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蕪荒盯著那粗獷大漢,此時那妖族已經渾身是傷,衣裳被燒出好幾個破洞,連頭發都燒焦了一些,不由好笑:“撼山王怎麽如此狼狽?看得本君心懷舒暢啊!”


  “你!”撼山王雙眼如鈴,瞪著蕪荒,口鼻中不斷噴出白氣,顯然被他氣得夠嗆。


  桑鸞見蕪荒氣定神閑的氣那妖族,心中更加斷定,這一人一妖有過節。


  想到此處,她暗暗咬牙,本以為報出蕪荒的名號能免些麻煩,不曾想勢得其反,看來他雖是一介散修,惹上的麻煩事倒不少,以後說什麽也不能虎假虎威了!

  “哼,蕪荒仙君你有什麽可得意的?自己躲著不出頭,讓自己的女人出來打,枉為男人!”撼山王眼如銅鈴,眼中血絲暴漲,他最見不得蕪荒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來的漫不經心的笑,越發顯得自己落了下風。


  果然,當他說完後,蕪荒的笑僵在了臉上。


  而桑鸞已經石化,妖族的人不擅言辭她是知道的,卻沒想到“耿直”到這種地步,她不過是與蕪荒仙君同行,怎麽就成了“他的女人”?

  撼山王見蕪荒笑不出來,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不由哈哈大笑,得意不已,聲震四野,桑鸞忍不住拽了拽耳珠,這聲音未免也太響了些。


  蕪荒看了眼桑鸞,見她不甚在意,這才悄悄鬆了口氣,隻是再看向撼山王的眼神已經銳利如刀,冰涼徹骨。


  “撼山王,你以為上次被你逃了,這次還能被你逃掉嗎?”蕪荒冷笑一聲,淡淡的盯著他,之前還平靜如水的氣息陡然間如洶湧的波濤般狂掀而起。


  桑鸞臉色微變,她隻聽聞過蕪荒的修為深不可測,卻未曾重視過,隻因第一次見麵時她便將他吊在樹上抽打,而這次見麵他也一直溫文有禮,便是強行留下她,那手段也如和風細雨,不動刀槍。


  此時感受到他澎湃的靈力蜂擁而出,猶如狂風驟雨般,一瞬間就會被襲卷其中,心中亦升起駭然,他的修為果真深不可測,之前竟是看輕了他!

  好在這股力量並非針對她,反倒是蕪荒刻意的保護著她,否則僅僅是這靈力的強悍程度,也會殃及池魚。


  見蕪荒周身的靈力幾近化為實質,撼山王怕了,他看了眼身後已經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的黑豹,老臉一紅,咬牙道:“走!”


  那黑豹早已蓄勢待發,就等著一聲令下好逃離這可怕之地,此時聽到撼山王的吼聲,它連忙也低吼一聲,轉身就跑。


  誰知便是這肉眼可見的瞬間,那隻剛剛撒開丫子打算狂奔而離的黑豹,竟在狂亂的奔跑中慢慢的化成了霧氣,黑色的霧氣如燒灼的炭,一點點的由豹子的後肢彌漫向上,毫不留情的吞噬著它的身體,在瘋狂逃命的速度下,旦凡被黑線般的霧滾過的地方全都化成點點霧狀,騰在空中慢慢的消失不見,唯有身體的前半段還在拚命往前衝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隻豹子不過三個呼吸間,就已經化成了一團黑霧,隨著冰寒的夜風消失不見。


  撼山王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得力的屬下不過在三個呼吸間就消失不見,頓時怒火中燒,這樣的方式太藐視他!

  然而沒等憤怒衝昏他的頭腦,蕪荒已經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蕪荒的劍根本沒有出鞘!


  沒有出鞘就有這樣的戰力,若是他拔出他的佩劍,自己豈不是連一絲生機都沒了?


  “我如今已是軒轅氏的客卿,你若敢這般對我,軒轅氏一定不會饒了你!”撼山王震怒之餘,總算想起自己的保命符,他不再是山野間的一個孤獨妖族,他現在是軒轅氏請來的客卿,遇到這等危險境地,自然應該提起軒轅氏來保護自己。


  蕪荒揚眉,眼底精芒微閃,隨即嗤笑道:“是嗎?軒轅氏那麽沒眼光,居然找你這樣的妖族做客卿?嗬,還有妖皇,他居然沒有殺了你?”


  妖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妖族之人與人類達成協議,就會失去妖族的庇護,想要重回妖族,都要付出極重的代價,就算如此,以後回到妖族也不會受到妖皇絕對的庇護。


  這就是不忠的下場!


  聽蕪荒如此說,撼山王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紅色的眼眸裏似是閃過一抹懼意,顯然提起妖皇還是令他驚懼不已,可見他加入人類陣營的事,妖皇怕是還不知道。


  妖族很難完美的掩藏自己的心事,心裏想什麽,臉上都會掛出幌子來,別說蕪荒與桑鸞這等成精似的人物,就是那小孩子也看出撼山王的害怕,可見妖皇若知道他投奔人類會是個什麽下場。


  “唉,撼山王,我聽說妖皇的懲罰特別恐怖,畢竟他對你們所有的妖族都了如指掌,怎麽折磨你們最痛快,他就會怎麽來吧?”蕪荒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白森森的在暗光下閃爍著,宛若野獸的牙齒。


  “這麽一想,你倒不如被本君殺了省事,至少本君不會讓你太痛苦。”蕪荒悠然一笑,對這隻妖族提及的軒轅氏根本不屑一顧。


  桑鸞扭頭看了看他,見他目光澄澈,笑容淡然,竟是真的不怎麽在意。她心下微驚,再怎麽說也是九商的軒轅氏,他看上去似是不怎麽放在眼裏。


  再厲害的散修也是沒背景的,這樣利落的得罪一個大家族,真的可以嗎?


  不僅她如此想,就是撼山王也如此想,不僅這麽想,還這麽問了出來:“你不怕軒轅氏?”


  誰知蕪荒居然笑吟吟的用手指了指桑鸞,慢條斯理的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說話間,撼山王居然連動都無法動一下,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繩子捆住他般,他隻能轉著眼睛焦急的打量著桑鸞,隨即搖頭:“她不是你的女人嗎?可是她剛剛說跟著你……”


  話未說完,他便慘嚎了一聲,那看不見的繩子將他勒得直叫,周身莫名的滲出血跡:“我錯了、我錯了,我胡言亂語!”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真以為桑鸞是蕪荒的女人,畢竟蕪荒的身邊第一次出現女子,不過就算蠢笨至斯的他也反應過來,蕪荒這是忌諱他如此提及,他也從善如流,難得通透的求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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