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問我？”唯命別開視線，淡淡開口。


  桑鸞看著他，歎了口氣：“端王視你如狗，你又何必如此忠誠？還是說，他也拿阿幸威脅於你？”


  唯命閉口不言。


  桑鸞不由有些著惱，冷笑著看向阿幸：“你真以為我做不出來威逼利誘的事？”


  正當她要冒火時，唯命才啞著聲音說道：“端王如今已不足為懼，我又豈是懼他？”


  桑鸞冷冷瞪著他，聽他之後的說辭。


  “你的身世我也不清楚，當初與那五弦門的問音仙君接觸的，都是端王本人。”說到這裏，唯命苦笑一聲，“我們當時根本不知道五弦門的人想做什麽，就連端王也不清楚，他還以為對方隻想得到一個關於你的秘密，這個也是端王想知道的，而這個秘密，隻有祁相知道，所以端王才會與五弦門的人合作，至於後來對方將你劫走之事，我們都很吃驚，端王也極其後悔。”


  “你都成今日這副德性了，怎麽還是替他說話？”桑鸞最看不慣唯命的這點兒奴性，明明被端王拋棄，落到這般地步舊主都不肯眷顧分毫，他竟還要維護端王。


  唯命苦笑：“我說的都是實話，怎地就成了維護他？”


  桑鸞抿唇不語，但神色間極為不悅。


  唯命又苦笑一聲：“事實如此，我便實話實說，端王做事向來狠辣，為了一個秘密，逼得祁氏一門……嗬，這樣的行事又豈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又何必維護這樣的人？當然，其實我本身也是這樣的人，或許這就是一種下意識為自己脫罪的行為吧。”


  說到後來，他有些感慨，又有些無奈。


  桑鸞抿唇想了想，便道：“你身為他的貼身暗衛，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嗯，不是很多。”唯命點頭苦笑。


  桑鸞歎了口氣，聲音一沉，輕聲道：“那……幻無顏怎麽死的？”


  唯命沉默不語，屋子裏的氣息一下子死寂。


  桑鸞想起當日情形，又道：“你們兩個的確中了絕殺的毒藥，當時我急怒攻心，對你們沒有絲毫留手，不過當時的毒藥也不過是普通世間的毒，以你們兩人的身手，應該不至於立刻斃命。何況你都能撐到今日，他又豈會……”


  桑鸞當初沒有武功傍身，對於他們的功力深厚沒有絲毫概念，不過唯命既然能撐到今日，幻無顏的功力比他隻高不低，怎麽會那麽早就死去？

  唯命歎了口氣，目光漸漸悠遠，仿佛越過眼前的事物，看向數年前的一幕：“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時我們都受了重傷，我先撐不住了，本想將阿幸拜托於他，卻不想他趁我不備，將一身功力都傳給了我，之後便跳崖了。”


  桑鸞頓時瞪在雙眸，幻無顏那樣的人，居然會選擇這樣的死法？

  唯命苦笑：“他當時隻說了一句，不會照顧孩子，也不會替我照顧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帶，然後便將一身功力給了我。等我清醒後，隻在崖下的碎石間找到他的麵具，他的人就這麽從世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