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選拔
“我兒莫急,清者自清,如今不管是誰下的手,你隻需把握住機會,不能讓別人白白冤枉了你,你未曾做過,他們沒有證據,也隻是私底下說一說,你又何必在意?”沈淑妃說。
沈淑妃是莫飛宇的生母,朝中沈閣老的女兒,通政使沈瑋的妹妹,因為容貌秀麗,得皇上隆寵一時,父兄也是因此發家的。隻是近年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姿色下滑,皇上的寵愛熱情也慢慢的變淡了一些。
得知兒子在朝中受了氣,特地從月袖宮來到清平殿安慰的。
“母妃的苦心我也懂,讓舅舅也開始往上推人吧。”莫飛宇說。
通政使,不光要呈奏奏折,還有推文武官職的權限,所以沈瑋對莫飛宇來說,也的的確確是心腹。
“母妃明白,已經和你舅舅說過,你外公也會幫你的,隻是這一次皇上要公開選試,在推送的這些人裏,再選拔,最後到底是誰能獨占鼇頭,你舅舅那邊也是無法左右的,還是要看你父皇的!”沈淑妃說,作為一個母親,她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兒子的。
“兒臣明白,隻希望選送上去的人不是庸人。”莫飛宇說,如今太子還死了一個禦史,在朝中的地位,已經不是那麽不可動搖了。
…………
淳於憶連著殺了兩個人,其實也不容易,精密的部署和極大的風險也讓淳於憶好些日子精神懨懨的,不過慧芳院那頭老夫人身體越來越不好的消息卻是傳了出來。
王府裏有了老夫人才有她的立足之地,老夫人要是死了,那她和淳於宴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淳於宴經過一段時間的減肥,已經慢慢的瘦下來,半個月能減二十斤也不算慢了。整個人看著也不像以前那麽油膩,隻是還得繼續努力。
姐弟倆商量好了去給老夫人請安,結果一進門,就聽到老夫人臥床不起的消息,淳於憶覺得情勢不太好,就進了內室。
梁氏此時也在,見兩姐弟來了,臉色自然不會太好。老夫人也不想大家尷尬,就讓梁氏退下了。
“祖母,孫女孫兒給你請安了。”淳於憶和淳於宴直接跪下請安,老夫人見到孫輩兒心情也好多了,就讓姐弟倆起來過去說話。
淳於憶看著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對,不同於身體常年帶病體膚蠟黃,而是一臉的鐵青。
“祖母,身體好些了嗎?”淳於宴關心道,老夫人看向淳於宴,因為瘦下來一些,這孫子的眉眼看著也較以前分明了。
“祖母這身體估摸是好不了了。”老夫人說著,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幾日已經有些嗜睡了。
淳於憶看了看老夫人的麵色,猶豫了一下,說:“祖母,我覺得祖母的病應該不是一般的病,看著倒像是中毒……”
淳於憶的話一出口,老夫人一驚,一旁的淳於宴也覺得匪夷所思。好在周圍沒有下人聽到,老夫人直接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麽看出是中毒的?”她也懷疑,隻是半個月的功夫,身體竟然垮的這麽快,隻是她本身也是上了年紀,病來如山倒也是有可能的。
“祖母,印堂發黑,總覺得不是一般的病症,不如找個郎中來瞧一瞧?”淳於憶說。
“可是郎中瞧過,並沒有什麽不妥,隻說讓靜養的。”老夫人說,但是轉念一想,那郎中似乎是梁氏找來的。
“郎中是不是王妃請的?而且祖母的藥都是王妃親自熬的,親自來喂的?”淳於憶剛才看到梁氏在這伺候的時候就覺得不尋常,以梁氏對老夫人的厭惡程度,估計都早早盼著老夫人死,又怎麽會這麽好心過來侍奉病榻之前?
聽了淳於憶的話,這次老夫人也不能不相信了,她還以為梁氏是真的有這份兒孝心呢!
“好哇,都害到我的頭上來了!”老夫人說著就要叫人把梁氏弄來,但是被淳於憶攔住了。
“祖母,現在也隻是推測,不能肯定是真的下毒,不如我們另外找一個郎中給瞧一瞧?”淳於憶勸說,若是找不到足夠的證據,不能治了梁氏的罪的。
“也好,這事兒先不要對外人講。”老夫人說完,就讓淳於憶兩姐弟先離開,免得在這時間長了被人懷疑。
淳於憶的人都是現成的,正好第二天是宋郎中給淳於宴拔罐針灸的日子,當即就被淳於憶把人帶去了老夫人的慧芳院。
淳於憶專門挑了梁氏不在的時候去的,梁氏主要還是要照顧淳於影,不會整天在慧芳院裏耗著的。
“祖母,郎中來了,這位是宋郎中!”淳於憶之前和宋郎中什麽都沒有說,隻讓宋郎中來把脈。
宋郎中給老夫人把了脈之後,就說:“老夫人的身體雖然脈象虛弱,但應該是常年體虛的原因,但是因為府裏保養的好,用的藥材也是好的,所以身體本不應該如此的。”宋郎中察覺出一場,之後就從針包裏拿出一根銀針,在老夫人的一處穴道上紮了下去。紮下去的銀針停留了片刻,等拔出來的時候,卻是帶出一股黑血。
老夫人此時已經不用郎中說什麽,也看出有問題來了。
“老夫人是中了毒了,這毒每日服用一點,不易被人察覺。從這血的顏色來看,應該已有月餘之久了。”宋郎中說,說完他還有些後悔,在王府裏說這樣的話,會不會涉及到什麽秘辛,之後被殺了滅口的?
淳於憶看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老夫人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之後的話也不好讓宋郎中聽見,所以就然淳於宴帶著郎中去蘭軒院繼續拔罐減肥去,自己留在這裏和老夫人說話。
“祖母,看來這王妃是真的要害祖母了!隻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淳於憶疑惑,如果隻是之前老夫人對梁氏嗬斥梁氏就懷恨在心,那這麽多年了,梁氏為什麽早不下手呢?
老夫人剛要張口,但是想了想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可能是嫌我老不死了!”老夫人氣憤的說,淳於憶看出老夫人有事瞞著她,所以也不追問了。該做的她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夫人如何做了。
當天晚上,老夫人就把淳於直和梁氏都交到慧芳院,具體說了什麽,淳於憶不知道,隻知道梁氏被淳於直痛罵一頓,之後就又沒了動靜。
“阿姐,王妃為什麽還沒有受罰?”淳於宴問,照理說毒害老夫人這樣的罪名,足夠把梁氏沉塘了的。
“淳於影雖然腿斷是鐵定的,但是現在對外宣稱的是會好,明麵上她還是未來的太子妃,如果傳出未來太子妃的生母是一個毒害婆母的惡毒婦人,那淳於影是絕對無望嫁入東宮的。”淳於憶說,看來老夫人還是有些理智的。倒是那淳於直,榮華富貴在他心裏,比親娘的命都重要。
淳於宴的肥胖現在已經控製住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減了三十斤,淳於憶總結了一下,進步大源於起·點低,什麽時候接近正常體重的時候才是最難的時候。
淳於憶在家蝸居了好些日子,終於有人不淡定了,此人就是無論派多少人來都無功而返的蘇慎。
蘇慎都納了悶了,一個小丫頭而已,就算看著不一般,但是也不會難纏到這個地步吧?手底下的人來走了幾個回合,都差點著了道,卻連人家的院子都沒有進得去!
“碧蓮台的名聲是不要了是不是?一個女人竟然這麽難纏,我都有些想改變主意了!”薛曉對蘇慎說,這樣來來回回已經好幾個月,但是淮南王府的那一位就是不死,他都有些後悔找碧蓮台的這些愚蠢殺手了!
蘇慎也頭疼,其實在他的心裏,覺得這個淳於憶這麽難殺,都有了惜才之心了……
“碧蓮台會賠償十倍的價錢,這次認栽!”蘇慎說,雖然從給他腰包往出掏錢他肉疼,但是他現在對淳於憶有了些興趣,覺得這女人就這樣殺了,可惜。
薛曉一看碧蓮台的老大都發話了,直接說:“不用你賠錢,換個目標也可以!”
“好說!”蘇慎一看不用賠錢,自然是積極的。
“至於人選,現在定不下來,等目標明確了之後,我會告訴你的!”薛曉說。
薛曉安插了人去參加公開選試,為了讓自己的人能夠勝出,他總要除去一些礙事的人。
“可以,聯係方式還是老樣子。”蘇慎說完就撤退了。
薛曉對碧蓮台的辦事效率嗤之以鼻,倒是覺得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更靠譜,若是再遇到她,說不定可以拉攏過來,讓她為自己辦事。
…………
朝廷的選拔原本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但是為了安撫朝中文武百官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皇上還是把選試的日子提前了。
“父皇,人都到齊了,是不是讓選試開始?”莫飛嵐請示,這事兒算是他的提議,所以他算是這件事的負責人。
“開始吧。”龍椅上的皇帝點頭說。
之後按照流程,是先進入海選,十五人一組,一共八組人亂鬥,最後留下的人進入複選,八人之中選出前三甲,然後再角逐最後的勝負。
五皇子是最頭疼的一個,沈瑋推薦上來的人,在初選的時候就被淘汰掉了,這次他算是肉沒吃到還弄得一身騷。
太子和莫飛嵐的人都進入了複選,薛侯推薦的人也在其列。
之後進入決賽的,還真就是這三人推薦的人進入了。
最後一場就是皇帝來挑,不光要武藝絕佳,還要頭腦好使,不能隨便就選出來,所以當天就先這樣,至於之後的題目,皇上第二天才會出。
皇上心中有數,三個人背後都是不同的人,太子的人他是不想用的,另一個還是薛侯推薦的,怎麽看都是莫飛嵐這邊更和他的心。
薛曉也猜出皇上的一些想法,所以當夜就聯係了蘇慎,把人選定到了莫飛嵐推薦的人。
“好,這一樁過後,咱們就算兩清了!”蘇慎說。
“不要殺了,隻弄出點傷,讓他明日贏不了比賽就可以了。”薛曉說,這樣眾人才不會懷疑到侯府的頭上,第一個被懷疑的絕對是太子。
“放心吧!”蘇慎連夜就去安排刺殺,也沒有殺人,隻是劃傷了那人的手臂,短期內是無法用兵器了。
第二天莫飛嵐接到消息的時候,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他第一個就是懷疑太子。
“難不成是我高估了他?”他原本以為太子不會這麽蠢這麽明顯的來搞小動作的,所以對自己舉薦的人也沒有多加保護,如今手臂受傷,今日的比試又該如何勝出?
“殿下,若是太子真的沒有這樣愚蠢,會不會是有人從中作梗?”鄭真幫著分析,他雖然沒有莫飛嵐腦筋靈活,但是畢竟年歲在這擺著,見過的也多。
“有人從中作梗?會是誰呢?難道是五皇弟?”莫飛嵐覺得如果他和太子杠上,那受益最大的就是五皇子莫飛宇。
“或許是也說不定。”鄭真說。
另一邊的太子接到這消息的時候,倒是覺得是莫飛嵐他們那邊故意弄出來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嫁禍。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和我作對?他和五皇弟已經聯手了嗎?”太子咬牙切齒,他的確是想給莫飛嵐找麻煩來著,但是就是因為太明顯了,所以什麽多不能做,結果他什麽都不做,莫飛嵐就自己做了嗎?
“太子殿下,此事疑點重重,可是最後都要看皇上是如何想的。”傅學義在一旁說。
傅學義,太子太師,太子從小的學問都是出自他的手筆,如今隻想看著太子早日登基,自己也有那麽一份從龍之功。
“太師,如今父皇肯定會覺得是我動的手!”太子愁眉不展,皇上的想法才是最後的結果,如果皇上認定是他做的,那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的。
“先看看情況吧,也許皇上不會那麽容易被蒙蔽呢?”此時傅學義也隻能安慰太子。
所有人都在做各種猜測,唯獨沒有人把懷疑的目光放到平陽侯府。薛曉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小計謀,還真是一石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