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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神識相通

  苗族曆史沒有正式文字記載,許多事情都是由“巫師”或者“歌師”在口口傳唱之中繼承下來,苗族“信鬼好巫”,歌師即巫師。苗寨人們認為歌師能穿越時空,能與天地溝通,能與祖先交流,能與鬼神對話。巫師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生老病死離不開巫師,婚喪嫁娶離不開巫師,農事安排離不開巫師,祭天祭地祭山祭水祭祖離不開巫師。


  在傳唱的眾多祭歌之中,比如“亞魯王”“引路歌”等等都是成長、創業、征戰、遷徙的一係列故事包含了從“造天”“造地” “造人”“造山造丘陵”“趕山平地”“造太陽月亮”“造嗩呐銅鼓”“射日月”“上天取五穀”“上天取火種”“與雷公鬥爭”“洪水朝天”“兩兄妹治人煙”等苗族創世神話。


  並且在苗族的觀念裏,人的死亡並非從此結束了生命,而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與祖先會聚,繼續生產與生活。正是由於這種生死觀,歌師主持,幫助亡靈回歸故裏與祖先相聚的葬禮儀式,世代沿襲。


  歌師在為亡靈吟唱開路時,有的唱幾個小時,有的唱一天,有的唱幾天幾夜,有時幾個歌師輪流唱,有時十幾個歌師輪番上場。唱誦內容是要告訴亡靈: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裏來?我們為什麽來這裏……更重要的是死後我們到哪裏去,如何回到祖先的故土?唱誦的目的,就是給亡靈指引一條死後回歸故裏與祖先相聚的線路。


  雖然知道了這些苗族的來來去去一些風俗典故,但是我總不能在神識中幾天幾夜的唱誦吧?更何況那些苗族巫師、歌師都是經曆了艱苦的鍛煉的,我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啊,所以隻能照著龍姨教的幾句“引路歌”,按詩朗誦那麽來。


  按照幾位爺的解釋,苗族的巫師在唱誦的過程中其實也是一種法術的施為,語言本來就是一種最為神秘和強大的法術,有些地方將其稱為“言靈”,普通人所謂的語言藝術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對語言魔力的掌控,有的人可以通過語言打動對方、激勵對方、迷惑對方,有些人則說起話來平淡無味,讓人聽之欲睡,這就是不同的人在使用語言這種“法術”上的水平詫異。


  有修為之人,往往在施法之時會配之以“咒”,這咒語便是最明顯的言靈應用之一,所以,這苗族引路歌算是苗家祭奠之中比較簡單的“咒”,三爺要我在念誦之時要認真投入靈力施為。


  龍姨更是在簡單傳授完引路歌之後,就著急著要我隨時告訴她斷休元神的反應,而且這幾天收拾收拾就要一家子來吉祥寺找我們,衛城父親的傷早就好了,倒也無所謂,來就來,畢竟人家族中的始祖終於找到了存在的端倪,再說,有龍姨這麽個苗家後裔,說不定斷休見到自己的後人還能拉拉關係,好相處些。


  第二天一天我都沒有出門,就在房間裏入定,神識之中搜尋著斷休的聲音,念誦著那幾句苗家引路歌,“死歸,回家的路從死亡開始,苗族有回家的路,家在東方,太陽升起的海邊有魚米之鄉,有故鄉,最初的記憶,,最初的惆悵, 五次大遷徙,路過了五千年,路過了黃河與長江又路過三苗和楚國,洞庭湖和鄱陽湖是苗人的淚水,錯記的地名呐且蘭國和夜郎國……。”


  反反複複的搜尋和念誦了將近一天,終於得到了可喜的回應,在當時吸納元神之時,那一絲金色的神識在化作刀形之後,我多少次的探識都沒有找到過,這次終於在引路歌的念誦之下顯現了出來,像是被我的念誦所吸引,越來越清晰,他心通的法力也終於可以接觸到這一抹神識。


  蘊含著他心通之能的靈氣一接觸到那金色的神識,除了一代英雄在戰場上的豪邁之氣,更有一股悲涼、滄桑、不甘的遲暮之情被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斷休元神也不再問出那幾個問題,似乎從引路歌之中找到了答案。


  與神識接觸之後洶湧起伏的情緒一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奇妙的平靜,這種平靜像是沉寂了千年的一望無際,像是經曆了萬事的波瀾不驚,這種平靜像是凝視一件在土中被掩埋了千萬年,剛剛出土的古玉,滄桑、內斂,而又用一種耀眼的沉默在講述一段無比厚重的故事。


  我知道這是他心通的接觸之後,斷休元神瞬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知道了自己在哪裏,為什麽在這裏?我是誰?而我所感受到的這些都是他元神深處最真實的感受,我與斷休元神已然心神想通。


  與我膚淺的想象不同,這種交流根本不需要語言,不需要表達,我能感覺到對方渾厚的沉澱和平靜的情緒,對方可以感受到我這在他眼中猶如一瞬的一生中的經曆和內心,我所有曾經的喜悅、悲傷在我感受到斷休之後全部變得渺小至極,麵對千年的滄桑,麵對斷休無數的經曆,我被他的那種沉靜震撼的淚流滿麵。


  睜開雙眼,我第一次幾乎是被強製的退出神識出定的,滿臉的淚水讓屋裏圍著我的幾位爺和釋源,還有石頭他們一臉焦慮,看我睜開了雙眼,臉上終於露出欣喜的表情,在入定的狀態下產生如此激烈的情緒,想必是與斷休元神產生了聯係,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我淚流滿麵,這種關鍵時刻,眾人雖然著急卻也不敢冒然放出元神進入我的神識之中,看我睜開眼知道這是無驚無險了。


  雖然眼中的眼淚還在不停的流著,但是我的內心卻是平靜的,雖然我也料想到與這幾千年的元神接觸會有想象不到的震撼,但是沒想到會是這種過於龐大的衝擊反而導致的平靜。


  眾人看我一臉沉靜的表情又淚流滿麵,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話都沒敢說,等著我出聲,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一直不說話,最後還是石頭實在憋不住了,“我說,咋樣啊?你這是哪一出啊?給斷休哭墳呢?”


  “……要不是認識你,真想打瘸你的嘴,多好的氛圍都能讓你給攪和了。”


  “不是,你被自己一個人爽啊,這還一堆人操心你呢,咋回事?”


  我還真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表達這個過程,隻能說,“和斷休元神算是心神想通了。”


  “……那你哭啥?然後呢?你倆嘮啥來著?咋還把你給整哭了?”


  我思索一陣,這才把整個過程,和我在與斷休元神接觸過程中的感受說給大家,直說到最後被非本意的強製出定,不知道我是否把那種情緒傳達的到位,至少現場眾人多多少少被感觸到。


  釋源聽我說被強製出定,微微搖搖頭,“按理說在你的神識空間之中,你是絕對的一方之主,而且如果真的被其他元神占主強製把你趕出來,你豈還有命在這臭貧?斷休沒有給你什麽回饋麽?”


  “好像還真沒說什麽?”


  “畢竟沉靜了幾千年,哪會那麽容易交流順暢,雖然斷休元神在你神識之中,不過看這個情況,像是在非常委婉的讓你給他一個時間和空間思考一下,我覺得這算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我也是這個感覺,到現在為止斷休元神雖然談不上接受在我神識中與我共生共修,起碼沒有什麽激烈的排斥,了不得是不理我,而且斷休雙刀還是可以隨時祭出,我想還是等斷休願意和我交流的時候再說吧。


  接連幾天,我沒事就入定進入神識空間,倒是再沒出現被強製出定的現象,但是他心通也始終遍尋不到斷休神識的反應。


  過了沒幾天,老白一家子風塵仆仆趕到了吉祥寺,龍姨見了我就一頓數落,“你個臭小子,有事的時候找到我這了,讓你反饋斷休元神的反應,你可倒好,石沉大海了。”


  這還真是我的不是了,自從用引路歌和斷休元神達成了初步的元神想通之後,一直糾結於斷休元神對我的不理不睬,真把龍姨交代的事忘了個幹淨,“是是是,是我錯了,我忘了,光顧著琢磨斷休元神為啥不理我了,忘了跟您說一聲了。”


  龍姨佯裝生氣,“你才能把引路歌的靈氣發揮多少?能引得斷休元神出來與你心神相通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是是是,龍姨,還得靠您多多幫襯,就把這段爺引出了那一次,之後這多少天了,他心通我也轉悠多少次了,就是不搭理我。”


  “引路歌喚醒了斷休神識,之後怎麽做就由不得你了,畢竟是獨立的神識存在。”


  “那您看……。”


  龍姨還生氣我忘記給她回信的事,故意把我晾在一邊,去和幾位爺還有釋源打招呼說話,衛城爺倆一臉無奈,“我媽來了不就是要幫你麽?不過你好好哄哄我媽吧,她脾氣要是上來了,我和我爸都沒招。”


  得,老白家還是龍姨當家作主,我趕緊轉身跑過去接過龍姨手裏的行李,嬉皮笑臉,屁顛屁顛的給龍姨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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