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遲到的真相
“關於小葵，我並不知道該怎麽辦……說實話，我知道他們來華夏後，原本是打算讓我朋友照看一下小葵的，她也是心理醫生。”
對麵這個年輕人雖然給人一種親近放鬆的感受，不過正是因為年輕，他的經驗必然比不上經驗豐富，還在國外進修多年的老醫生，所以陳紀婷仔細考慮後決定直說出來，認為他可能不太適合小葵，應該換一個醫生。
“陳女士，我明白您的意思，”羅柯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上一次見小葵是什麽時候？”
“您真的熟悉小葵嗎？”
“……”
陳紀婷像是考試快要結束時被監考老師發現袖子裏藏了紙條的學生，說不出話，作為少有的天才女導演，她被問過許多比這還要棘手的問題，但是這個年輕人就像電影裏經常出現的讀心大師，她感覺自己快要被他看透了。
不止羅柯，就連她的朋友也對她說過，你已經幾年沒有見過女兒了，你真的知道現在她心裏的想法嗎？
“不好意思，羅柯醫生，我的確是很久沒見過小葵了。”
“我……”
羅柯舉起手打斷了她，因為羅柯聽見了係統提示的聲音。
“那麽，既然這麽久沒見了，請你來看看小葵想對你說的話吧。”
羅柯從自己的包裏翻出一本厚厚的長書。
“這是？”
陳紀婷看了看這本能夠一下把人砸暈的書，封麵是全黑色，沒有一個字。她對羅柯剛才的話表示懷疑：“這是小葵的東西？”
“嗯。”
這也是羅柯第一次在係統提示下使用這個稱作心靈感應圖冊的道具，他知道裏麵隻是些幾百頁的白紙，具體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不過這個道具既然做成了書店樣子，那肯定是要翻開看一下才能發揮作用。
“是的！這就是小葵的東西，你可以翻開看一看。”
陳紀婷緩緩點頭，半信半疑地翻開第一頁。
啊！
……
“這是哪裏？我不是在看書嗎？”
陳紀婷發現自己沒有坐在咖啡店裏，之前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消失了。
自己的視野好像是在天空上，然後緩緩下降，穿過朦朧的雲層，來到了一座開闊的庭院裏。
“啊！這裏不是……”
陳紀婷知道這是哪裏。這裏曾經是水島右輝父母住的地方，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後，水島解散了曾經在這個地方工作過的所有人員和產業，如今儼然變成一座鬼宅。
隻不過。
陳紀婷一眼看見了那個穿著深色和服、頭發花白，站在一座金魚池邊喂魚的老人。
那是水島右輝的母親。
“這是什麽情況啊？她不是死了幾年了嗎？我為什麽能看到這些？”
陳紀婷慌張得全身發抖，主要是她感覺自己貌似浮在了空中，雖然腳是踩在了石板路上，不過卻沒有實感。
“哈……演示畫麵這麽長，可算看完了。”
陳紀婷聽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她覺得好像不久前才聽過，哦！是那個叫羅柯的醫生。
她剛想開口問話，一旁的草叢突然悉悉索索地傳出了響聲，不過出來的不是羅柯，而是飛出來一隻鸚鵡。
鸚鵡在她的頭頂盤旋，陳紀婷又聽到了羅柯自言自語的聲音：“時間線不對，應該拉長一點。”
什麽拉長一點？
同樣，周邊的環境沒有給陳紀婷提問的機會，這時她的視線不斷地變化，直到進入一個和式房間。
房間裏坐著一個小女孩，她頭上紮著兩根可愛的馬尾，盤腿蜷曲在坐墊上，她好像在輕輕嗚咽著，桌子對麵是水島右輝的母親。
陳紀婷的大腦像是被一根鐵棍重擊，直到現在，她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女孩就是小葵小時候的樣子，最多不超過10歲。
“請不要出聲，哦，出聲也沒事，反正她們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珍惜這次機會吧，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站在上帝視角觀看過去的。”
羅柯的聲音消失，幼年的水島葵開始說話：
“奶奶，她的媽媽怎麽說啊？
對麵的老人好像是剛吵完架的樣子，臉上還帶著怒氣，她正在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小葵，你不要怕！這樣吧，如果下次她再找你要玩具，你就抱在懷裏不要給她！如果她敢動手打你，你就狠狠地還擊，絕對不要留情！”
陳紀婷還在仔細回想她們說的話，畫麵又變了，這次她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以及當時還是她丈夫的水島右輝，他們並排坐在一起，對麵是水島葵和她的爺爺奶奶。
“媽媽，你為什麽要讓小葵去打她的同學？她在學校把同學的臉給抓傷了，家長和老師都找上門來了！”
水島右輝朝著對麵的老婆婆大喊，不過她卻馬上反駁：“小葵在學校裏一直被欺負，她的老師不作為，那個同學的家長也不管她的孩子，既然這樣，我隻能教她以牙還牙了！”
水島右輝嘲諷似的笑了兩聲：“媽媽，在學校裏，小孩子相互之間肯定會鬧著玩呀！那些事情怎麽能叫欺負呢？我們小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嗎？”水島右輝歎了口氣：“不過現在和原來不同了，不就是個玩具嗎？你怎麽可以教小葵打同學呢？”
“是她先打我的！”水島葵帶著哭腔跳了起來。
“閉嘴！”
看到這裏，陳紀婷的心猛地一抖，閉嘴這兩個字是她說的。
最後，水島右輝和陳紀婷將水島葵接回了自己的家。
“以後還是由我和小婷照顧她吧。”
……
陳紀婷想起了這件事，當時水島葵還在上小學，因為她和水島右輝工作很忙，所以水島葵一直住在她奶奶那裏。
有一次小葵的班主任給她打了電話，告訴趁陳紀婷小葵在學校裏和一個女孩打架，把對方的臉抓出了血。最後隻能由他他們去到學校親自道歉，並賠了很大一筆錢。
事後，水島葵哭著對他們說是那個女孩想搶她的玩具，奶奶告訴她如果那個女孩再搶就和她打一架。
“那個熊貓玩偶是挺可愛的。”
陳紀婷耳邊再次傳來羅柯的聲音。
她看見了水島右輝停在庭院大門的車，她正在把打包好的衣物放進車裏。
“小葵，你忘記帶小香回家了！”
水島葵從奶奶手裏接過了一個熊貓玩偶。
“對不起奶奶，我會保護好小香的。”
水島葵拉開書包的拉鏈，將熊貓玩偶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爸爸媽媽工作太忙，隻有奶奶和小香願意陪我……”
水島右輝抽著煙和陳紀婷相視而笑：
“一個破娃娃而已，她還當成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