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陳年舊事
“那我可就信你了！”蘇慎笑著說。
淳於憶咯咯笑起來，然後忽然想到：“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那宸國和新國你是不是也很熟？”淳於憶猜想像蘇慎這樣的江湖人，可能國家意識沒那麽重，走到哪算哪應該。
“去過啊，都去過，怎麽？你想聽？”蘇慎問。
“當然想，我哪裏都沒去過呢！”淳於憶說，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基本都是從書本上學來的知識，就算是以前的淳於憶的記憶裏，有的也隻是王府這麽大方圓的地方，都成貌似都沒有離開過。
“那行，你想從哪裏聽？”蘇慎問淳於憶，一副“你隨便點歌我都會唱”的樣子。
淳於憶想了想，說：“不如你說一下那個端木元鴻吧！”之前蘇慎說那個九連環就是端木元鴻發明的，她倒是好奇這個人到底有多聰明。
蘇慎一聽問的是端木元鴻，當即喝了一口茶水講起來。
“要說這個端木元鴻，還要從幾百年前的前朝說起，聖後你知道吧？賢武聖後端木思？”蘇慎說到這就看了看淳於憶。淳於憶還真的知道這麽個人，估計全天下沒人不知道端木思的名字，活在傳說裏的人！
見淳於憶點頭，蘇慎就繼續說：“這個端木思是聖武大帝莫宸這輩子唯一的一位皇後，權勢自然是不用說，而她娘家的弟弟端木洋等人也是朝中重臣。而這新國的黃帝就姓端木，你該知道是怎麽樣個由來了吧！”
淳於憶聽明白了，不過這些都是史書上有的，就算蘇慎不說她也知道的啊！
“說點幹貨，說上說過的你就不要再說了！”淳於憶說。
蘇慎嘿嘿一聲，繼續說：“將近一百年前，國內有戰亂，而莫家自家人內鬥，弄得有些慘烈，後來這端木家就依仗著兵權直接分裂出一個新國。雖然當時新國很窮，但是經過一百年的休養生息，現在的新國，已經不次於其餘的兩大前朝分裂國。這個端木元鴻就是當朝太子，有人曾說，這個端木元鴻可能會成為新國最有功績的黃帝！”
淳於憶一看這個端木元鴻的評價這麽高，覺得也是時候了解一下，如果莫飛嵐以後真的當了皇帝，那皇與皇之間的對決估計是少不了的，當然，如果兩國都能相安無事不起戰事的話，那也是不錯的！
“原來這樣。”淳於憶說，不過那頭蘇慎的話音卻一轉，說：“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位驚采絕豔的太子，活不過三十歲。”
“啊？為什麽？”淳於憶驚訝，為什麽就活不到三十歲了？
“胎裏帶毒，皇後懷孕的時候，一個嬪妃下了毒，每天下一點，原本生下的應該是個死胎，隻不過這個端木元鴻命大，沒死！”蘇慎感歎，真是哪裏都有後宮的鬥爭，女人之間的角逐有夠心狠手辣的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淳於憶說，不管怎麽說，能活下來就是不容易。
蘇慎看淳於憶一臉的遺憾，倒是問起了淳於憶：“你還覺得可惜？如果你真的想幫著莫飛嵐登上皇位的話，那以後這個端木元鴻，就是你們的敵人，和他們這些皇權牽扯到一起，總歸是沒有好事兒的！”
淳於憶看蘇慎一臉的不屑與厭惡，猶豫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問出來：“你和莫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看你從宮裏得來消息這麽容易，如果和莫家有仇的話，你大可以去行刺，應該很容易就得手，但是為什麽不見你動手？”
“哼哼，殺了他們我還覺得會髒了自己的手！他們皇族的人，就合該自相殘殺，最後全都殺掉一個都不剩！又何需要我來動手？”蘇慎說到這裏，臉色已經徹底變得冰冷了，不似剛才的嬉皮笑臉插科打諢了。
“看你的樣子應該和莫飛嵐還認識，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那我就去直接問莫飛嵐好了。”淳於憶威脅蘇慎，與其說是威脅倒也不算。隻是相比於從莫飛嵐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倒不讓蘇慎自己和盤托出。
蘇慎想了想，然後鄭重的問淳於憶：“你確定真的要聽他們皇族的這些齷齪事兒？聽了之後怕你吃不下去飯睡不著覺，因為實在太惡心！”
”再惡心的事兒我也碰到過，也不差這一樁，說吧。“淳於憶說。
淳於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些日子，見到的事情也很多，但是相比自己，=上輩子幹過的那些事兒，她倒是覺得，什麽事兒都比日日當劊子手殺人要來得好一些。
見淳於憶堅持，蘇慎沉默了半響，終於還是開口說起來。
“你不是懷疑我和莫飛嵐是認識的嗎？其實要說認識也不算太確切，我按照輩分，算是他的表哥。“
”什麽？表哥？那你是……？“淳於憶有些接受不來。
”沒錯，我本來不姓蘇，而是姓蕭，莫飛嵐的母親，是我的大姨母！“蘇慎說。
在蘇慎的記憶裏，蕭家的那場浩劫是莫家帶給他們的，但是他所經曆的浩劫，卻全都是因為莫飛嵐，當年為了保全莫飛嵐，蕭家人死得死傷得傷，最後剩下的幾個活口，也是跑的跑，逃的逃。而他就是肖家那幾個逃走的人當中的一個。當時他母親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就因為，他們嫌棄他母親是個累贅。最後隻能保護著莫飛嵐先離開，而他和她的母親則成為了被拋棄的一方。
聽了蘇慎的敘述，淳於憶則問：“當年莫飛嵐不是沒有被卷入其中嗎？蕭貴妃被貶為庶人之後病死，莫飛嵐不是沒有受到影響的嗎？”這是她所得知的，但是也不排除中間出現暗黑地帶，發生什麽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這隻是你所知道的，包括很多人，都以為事情是這樣的，但是當年皇後的毒手已經下了，又何必留下莫飛嵐的活口？若不是蕭家人帶著莫飛嵐逃走，莫飛嵐又如何能成為整個天瀾國都知道的三殿下？早就是一談臭泥，一副白骨了！”蘇慎說完，接著說：“當年我和母親被拋棄之後，對後麵的事情不得而知，具體莫飛嵐是怎麽回到宮中做他的皇子我也不曉得，但是蕭家人我在也沒有見過，我母親因為動了胎氣，一屍兩命，我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藏身到江湖幫派！”
淳於憶感受的到蘇慎言語裏的各種複雜感情，有悲傷，有痛苦，也無奈，也有對自己無能的痛恨，當然，還有對莫家的怨恨和蕭家的失望。
淳於憶見蘇慎渾身顫抖著，就知道他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幼年的蘇慎應該過的很淒苦。
“原來你和莫飛嵐是這樣的關係，那你現在這樣，又是為什麽？”淳於憶問蘇慎，既然痛恨，又何苦向她透露莫飛嵐的消息？看著莫飛嵐這個樣子，豈不是應該開心才對？
蘇慎定了定神，說：“我要複仇的對象不隻是莫飛嵐，還有整個莫家的皇權，皇後如今還好好的活著，我怎麽能看著他們這些人過的這麽愉快？”
淳於憶心驚，但是明白蘇慎的打算了。蘇慎手下有碧蓮台，若是想要暗殺誰，應該也有機會得手，雖然蘇慎在自己這邊吃了虧，但是蘇慎的能力她是相信的，之所以沒動手，就是想看著他們“狗咬狗”吧。
“所以，你現在做出了選擇，你想讓莫飛嵐親手終結了天瀾國的江山？”淳於憶問，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沒錯，大姨母的死，莫飛嵐不可能察覺不到，是不是病死，他應該也很清楚，所以他是最好的複仇工具，等他當了皇上，這些人沒有一個可以跑得掉的！”蘇慎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當了黃帝，也未必會滅亡的啊！”淳於憶說，覺得蘇慎的想法有些邏輯性錯誤。
“不，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莫飛嵐以後的樣子。”蘇慎陰森的笑著，看淳於憶沒明白他的意思，繼續說：“人會變成自己最厭惡的人的樣子！”
淳於憶被蘇慎的話弄得有些震驚，但是卻無法反駁，就好想天使為了殺掉惡魔最後也變成了惡魔，如果莫飛嵐為了登上皇位，也變成心狠手辣的樣子，那他就算不覆滅天瀾國的天下，那莫飛嵐這一生估計也活的有夠辛苦，每天都會在自我厭惡中煎熬。
“不如打個賭怎麽樣？”淳於憶腦子裏忽然湧現出一個念頭。
“打賭？”蘇慎疑惑的看向淳於憶。
“我堵莫飛嵐不會變成你說的那樣，如果我贏了，那你也放下仇恨，過自己的生活。”淳於憶覺得這樣倒是解決這些糾結的方法。
“可以！”蘇慎完全不猶豫，好似胸有成竹一樣。
蘇慎在無數個日夜都想過，若是自己放下仇恨，放棄去報仇會怎樣，隻是得來的結果讓人絕望，撐著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仇恨，怎麽能放？同理，莫飛嵐也不會放棄報仇，他這個打賭，贏定了！
淳於憶皺著眉看向蘇慎，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複雜起來，也許自己剛才真的不該閉著蘇慎說出這些事情來，心情實在太沉重。
看到淳於憶有些情緒低落，蘇慎又恢複了之前的嬉皮笑臉，說：“怎麽？這就覺得堵心了？我早就勸說過你的，不要和莫飛嵐扯上關係，天家之人都是冷血薄情，當娘皇上能任由皇後去害死蕭貴妃，以後莫飛嵐同樣也會把你棄之如敝屐！”
淳於憶心情的確很沉重，不過她對莫飛嵐還沒有太深的感情，如果以後兩人談不攏，大不了她就一走了之。
“謝謝你的提醒，希望我沒有那麽悲慘。不過你既然想讓莫飛嵐當上黃帝，不如就跟他合作吧，你靠著你的情報網，應該可以讓他省不少力氣的！”淳於憶說。
“怎麽？你想當皇後？”蘇慎說。
淳於憶苦笑：“我能順利嫁給他都難，何況以我的身份，他應該更想娶一個身份尊貴的女人來幫他，我就還是算了。”她好在有自知之明，不奢望就不會失望，不付出就不會有失去。
蘇慎聽了淳於憶的話，直接拋出了橄欖枝：“若是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你，你可以來找我。”提供一個容身之所還是很容易的。
淳於憶苦笑，但是還是說：“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她是不希望有那麽一天的，蘇慎不要是烏鴉嘴才好。
兩人聊了能有一個多時辰，這會兒多福也做好了晚飯，直接端到石桌上。
“夥食還湊合，就是鹹了點，你們北方人都是重口味。”蘇慎端起碗就吃起來，一旁的多福一看有外人在，還是想顯示自己丫鬟的設定，就站淳於憶的身後，沒有像平日一樣坐下一起。
“一起吃吧。”淳於憶拉著多福就要讓多福坐下。
結果多福猶豫，說：“小姐，有外人在呢，不合規矩的！”
淳於憶笑一笑，說：“不用把他當外人。”
聽了淳於憶的話，蘇慎還挺高興，淳於憶和他不外道！
多福一看淳於憶不把蘇慎當外人，就覺得有些不妥，她家小姐還在待嫁呢！
“小姐……”多福這回更不敢坐了。
淳於憶笑：“你別把他當人看就行了，不用緊張，坐下吃飯吧！”
蘇慎一口米飯差點沒噴了，他以為淳於憶不把他當外人，結果淳於憶一句話，直接是不把他當人了！
吃過飯的蘇慎撤退了，淳於憶開始想著蘇慎說的那些陳年舊事。
“最是無情帝王家嗎？”淳於憶歎了口氣，手就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的腰配。
淳於憶回了房間，把腰間的腰配拿下來，然後從梳妝台的最下麵拿出一個盒子，裏麵躺著的是莫飛嵐的那塊腰配。
兩塊腰配並排一放，一塊潔白無瑕，一塊紫金相間，淳於憶的心一下子又亂起來了。
…………
東宮
之前俞如意用步搖戳了莫飛白的臉，後來被突然出現的五皇子等人領走了。一眾太醫看著莫飛白的臉，這次看來是真的要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