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誰是沈冥
桑鸞挑了挑眉,到了這時,她已看出雪玲瓏對蕪荒的忍讓,想必是真的極喜歡他。而她想留下自己,也是原於吃味兒吧?說到底,她心中沒底,不過她是不清楚自己對蕪荒做了什麽,否則定能理解蕪荒想報仇又無法真的報仇的心情。
蕪荒連理都懶得理雪玲瓏,拽著桑鸞繼續向外走去,邊走邊道:“當初就已兩清,請妖王殿下莫再糾纏,那十二枚妖丹本君也不會歸還。至於這個丫頭,她是本君捉來的,怎能輕易讓於你當存糧?想吃自己抓去。”
雪玲瓏:“……”
桑鸞:“……”
直到走出那片密林,蕪荒甩開桑鸞的手腕,沒好氣的道:“哼,到處惹事生非。”
桑鸞聽聞不由氣笑了:“喂,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分明是你惹來的是非,我若就這麽被你惹來的桃花滅了,才真正叫冤呢。”
“冤嗎?哼,就算真把你滅了,那也是為我報仇、為民除害。”蕪荒清冷一笑,語氣平淡的說了句。
“你……”桑鸞語塞,憋了半晌才道,“都說了那時也是為了救你一命,縱然法子用的不怎樣,你不是活過來了嗎?”
“那是我命不該絕。”蕪荒毫不領情,依然語氣淡漠。
“對啊,就是因你命不該絕才會遇上我啊。”桑鸞理所當然的喊道,“否則也不可能堅持到荒玉村,更不可能遇上我啊。”
蕪荒怔住,他回頭看向桑鸞,目光中陡然溢出一抹鄭重之色,又似有掩飾之意:“你所居的那個村子是荒玉村?”
“是啊。”桑鸞故作無意的點頭,理所當然的道,“你在那裏住了近一個月,難道不知道叫什麽嗎?”
蕪荒垂眸,俊美的臉上越發凝重,他回頭看向遠方,目光稍顯茫然。
他當時被她折磨得死去活來,靈力更是幾近於枯竭,哪裏想到打聽那個村子的名兒,再加之桑鸞刻意隱瞞,荒玉村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他這麽個人,而他也不屑費心思去了解一個小村子的名兒,隻是隱約知曉在申辰國境內,後來那村子被唯命屠盡,幾年後荒草叢生,更沒人提及,如今聽桑鸞這般說,心中線索頓時連貫起來。
那個村子叫荒玉村,而她住在那村子裏,還是被祁連山送過去的,若說這中間沒什麽聯係,鬼都不信!
想到這兒,他不由微鎖眉心,當初他重傷垂死,迷糊間也不知自己掉落在哪裏,才會被她撿回去,怕是桑梓幽地離那村子並不遠,畢竟他那種狀況下,也走不出太遠。隻是自己後來再過去時,為何沒看出那裏的地形?完全沒看出那個村子與桑梓幽地有什麽關係。
桑鸞見他陷入沉思,心中微動,為何他聽到荒玉村的名字如此緊張?
她隻知道,那村子的後山全貌與她終年掛在頸上的墨玉頗為相似,當初父親再三叮囑,不得取下,定要時時貼身保存,亦不能給任何人看到,而且每逢月圓之夜,那塊墨玉上就會隱隱現出“荒玉”二字。
她頸間戴著的墨玉應名為荒玉,與她所住的荒玉村必有聯係,這也是她為何定要回荒玉村看看,否則也不會碰上蕪荒,而蕪荒此時聽到荒玉村的名字,神色變得極其鄭重,可見這中間必有緣故!
“與我一同前來的那人死了。”桑鸞見蕪荒麵色冷凝,知他心情不好,也不便問及荒玉村之事,便換了個話題。
“嗯。”蕪荒簡單的點頭,極其漫不經心。
“嗯……我回去後怎麽說?”桑鸞轉了轉眼珠,斜睨著他問。
蕪荒淡淡開口,語氣極其漠然:“出入妖林死幾個人有什麽奇怪?”
“可是他死了,我卻安然無恙。”桑鸞聳聳肩膀,笑咪咪的開口。
蕪荒停下腳步,垂眸看向身側正悠哉自得的桑鸞,淡淡地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桑鸞抬眸,盯著他深若雪壑的雙眸,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那抹笑也凍在了臉上,方才居然沒發現,這人似是極其憤怒,隻是自己似乎沒惹到他吧?
“我沒想說什麽。”見他動了真怒,她識相的搖頭,從善如流的開口,“你不是想調查軒轅氏的真正目的嗎?我們不是應該表現得更加積極一些?”
“本君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再說這些廢話!”蕪荒冷漠的盯著她,目光冷冽如霜雪,寒涼刺骨。
桑鸞瞪了下雙眸,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過是階下囚,還是不要過分惹惱他,誰知他會不會氣極時一掌拍死她。
“哦。仙君請自便。”桑鸞眨了眨眼睛,無所謂的看向四周,兀自嘀咕,“我自己去尋隻妖麝來好了。”
蕪荒收回視線,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意,這個丫頭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匪夷所思,還如此無所顧忌的試探,如今三界九域誰敢提及荒玉二字?
偏生她還要一再試探於他,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嗎?
隻是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他又無奈至極,除了冷漠以待,他竟不知如何打消她想要尋找身世出處的念頭。
桑鸞見他兀自站在那兒,臉色陰晴不定,心中略作打算,便放棄逃離的念頭,且不說蕪荒的修為實在太高,就是那妖穀裏的母老虎也不是現在的她能對付的,被他抓回來還好說,若被那隻愛吃醋的母老虎帶回妖穀,豈不是小命玩完?
兩個時辰後,桑鸞與蕪荒回到軒轅氏停歇的地方,此時二人已重新偽裝,不露絲毫破綻,隻是眾人看桑鸞的目光都有些變化,桑鸞暗中冷笑,這是想問她青年去了哪裏,又不敢真的上前質問吧?
正想著,就聽耳畔響起一道優雅輕淺的女子嗓音,那嗓音清澈如泉,潤人心田:“這位小兄弟,敢問方才與你一道的沈冥去了哪裏?”
“沈冥?誰是沈冥?”桑鸞愣了下,下意識的反問。
當回過頭來,卻看到軒轅文若正站在她身後,淺笑嫣然的耐心等待她回答,那對流波瀲灩的眸子裏浮蕩著一抹精芒,顯然是想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