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女奴

  一壇子烈酒,淳於憶倒了幾大碗,然後就從火盆裏娶了火種,把那幾碗烈酒點燃了。


  她的銀針之前給喀山村的瘟疫病人用了,現在得好好的徹底消毒,當即就把自己的一包銀針全都扔到了燃燒的烈酒裏。


  “你這是幹嘛?”襄炟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場景,所以不知道淳於憶是在幹什麽。


  “給針消消毒而已。”淳於憶說,等著差不多了,就用一隻婉把幾個燃燒的碗給扣滅了,然後把銀針取出來。


  施診的第一步,肯定是扒衣服,淳於憶就讓留下幾個侍女,男人們可以暫時回避,襄炟雖然擔心,但是他覺得除非不想活了,不然也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就先暫時退出去了。


  過程十分順利,毒血很快就排出去了,之後就寫了個方子讓侍女交給外麵的襄炟。


  “按這個方子去啟程抓藥,清餘毒!”淳於憶解釋道,襄炟就讓人去啟程辦這事兒。


  到了中午了,人也終於回來了,淳於憶把藥熬了給那王後灌下去,就算完活了。


  “好了,人很快就會醒來了,你也該送我去啟程了吧!”淳於憶說。


  襄炟搖搖頭,說:“不急,等人真的醒來了,再送你走也不遲。”很明顯就是不信任淳於憶。


  淳於憶翻了翻白眼,這會兒肚子也餓了,就說:“不放人供頓飯總行吧?”


  “這是當然!”襄炟說完就讓侍女先領著淳於憶去休息吃飯。


  這襄炟人雖然有些軸,但是出手倒是很大方,侍女抬上來的是整隻的烤全羊。


  “嘖嘖,有錢啊!”淳於憶也不客氣,當即就讓侍女再去備點孜然辣椒麵什麽的,吃的倒是不亦樂乎。


  襄炟再次見到淳於憶的時候,發現淳於憶正抱著粗壯的羊腿啃著,一應佐料放的還挺全,當即就笑了。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吃我們這裏羊肉不覺得味道奇怪的中原女人!”襄炟說著也坐下吃起來。


  “味道不錯,你們這的羊吃的都是草,和中原不一樣,中原吃的是料!”淳於憶說,因為投喂的食物不一樣,所以肉的味道口感也是天差地別的。


  “我母親已經醒了,你吃完就可以走了!”襄炟說,既然人已經醒了,他也要信守諾言了。


  “醒了啊?那太好了,我可以走了!”淳於憶一聽自己可以走了,肉也不吃了,直接擦了擦嘴就要動身。


  “送我的人呢?”淳於憶把頭伸到帳外看了看,發現沒有人。


  “我送你,當做對你救我母親的感謝!”襄炟說。


  “那就不用了吧,太客氣了!”淳於憶幹笑著,其實是想拒絕的,對方怎麽說也是個大殿下,親自送她,總是心裏有壓力的。


  “沒事,路上可能會遇上沙盜,我在也方便一些!”襄炟說。


  淳於憶一看這個大殿下這麽堅持,再拒絕就有點尷尬了,所以就扛起自己的藥箱,出去等著了。


  一行十幾個人,除了襄炟和淳於憶,剩下的都是襄炟的手下。原本襄炟以為淳於憶不會騎馬,想要帶她,不過淳於憶說她會騎馬,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瞎掰的,淳於憶上馬的動作一氣嗬成,倒是讓襄炟覺得驚豔了。


  前麵有人帶路,淳於憶很快就到了啟城,襄炟直接把淳於憶送到林星良販賣的攤子去了。


  林星良本來還以為淳於憶真的會二十天才回來,結果見淳於憶這麽快就回來了,也是高興。


  “哎呦喂我的郡主,你可回來了,你可嚇死我了啊!”林星良一個激動,順嘴就把“郡主”兩個字給禿嚕出來了……


  空氣一下子忽然變安靜了,林星良那嗓門聲音還不小,周圍的一時間都聽到了。


  “額……哈哈哈,什麽俊豬!你就老說我是豬,豬就豬被,還俊豬,你真是的……哈哈哈……”淳於憶連忙改口,臉上雖然是笑嘻嘻,心裏已經媽賣批了啊!

  襄炟剛才也聽到了“郡主”二字,結果被淳於憶這麽一解釋,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說錯了,然後也露出一個笑意:“原來你們中原人是這麽罵人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淳於憶一看蒙混過去了,連忙接話:“可不是麽,文縐縐的,罵人還說人家是俊,神經病麽這不是!哈哈哈……”


  林星良也趕緊搭茬:“中原人就是這樣的窮講究!哈哈哈!”


  襄炟一看人也送到了,一行人也就撤退了,淳於憶和林星良就原地微笑著目送著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人影的時候,才揪住林星良的耳朵說:“你是嫌你姐姐我命長還是怎麽著?”


  “哎呦,大姐啊,我錯了,我不敢了,我這不也是擔心你麽!”林星良說,雖然他比淳於憶還大上一兩歲,但是也算是怕了淳於憶了。


  “看你這次送藥有功,原諒你了,順帶手賺一筆!”淳於憶說著,直接就站到了藥材那一堆。


  沒過一會兒,有見過她的,就都過來看熱鬧,尤其那驛館的老板,之前淳於憶去喀山村的時候,他可是知道的。


  “姑娘,你不是去喀山村治瘟疫了嗎?這麽快回來了?”那驛館老板問。


  淳於憶笑著點頭,然後回道:“是啊,都治好了,回來的時候,順帶去了一趟王庭,他們那王後得了重病,我也直接給治好了回來的,剛才不就是大殿下護送回來的嘛!”


  周圍的人的確看到淳於憶是襄炟大殿下送回來的,一聽能治瘟疫,就全都圍上來了。


  “別急哈,我們的藥材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東西,數量有限啊!”淳於憶這麽一叫賣,那一大箱子的藥材一窩蜂的就被搶光了。


  林星良高興壞了,數錢都要數抽筋了,淳於憶這麽一弄,這批藥材就算送出去一半,都是翻翻的賺!


  把藥材都賣光了,淳於憶就直接從林星良那抽了成,林星良也少有的大方一回,樂嗬嗬的就給了淳於憶不少。


  淳於憶拿著錢就去了驛館,多福和依朵應該也在驛館等著了。


  兩個丫頭見淳於憶好好的回來了,也是放了心了,她們怕淳於憶也染上瘟疫,她們兩個如果離開淳於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了。


  日子終於平靜了一些日子,因為當天有不少人看到襄炟送淳於憶回來,所以之後沒有北狄人敢在他們的攤子搗亂,這一趟貨物賣的也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東西就已經全都賣光了。


  “接下來就可以啟程去高車了!”淳於憶說,那頭林星良已經在置辦毛皮,準備到高車再賺上一筆,商人就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賺錢的。


  依朵很高興,她離家三年,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回高車了,這回能活著回家鄉,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商隊沒幾天就啟程了,從啟城出發,到高車的路程不足三天,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卻出了意外了。


  他們的商隊走的不算快,後麵忽然有一小隊人馬奔著他們這邊的方向就來了,林星良讓眾人趕緊戒備,結果那小隊人卻是越過他們,繼續往前跑,隻是很快就傳來箭矢的聲音,前麵的那些人很多就中了箭了,最後隻剩下一輛馬車繼續跑。


  “是高車人!”依朵在一旁驚叫了一聲,淳於憶就問:“你怎麽知道?”


  “他們的馬車,輪子比一般的車輪高!”依朵說,高車這個稱呼也是有由來,因為他們這邊地勢不平,所以車輪子都比一般的馬車要高,一麵底盤太低行路不便。


  淳於憶看過去,又看了看追兵,貌似兩撥都是高車人,裝束什麽的都是一樣的。


  “是商隊的人!”後麵的追兵一看到他們商隊的人,就分出一撥人來。


  淳於憶緊張,擔心有什麽幺蛾子,林星良也是怕他們撞破了什麽秘密會被滅口。


  果然,那個帶頭的人直接發話:“全都殺掉!一個不留!”


  林星良一聽對方真的要殺了他們,也就豁出命了,讓手底下的人都動手,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淳於憶反應快,一瓶毒粉直接撒出去,趁著對麵的人還有一些距離,直接順著風就讓毒粉直飄三丈遠。


  對麵不清楚這邊的情況,也沒有防備,凡是被毒粉波及到的,連人帶馬無一幸免,全都七竅流血。


  林星良嚇得不輕,淳於憶這一手不說猶如鬼神也算是殺人如麻了,當即就帶著商隊的弟兄往後撤了撤,怕被淳於憶的毒粉波及到。


  對麵的人一看淳於憶隻是一抬手就撂倒他們十幾個精兵騎手,還是連人帶馬全都弄死了,也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讓眾人後撤。


  淳於憶一瓶毒粉撒光了,又抄起第二瓶,然後衝著對麵那領頭的人揚了揚,那領頭人一看實在不好弄,隻能先放棄這邊的商隊,繼續去追那逃跑的馬車了。


  淳於憶看對方撤退了,也就鬆了口氣,她這抽冷死放毒也就第一次管用,第二次人家都有防備了,再得手也難了。


  “他們是什麽人?你看得出嗎?”淳於憶問,林星良經常往返做生意,應該也知道一點的,結果林星良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


  “看他們的裝束,是貴族。”依朵說,隻是具體是哪家的她,並不知道。


  他們繼續往前走,結果就看到先前的那個逃跑的馬車這會兒已經停下了,周圍有幾個屍體,不過周圍已經沒有了人,想必是已經殺人得手離開了。


  “過去看看。”淳於憶說著就拍馬過去瞧了一瞧。


  有人發現馬車裏還有人,淳於憶就看了一眼馬車裏的人,不過已經死透了。


  “有一些高車的文字!”林星良找出一些東西,不過他隻能說幾句高車話,對高車文字就不了解了。


  依朵接過去,看了看,結果就發現這裏麵的死人還不是一般人。


  “這是高車的南苑郡主,這心裏麵說,這南苑郡主是要送到王城去的,要和天瀾國和親!”依朵驚訝的說。


  淳於憶也挺驚訝,再一想追殺的那批人應該也是高車人,就覺得這應該是內訌。高車一直以來都是依附於北狄的,和天瀾國和親估計也是不想依附北狄了,應該是有人見不得高車和天瀾建交,所以才會追殺這個什麽南苑郡主的。


  “看來不是咱們管得了的事情,走吧。”淳於憶說,這次沒讓人直接順帶滅了也算是幸運,還是快些到高車,把依朵送回家算了。


  之後又過了一天,終於到了高車的王城,依蘭城,相比北狄的費城,依蘭城的貿易就沒有那麽發達,所以繁榮程度也稍微弱了一點,不過這裏的人倒是都很熱情。


  林星良繼續準備擺攤的事兒,淳於憶就和依朵計劃著路線,依朵的家在王城外麵的一個小部落,離得倒也不遠,明天天一亮,就可以送依朵回去了。


  第二日天一亮,外麵就開始喧鬧,很多人已經開始圍觀,淳於憶也被吵得沒法睡,索性也出去看熱鬧。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大路中間的一隊人身上,那些男子女子身上有傷,而且手全都用繩子一個連一個的綁著,應該是防止逃跑的。


  “是奴隸,他們又抓了奴隸,準備送去北狄了。”依朵傷感的說,三年前她就是這樣,像拉牲畜一樣,別拉到這依蘭城的。


  “看來是高車想要聯姻天瀾國,觸怒了北狄人了吧?”淳於憶問,之前剛死一個要去聯姻的郡主,今天這些高車奴隸就要送往北狄,看來裏麵的水很深了。


  淳於憶正在這感慨,旁邊的依朵忽然叫出來:“是薩麗!”


  “嗯?薩麗?你認識?”淳於憶看依朵一臉的著急,就順著依朵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一個和依朵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大約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淳於憶其實對這些金發碧眼的美女有些臉盲的,要不是總是看著依朵,她也分不清裏麵的臉有什麽不同。


  “是我妹妹!”依朵眼圈紅了,當年她成了女奴,今天她妹妹也成為了女奴,她千辛萬苦的回來,其實就是為了和家人團聚,眼下妹妹都被拉來當女奴了,她回來的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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