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回 重要的女人
趙慎三無語了,也鬱悶的看著朱長山,兩人不約而同的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朱長山出了口長氣接著說道:「我這筆錢倒小事,反正最終就算是雲都市替肖冠佳擦屁股,也得把百姓的錢還了。關鍵是郭曉鵬如果就這麼被連累了,我內心不安是一,二來,也對你官聲不利。」
「怎麼講?」
「首先誰都知道你是郭曉鵬的同學,早年大順昌信託投資公司有你的股份也有好多人知道,當初你搞沒出事,現在郭曉鵬出事了你還往死里查他,顯得你為人不光明磊落,不仗義。
還有,你接下來要乾的是政法委書記,難道你以為掌握了公檢法就能幹好這個書記嗎?我覺得不盡然吧?有時候查大案要案,道上的弟兄們的能力是不容小視的,別告訴我你這次出馬去江州,沒有方天傲的兄弟給你出的餿主意,還有你不藉助京城的非凡力量,你就能讓銘刻集團吐出咽下去的肉來!
如果你查死了郭曉鵬,你就失去了在道上的人脈跟威信,大家如果都抵制你的話,接下來你就會發現辦事情多了許多障礙,你信不信?」朱長山說道。
趙慎三沒回答他,默默地嚼著一口菜,半晌,再次端起酒杯跟朱長山碰了。
「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最重要的,是郭曉鵬身後牽連著雲都市上百家類似的信託投資機構,說白了就是民間信貸銀行,這些開辦這種利用法律漏洞賺錢行業的人,哪一個是等閑之輩?
就我知道的就有多家牽涉到省、市、縣三級主要領導幹部,你以違法吸收民間資金的名義查辦了郭曉鵬,豈不是把這種人人心知肚明,卻人人都裝沒看見的生意給一舉否定了嗎?接下來誰再搞就是犯法,關閉了生意,就算是端掉了這麼多人的聚寶盆,挖走了這麼多人的搖錢樹。
你認為你趙慎三現如今京城、省城、市裡根子夠硬,腦袋夠大,奈何得了眾多的敵人嗎?你觸動了這麼多人共同的利益,莫說是三人成虎了,人家群起而攻之,發動三十個人、三百個人,每人都去領導面前說你一句壞話,淹不淹的死你?你犯得著為一個案子、為一個不該治罪的人,冒此天下之大不韙嗎?」朱長山冷冷的說道。
「嘶……」趙慎三悶悶的喝了一口酒,嘴裡發出一聲怪響。
「好了,郭曉鵬的事情我講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麼辦哥不勉強你。接下來哥給你說件你愛聽的事情,你不是在搜尋江州銘刻集團的違法證據嗎?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信息,那就是那個出面跟趙培亮和肖冠佳聯繫的江州銘刻集團副總雷震天,在雲都運作這個項目的時候有個相好的,那娘兒們手段比較高,這個姓雷的走了之後還念念不忘,按月給這女人打生活費過來,還承諾把她的戶口辦到香港,日後接她走的,你不是想知道這傢伙在香港的情況嗎?問這女人准行!」
朱長山明白趙慎三已經聽進去了他的勸告,只是嘴上不願意承認對郭曉鵬網開一面罷了,他心裡暗笑趙慎三如今真是長進了,面對他這個大哥兼大舅子,也學會故作深沉不露出所有底牌了,卻也並不拆穿,話鋒一轉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趙慎三一聽,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瞬間精神起來,激動萬分的問道:「哎呀我的親哥,這女人是誰?到哪裡能找到她?你怎麼會知道這個重要線索的呢?如果是真的,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哼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只有聽到對你有利的事情才會激動。」朱長山故意冷冰冰說道。
趙慎三趕緊倒上酒,笑嘻嘻說道:「哥哥哥,我的親哥哥,您吩咐的事情我那次沒有放在心上?我怎麼不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呢?來來來,我敬您一杯酒,謝謝哥哥多年來如一日對我的疼愛!」
「德行吧,少噁心我了!」朱長山得意的接過酒杯喝了說道:「那女人就是趙培亮托我幫他找的,我們礦產局接待辦的寧菊.花,這個女人結了婚沒多久男人就出車禍死了,她也不再嫁,就喜歡利用姿色賺錢,也曾經主動爬上我的床,的確有幾手。
原本我想自己留著玩的,怎奈她閑不住,背著我還勾搭別人,我嫌臟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就把她變成了我的武器。
這女人也是賤,我一個人養著疼她不樂意,被我當交際花倒幹得很出色,沒有一次不成功的。這次就是我派她出馬配合趙培亮,果然不辱使命,把那個姓雷的給徹底迷惑住了。」
朱長山原本就是個是非觀念很非同一般的人物,說起這種事情來也不以為怪,聽的趙慎三暗暗皺眉:「大哥,你都已經是礦產局的一把手了,怎麼還弄這些道上的玩意兒啊?萬一被誰捅出來了多丟人啊!丟給德哥他們干不行嗎?」
朱長山一曬說道:「這算什麼?你以為雲都市的領導有多乾淨?他們巴不得我用這種法子巴結他們呢,我當了一把手,才更需要用多種手段來滿足各路神仙的需求,這僅僅是兩廂情願的一種手段罷了,你權當不知道就得。」
趙慎三也不再勸說了,心裡躍躍欲試的說道:「好吧,我回頭就讓人叫這個女人問問,希望能夠找到雷震天的突破口。」
朱長山嗤之以鼻的說道:「小三,當官當傻了吧?你以為那姓雷的走了就不會留下消息來源了嗎?老實告訴你,東新區當時拜在他門下的人多了去了,這人能夠走了以後給寧菊.花打錢,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給留下的眼線打錢呀?
我是早就料到他這一手了,才囑咐寧菊.花憋死也別再勾搭人,就是留著這條線以防萬一的,現在倒便宜你了。我警告你,想從這女人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堅決不能公開傳訊,只能是你私下出馬偷偷詢問,必要時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讓她不防備你,但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這女人是雷震天的,否則對你絕沒有好處!」
趙慎三一陣懊惱:「難道這個人這麼手眼通天嗎?無非就是一個康振雲的走狗罷了,看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就不信他逃走了還能在雲都留下眼線的!」
朱長山盯著趙慎三,突然奇怪的問道:「小三,你跟鄭焰紅在家裡誰更厲害點?遇到事情誰的話更算數?」
「……怎麼這麼問?當然是鄭焰紅了!我是個氣管炎,你妹妹是個家長好了吧!」趙慎三莫名其妙的答道。
「那麼我再問你,你怎麼知道康振雲跟雷震天誰厲害?是誰告訴你雷震天是康振雲的走狗的?」朱長山接著問道。
「……呃,康振雲說的呀,還有……什麼?難道雷震天在銘刻集團的地位並非表面上這麼微不足道嗎?那為什麼他會親自出馬來商談雲都的事情呢?」趙慎三好似腦袋裡一根弦被撥動了,盯著朱長山問道。
「很簡單,他錯看了肖冠佳,沒想到這個看似很精明的書記、他擬定的長期合作夥伴會那麼草包,把一個女兒放在國外招搖過市,導致他連續性的計劃這麼快就失敗了。」朱長山淡淡的說道。
趙慎三更加瞠目結舌了,他看得出來,朱長山在這件事里的牽連肯定不淺,聽朱長山剛剛略一提及,就出現了兩個重要的線索:第一,他出面就替郭曉鵬求情,還振振有詞的說出那麼多條理由來,其中居然還有他投資的一千萬,這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沒有利潤的事情他會貿然參與嗎?足以說明事先他是懷著必然盈利的篤定參與的;
第二,寧菊.花這個人物,是他在趙培亮的請求下幫忙提供的,由此可以看出,趙培亮跟他關係匪淺;
第三,肖冠佳跟雷震天的交易他是清楚的,足以說明他若不是參與了這個交易,最起碼也跟肖冠佳有著密切的聯繫;
第四,雷震天在這件事里的角色,大家都認為是一個執行者,他居然就篤定的推翻了這個論點,逆天般的提出了雷震天為主,康振云為輔的這個論調,更說明他連銘刻總部的情況都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縱然是心裡又再多的疑團,趙慎三也明白此刻朱長山說出來多少是多少,追問、套問、哄問、逼問,這一切伎倆在已經成了人魔的朱長山面前均沒有絲毫作用,這世上很少有人能令趙慎三無法看透,朱長山就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
「難道說,雷震天親自出馬,跟肖書記的合作還有後續?但他們把股票這第一腳都給踢瞎了,後面還有誰肯當冤大頭呀?」趙慎三問道。
「你怎麼就知道這隻股票會瞎?」朱長山反問道。
「不是已經瞎了嗎?我看購買這些原始股的都是雲都東新區的所謂聰明人自欺欺人,他媽的連累的劉玉紅都差點尋了短見,提起來我就一肚子氣,還能賺錢不成?」趙慎三氣咻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