸的也沒有那麽特別忙了。有時候莫無顏會帶著朝臣送上來的折子直接到淳於憶的院子裏來看,淳於憶則抱著笸籮,做對麵繡花。


  “我好歹也是個良娣,有沒有什麽證明身份的東西啊?”淳於憶問。


  “什麽東西?”莫無顏正看著奏折,沒有聽清淳於憶說著什麽。


  淳於憶翻了翻白眼,說:“證明身份的啊!我原來咋說還有個郡主金印呢!在你這當個良娣什麽都沒有啊?”


  莫無顏一聽,停下了看折子的動作,想了一下。淳於憶這良娣當時隻是為了留下她才給了這麽一個名頭,冊封的金冊和金印都是不存在的。這會兒淳於憶跟他要這些個玩意兒,他還真沒有……


  “你要這東西幹什麽?現在我東宮的女眷也就你一個,也用不著這些東西證明你位份的吧?”莫無顏放下手裏的奏折看向淳於憶,不知道她突然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淳於憶一看她這良娣真的隻有一個虛名,於是說:“整了半天,我這良娣這麽名不正言不順啊!冊封儀式沒有也就算了,如今連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那我和宮女有什麽區別?”


  “額……,宮女還有個腰牌呢!”莫無顏笑著說,這麽一看,淳於憶這身份地位還真是絲毫沒有存在感啊!

  淳於憶這會兒想起一件事,然後放下手裏的笸籮,往前湊了湊,說:“太子殿下,咱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事兒?”


  “什麽事兒啊?”莫無顏問,不知道淳於憶說的是哪件事。


  “太子殿下可是答應了我三件事啊,殿下沒有忘記吧?”淳於憶說,當初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給莫無顏做得唐門解毒藥的,換來了三件事作為條件,她還一直沒有機會用呢!

  “什麽三件事……嗯?”莫無顏嘀咕了一句,然後表情一滯,猛然想起真的有這麽回事!


  “真忘了啊?”淳於憶一咬牙,剛才的反應絕對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莫無顏幹笑,然後說:“沒忘,怎麽能忘呢!”他還真是給忘了!


  “絕對是忘了!怪不得說男人的諾言屁都不如,今兒我算是見識著了!”淳於憶一臉的鄙夷,看來這莫無顏也免不了俗啊!


  “還記得啊!不就是三件事嘛!”莫無顏繼續幹笑著掩飾著尷尬。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怨他,他這已經是成習慣了,答應別人事情,有時候隻是一種手段而已。


  “既然記得,那就辦第一件事吧,我要良娣的金冊金印!”淳於憶說,拿到金冊金印才能進行下一環節。


  莫無顏覺得隻是金冊金印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既然答應了,辦到也就是理所應當的,點頭答應下。


  “既然答應了,就別忘了!”淳於憶提醒莫無顏,若是光答應不辦事,她可不答應!


  “放心吧!”莫無顏說。


  日子過得也算快,幾天的時間,莫無顏就拿著金冊金印來交差了,內務府也會看風向,莫無顏早晚是要繼位的了,莫飛白吩咐下來的事情也是趕工做出來的。


  “嘖嘖,終於看到東西了!”淳於憶拿著良娣的金印心情不錯,現在萬事具備,可就隻欠東風了!


  “這東西就這麽重要嗎?都是身外物!”莫無顏看淳於憶拿著一個良娣的金印都能樂成這樣。良娣也隻是太子的妾而已,連側妃都不算,也不知道她有什麽可高興的。


  “身外物?身外物多了去了,我倒是也沒見太子殿下免俗!”淳於憶說,諷刺之意絲毫不掩飾。


  莫無顏已經知道淳於憶的性子,完全是不留麵子,在他麵前也是從來不分尊卑,一直都很肆意!

  “說得倒也是!”莫無顏笑,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他為了這皇位,也是煞費苦心。


  “對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是謝你給我金印!”淳於憶說,主動邀請莫無顏來。


  “嗯?你說讓我來吃飯?”莫無顏意外,他可是從來沒見淳於憶主動邀請過誰的,每次他都是自己死皮賴臉的來她這院子的。


  “是啊!”淳於憶點頭,反正吃的梁氏也是他們宸國的。


  莫無顏嘿嘿一笑,心情不錯,看來女人都不能免俗,隻拿著這些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就能高興成這樣!


  淳於憶一看魚上鉤了,就全心全意等著夜晚的到來。


  晚上淳於憶和莫無顏飯桌上見,宮女都被她給轟出房間去,莫無顏一看淳於憶很少這麽有“格調”,以為淳於憶終於被他征服了。


  “怎麽?又是請吃飯,又是屏退宮女,你這到底是抽哪門子的邪風啊?”莫無顏問,事出有異必有妖,淳於憶這麽反常,怎麽看都不怎麽正常。


  “其實真有一點小小的請求!”淳於憶說,然後就往前湊一湊。


  莫無顏看淳於憶湊過來,也跟著湊過去。


  淳於憶手裏捏著銀針就慢慢的靠近了莫無顏的脖子,不過銀針到了半路,手就被莫無顏捏住。


  “怎麽?又要坑我?”莫無顏轉頭看了看被捏住的手,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意。


  “其實也不算是坑你啦!”淳於憶慢悠悠的說。


  莫無顏以為識破了淳於憶的詭計,結果後脖子就是一涼,淳於憶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另一隻手竟然還捏著針,剛才那隻手隻是作為誘餌,聲東擊西才是正題。


  “你……!”莫無顏覺得渾身無力,淳於憶連忙趁著打鐵又紮幾針,然後對莫無顏說:“你放心,我總不會害你,倒是你,下個什麽蠱毒坑我,我總要解了蠱毒的。”


  “南、南疆……顫情蠱無、無法可解!”莫無顏臉色冷了幾分,千防萬防,還是找了淳於憶的道了!


  “別人不能解,不代表我不能解!”淳於憶說著就把床底下的藥箱給拿出來,然後對莫無顏說:“估計會有點疼,你忍耐一些,不過我紮了你的穴道,估計你想大聲喊也喊不出來的!”


  莫無顏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淳於憶如果這個時候要殺他,抬抬手的事情。


  淳於憶上來就扒了莫無顏的衣服,露出男人的胸膛來,莫無顏一看自己就這麽被調戲,真是有些臉上掛不住。


  “你……要幹什麽?”莫無顏微紅的問,但是緊接著臉色也有些驚恐,因為他看到淳於憶拿出一把小刀來。


  “沒事的,我盡量快一些,讓你不至於那麽疼,麻藥歲好,但是對傷口愈合有影響,你就當被蚊子咬了一下,很快啊!”淳於憶說著就用烈酒先給小刀消毒,小刀工藝雖然說不上精良,但是刀刃夠細,用著還算順手。


  莫無顏一臉的驚悚,不知道淳於憶到底要做什麽,然後就見淳於憶又在自己身上紮針,又拿出一把發黃的幹草,那幹草在蠟燭上一熏,就開始冒煙。


  “那草又是什麽東西?”莫無顏聞著味道有些衝,有些像……


  “艾草而已!”淳於憶說,她曾經看過前朝聖後端木思的一本醫書,說是對待蠱蟲,熏艾草有些效果。


  果然,房間裏的艾草味道越來越濃重,莫無顏就覺得胸口有什麽在躁動。


  不光莫無顏,就連淳於憶也覺得自己胸口有些躁動,再加上之前施針的效果,淳於憶終於能看到那蠱蟲躁動的實體了。


  淳於憶眼疾手快,直接戳到了蠱蟲的一端,莫無顏覺得胸口一涼,接著就感覺有什麽熱熱的東西流出來了。


  “你……!”莫無顏看淳於憶真的在自己胸口開個洞,心裏也是忐忑的。


  淳於憶額頭沁出汗絲,畢竟是在胸口動刀,她也怕自己手一抖,直接讓莫無顏嗝兒屁了。


  淳於憶從那傷口處,慢慢的抽出蠱蟲,那蠱蟲還很頑固,一直在蠕動,明明隻有一根絲線般粗細,卻是意外的難纏。


  莫無顏身上的蠱蟲一折騰,淳於憶也覺得自己胸口那隻不安分,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也不能慫,強忍著不適感,最後終於把那蠱蟲拔除了。


  被拔出來的蠱蟲離開了宿主,快速變得幹癟,最後隻剩下飛灰了。


  “呼!”淳於憶鬆了一口氣,不過莫無顏胸口的洞還在,雖然不大,也得處理一下。


  “看來、來我真是小、小瞧你了!”莫無顏冷笑著,南疆的蠱毒而且是無法可解的顫情蠱都能被淳於憶解了。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想著用蠱毒控製我!”淳於憶歎了口氣說,然後就出了房門。


  淳於憶看了一圈,找了一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宮女,然後說:“你過來,殿下不勝酒力,你進來伺候著!”


  那宮女低著頭就進來了,淳於憶等那宮女一進門,就從後麵吧房門關上了。


  那宮女走到床邊一看,莫無顏竟然胸口纏著紗布,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尖叫出來,不過還沒等叫出來,就被淳於憶一掌劈暈了。


  淳於憶把那宮女的衣服扒下來自己換上,拿了宮女的腰牌,和自己的行禮。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就走到莫無顏身邊。


  “我該走了,雖然你用蠱毒害過,還關我在地牢,害我滿身傷,但是現在就當是兩清了,估計兩個時辰你就能動了,傷口也不深,好好將養著吧。”淳於憶說完就是一回頭。


  淳於憶這一回頭,莫無顏卻是拉住了她的手,她回頭看了莫無顏一眼,就把那隻手推開了。


  “你別走……!”莫無顏說了一句,聲音也極其虛弱。


  “不走不行,你留下我,無非是聽了什麽‘四象落塵’的謬論而已,星象這個東西,我卻是不信的,要是真想稱霸,還是走務實路線比較好!”淳於憶說,她以為莫無顏留下她,就是為了星象之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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