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回 故弄玄虛哄嬌妻
趙慎三雙手端起一杯遞給鄭焰紅,深情的說道:「老婆,我敬你,謝謝你帶給我每一天的幸福跟快樂!」
鄭焰紅也不跟趙慎三碰杯,端起來一飲而盡之後,想不起來索性不想了,把酒杯一頓放在桌上,開口說道:「好吧,你可以說出來今天是什麼日子,我老實告訴你我忘記了!」
趙慎三滿臉的受傷低聲驚呼道:「老婆,這日子這麼重要你怎麼能忘記呢?這可是我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呀!你居然……你居然給忘了……罷了罷了,既然忘了就不提了吧。吃飯吧老婆,我也沒資格要求你記得的。」
鄭焰紅很生氣自己居然滿心愧疚,惱羞成怒之下索性把筷子一放說道:「行了行了別演戲了,趕緊說出來到底是什麼?少給我做出一副可憐相噁心我。」
「那好吧。」趙慎三低著頭,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委屈無比的低聲說道:「今天是臘月初五,是你那年第一次給我丹桂園的鑰匙,讓我有了跟你在一起的資格的大日子。每年,我都會記得這一天,自己偷偷的慶賀一下的。」
鄭焰紅一聽,氣得差點笑出來,心想這算什麼大日子?分明是你這個混蛋想騙我回家故弄玄虛。不過仔細想想,當年第一次帶他去丹桂園貌似就是冬天,當時剛跟著高明亮從外省開會回來,是這個男人讓她從頭到腳洗去了滿身的污穢,還了她一個通通透透的身體。
往事如一場不堪回首的噩夢,想起猥瑣的高明亮,鄭焰紅對趙慎三出軌的憤怒底氣明顯不足起來。她更感念這個男人對她從一開始到現在那種鍥而不捨的精神,若是中途他有半點的不堅決,兩人也斷難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真為了他一時糊塗上了黎姿的美人計,就此拋卻往昔那麼多的恩愛,跟他一刀兩斷嗎?
看看,如此微不足道的一個日子,他都能珍重的記在心裡,對她的一片愛意更是不需要質疑,那麼,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改過呢?
趙慎三說出那句話后,就痴痴的看著鄭焰紅。看到她神色變幻不定,知道她心裡正在做著掙扎,也不趁機糾纏,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夾了一條鄭焰紅最愛吃的魚放在自己碟子里,細心地把魚刺都給挑出來,挑乾淨了才把兩人的碟子換了換,低聲說道:「想不起來就罷了,你能回來我就知足了。老婆,你剛受傷,多吃點蛋白質好點,快把魚吃了吧。」
鄭焰紅下意識的把魚吃掉了,趙慎三又殷勤的幫她夾來她愛吃的菜服侍她吃下去,兩人也開始頻頻碰杯了。雖然鄭焰紅並沒有主動給趙慎三好臉色,但對他的伺候卻也並不排斥。
面對著趙慎三深情款款的目光,還有那浪漫的燭光,以及酒杯里紅酒搖曳出的紅光,桌子中間那束玫瑰花又發出讓她意醉神迷的幽香。這種場景是沒一個女人都無法抗拒的,鄭焰紅也不例外。所有的怨懟都在濃的化不開的溫馨里模糊掉了。總之這頓飯雖然兩人說話不多,氣氛還是頗為平和的。
吃完飯,趙慎三打開大燈,收拾了碗筷,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走出來。看著鄭焰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並沒有像昨晚一樣直接進卧室鎖上門,就笑著說道:「吃點蘋果吧,挺甜的。」
鄭焰紅漫不經心的捏著蘋果吃著,趙慎三坐在她對面說道:「今天克儉給我打電話,玩笑說咱們夫妻倆哪裡的人看不上,非從他桐縣挖人,我才知道麗麗已經過來了。這丫頭挺靠得住的。」
「切,別居功自傲啊,要不是我也了解這丫頭,就憑你推薦也不頂用。」鄭焰紅依舊不肯示弱。
趙慎三寬厚的笑了:「那是當然,老婆是最英明的。你為了我便於開展工作把小孫給我了,我能給你提供一個可用的人選信息,僅僅是九牛一毛般的報答,哪裡敢居功自傲啊。」
鄭焰紅對目前的狀態十分無奈,她一方面很貪戀這種夫妻倆和和美美的談話的氣氛,一方面心裡不忿還排斥這種狀態,這種糾結就讓她顯得很煩躁。
趙慎三很明白她的情緒,趕緊站起來說道:「紅紅,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晚安。」說完,趙慎三毫不糾纏,轉身就穩穩噹噹的上樓去了,居然再也沒有下來。
鄭焰紅百無聊賴的看了一會子電視,也進卧室睡覺去了。她也不知道是疏忽了,還是下意識的,居然並沒有反鎖卧室的門。
睡下之後,鄭焰紅突然覺得床變得那麼大,大到都讓她感覺到空曠了。說也奇怪,平常夫妻倆也總是分居兩地,她一個人睡在這張床上也並非一次半次了,但以前卻沒有今晚這種感受。這讓她感到十分難受,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折騰一陣子反倒更精神了。
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鄭焰紅一陣驚喜,彷彿她所有的煩躁都是在等待這敲門聲一般隨之消失了,卻做出睡意惺忪的聲音不滿的問道:「幹嘛?」
「紅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跟你商議一下,很要緊的。能不能讓我進來?我說了就走。」趙慎三在門外說道。
「嗯。」冷冰冰的哼了一聲。
趙慎三試探著擰開了門,當發現就沒鎖時,他心裡更是狂喜不已,臉上卻緊繃著不敢露出些微的情緒,生怕引起鄭焰紅的反感。慢慢的走進來,他看著妻子躺在被窩裡的樣子,多想跳上床緊緊摟在懷裡。
但他知道急不得,就坐到梳妝台的凳子上,面對著妻子說道:「紅紅,明天要開的工礦安全會議,讓一把手做五分鐘彙報。可是政府辦通知的很籠統,我都不知道讓從哪個方面著手了。我現在正在樓上寫彙報材料,卻不知道是側重點放在產值效益上呢,還是放在安全投資上面,你能不能指點我一下?省的明天彙報出洋相。」
鄭焰紅沒想到丈夫進來的確是跟她談論事情,說的也是她身為頭疼的事情。平素有了工作難題,總是兩人商議一下,這次因為生氣沒有溝通,此刻到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她也就鑽出來靠在床頭說道:「前幾天我去國家開會,回來省里又三令五申,春節期間堅決不能出安全事故。咱們雲都雖然是全省唯一一家工礦大戶,轄區內卻連煤礦、鐵礦、螢石礦,還有竹陽的珍稀化工原料礦,幾乎百分之八十的縣市區都存在工礦安全隱患。
我在省里跟安省長簽訂了軍令狀,回來不趕緊拿出一個可行性法子怎麼行?明天開會的重點就是讓你們這些存在隱患的一把手們自己露自己的底,到底存在多少風險值都老實說出來,該市裡支持解決的市裡支持,若是隱瞞不報,出了問題自己負責。彙報以後當場簽訂目標責任書,實行包干制責任連帶。」
趙慎三聽完了好久沒說話,突然說道:「紅紅,咱們好久沒有跟向陽哥一起吃飯了吧?」
鄭焰紅滿腦子都是工作,正等著丈夫沉吟完之後給她一點建議的,猛然間看他扯到半天雲里去了,不高興的說道:「都好好的,沒事湊一塊吃飯幹嘛?他如今也正春風得意,在礦產局進了領導班子這幾年,已經坐穩了二把交椅了,眼看李局長退了就是他接手一把手,我媽也算老來有福了。」
趙慎三笑了說道:「向陽哥的能力沒的說,就算是執掌工礦局一把手也綽綽有餘的。我提到他並不是扯閑話,而是覺得你目前的最大難題也許他可以幫你解決的。」
鄭焰紅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著趙慎三說道:「怎麼講?」
「從我跟著你在政府當秘書時起,就明白咱們雲都市安全工作的最大隱患存在於無處不在的小煤窯。」趙慎三不愧是做慣了秘書的人,妻子的意圖他很明白,一語就道破了天機。
「是啊,但這些小煤窯的礦主,在本土都是能量非凡的人物,這些人表面上十分配合,但只要看管的鬆弛一點他們就敢偷挖,防不勝防頭疼之極呀!若是能想法子根除就好了。」鄭焰紅皺著眉頭,輕輕的掐著太陽穴說道。
趙慎三趕緊走到床邊,坐在妻子身邊,伸手輕輕的給她揉著太陽穴說道:「這就是我讓你找向陽哥吃飯的原因了。並不是讓你敘舊,而是讓你給他送一個大大的餡餅吃。這個餡餅對向陽哥來講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對咱們來講,可就是推出去了一個大大的炸藥包了。」
鄭焰紅素來知道丈夫有很多出人意料的好點子,她對工作責任心極強。
趙慎三的話彷彿在她四面不透風的思維里憑空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清涼的空氣瞬間灌滿了她的腦海,讓她神志為之一爽,一種莫名的喜悅升起來,一種絕妙的法子即將呼之欲出,她卻不願意自己思考,此刻哪裡還記得兩人的矛盾,急切的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