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隻是第一步

  自荒古以來，天下分合無定數。若說哪個朝代屹立最久遠，要數共主天下八百年的謁宗皇朝。


  然而任何一個朝代，都不可能永遠安定平和，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八百年來，謁宗皇朝不是沒經曆過時代的動蕩和戰爭的洗滌，距今三百年前，皇朝內部因突發的七王之亂，最終衍生出七國。


  分裂於謁宗皇朝來說，是一種辱沒皇族尊嚴的事，但皇朝最終默許，並製定出規矩，命七國服從，仍以謁宗為尊。


  世人不明白，八百年的統治，謁宗皇朝的威嚴不容冒犯，為何容許平空裂出的七國？這是一種分權相衡的局麵，謁宗皇朝不可能不知曉。


  但世人卻少有人知，謁宗皇朝之所以能統治天下八百年，隻因背後有強大的仙門支撐罷了，七國的衍生也是仙門的決定，就連在世人眼中的龐然大物——謁宗皇朝，也隻有乖乖俯首稱是，承認七國的存在，以挾製皇朝的膨脹與囂張。


  申辰國便是七國中的一個。


  申辰國是個小國，小到謁宗都不願注意它的存在，所以關於它的內亂紛爭，謁宗不予理會。


  束修侑很清楚這一點，才會大著膽子反了束修天，至於束修天身後的仙門，他在得到另一仙門的承認後，就不怎麽在意了。


  這些事，剛剛回到申辰都城的桑鸞並不知曉，她此刻正看著申辰國的現狀，心中震驚莫明。


  街道兩邊尚有不曾修葺完好的商鋪，攤著擔子做生意的小販們神色警惕，臉上、眼中充斥著晦暗不明的意味，他們所走的這條街是都城的主街，橫貫東西，一路行來，到處都是這般光景。


  除了街上許多建築的破損外，桑鸞還發現原先行人如梭的場麵沒了，錦衣華服的貴人更是鮮少看到，縱然走在街上的人，也都是神色他倉惶，不複當初的歡欣愜意。


  記憶中的繁華似錦，卻把此時的光景映襯得格外寥落。


  “幻大人。”桑鸞掀開簾幕，秀眉微蹙的看著馬車正前方那一眼到頭的街景，猛然間，她發現地上的青石板路有許多斑駁的痕跡，黑紅交織的嵌在石頭縫隙中，透著不祥的氣息。


  幻無顏勒了下韁繩，回頭看她，抿成一線的薄唇動也不動，整個人冰冷得如一尊石像。


  她收回目光，抬頭盯著幻無顏臉上的沉藍麵具，心中突地一跳，這麵具不止一次出現在她麵前，她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越發覺得眼前的麵具散發出徹骨冰寒，那是一種心驚肉跳的情緒，無法抑製。


  “我、我太久沒進都城，有些緊張。”桑鸞咽下即將出口的話，垂下眼簾，輕聲開口，隨即她便自悔失言，用潔白的貝齒咬住了紅潤的唇瓣。


  幻無顏盯著她不安的模樣，半晌才複轉回頭，看向不遠處碧瓦金簷層疊密布的皇城方向，竟破天荒的溫聲安慰：“總會過去的。”


  桑鸞本也沒想過他會回答，他回答了，本應安她的心，可她在愣怔之後，竟更加的心慌難耐。


  坐在馬車另一處的胭月盯著她心慌無助的模樣，隱於暗處的唇角微微翹起，眼底流過一抹陰森。


  這隻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