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鄭秀夫婦
石頭受不得捧,釋源一句話,這廝又不知道姓什麽了,“聽見了嗎?這就是天賦!”
三爺實在忍不住了,屁股上一腳,拎著石頭耳朵就往後走,“都給我幹嘛幹嘛去,你個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把我和老二教你的東西挨個給我過一遍,差一點我就打斷你的腿,天賦?讓我看看你的天賦。”
石頭疼的直咧嘴,“三爺,親三爺,這不是釋源說的嗎,又不是我說的,您考什麽,我都記得呢!”
幾位爺帶著自己的弟子散開該幹嘛幹嘛去了,就剩大爺和釋源還有我在院中間,大爺釋源領著我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搞得神神叨叨的,我不見對我的安排,有點著急。
“我呢?大爺?意思是讓釋源教我?我學佛家修行?”
“你給我踏實點,又不是讓你出家,你急什麽?你的情況有點複雜,我還一時真想不出什麽特別好的方法讓你能迅速成長,你大爺教你的張家法術,教你的納靈訣,這些都是積累的過程,你是必須走的,而且不能間斷,我隻是教你一些引導之法,在你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度過瓶頸會比較容易些,而且……”
釋源看看大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聽著著急,“怎麽了?而且什麽?”
“我聽老三說,你們第一次跟著張家兄弟去驅邪,你在那凶宅裏開了陰陽眼之後,你的反應跟其他人有些不大一樣,你還記得麽?”
釋源不提我都忘了,我記得第一次進凶宅,開了陰陽眼看到那種修羅地獄一樣的場麵出來之後,好像隻有我不自覺的被一股凶戾之氣影響,是三爺一巴掌把我打醒了,從那以後,倒是一直沒有在出現過那種情況,怎麽這會想起來這個了,我以為不過是每個人的反應不同罷了。
“記得,那沒什麽吧?有的人見血暈,有的人見血興奮。”
“這就是問題所在,普通人見到血的會出現不同的反應,但是這種反應僅僅是精神上的一種暗示,暈血的,看到血惡心的,看到血興奮的。
但是作為修行人,你看到的不僅僅是普通血液,你的反應來自於對陰氣的精神反應,你的這種狀況會比其他人更容易受陰氣侵擾,會做出比較出格,暴戾之事,用修行人的話說,你心裏有凶根。”
“什麽啊?又是凶根,又是慧根的,那句話是真的啊?”
“凶根是你天生的,是你對陰氣的反應,你在那次凶宅之後,經曆了各種修行,你心裏的凶根被抑製了,我覺得你這次遇到密宗高人傳你慧根也是看出你心裏有凶根,助你壓製凶根,所以說你的福緣不淺。”
“呃……,用密宗法術壓製凶戾之氣?”
“對,中國大乘佛教分八個宗派,密宗、禪宗、淨土、唯識、嘉祥、華嚴、律宗和天台宗,此外還有兩個小乘宗派,小乘空宗成實宗和小乘有宗俱舍宗,一共十個宗派。其中,禪宗講頓悟成佛,密宗能即身成就,此兩者共相輝映,俱為大乘最上法門。
那位高人雖然傳了你密宗慧根,但是是否能啟動,還在你個人的修行,你現在的知識和修為現在都還尚淺,所以我不跟你講太多深奧的東西,你隻要每天按照我所說的法門修行兩個時辰,對你的修為一定會有你想象不到的助益,對你的未來也是一種積累。你明白了麽?”
我從釋源開始講什麽佛教宗派開始就已經懵圈了,終於聽到最後一句簡單的話,“懂了,懂了,大師,您也甭跟我講那些深奧的,我就按你和大爺的安排老老實實修行就對了是吧?”
“真他媽對牛彈琴,對,你別給我出幺蛾子,老實聽話,讓你怎麽著就怎麽著,就這麽簡單。”
“懂了!懂了!”
釋源坐過我身邊,傳我修行的法門,以及與張家法術如何融合的訣竅,我聽得懂聽不懂的,卻沒發現大爺在我身後,凝視著我,暗暗長歎了口氣。
快到中午,二爺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深鎖著眉頭,一看就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我們幾個不敢多嘴,大爺和三爺上前問到。
“老二,怎麽樣?事情辦得不順利?”
“唉……,這兩口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留了封信,人走了。”
“人走了?怎麽答應的好好的說變卦就變卦?”
二爺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交給大爺,“你們自己看吧!”
大爺拆開信封,拿出一張白紙,紙上一個字都沒有,我正納悶,大爺起手掐了個訣,隔空在白紙簡單畫了幾下,白紙上漸漸顯出了黑色的字跡,我悄悄問五爺,五爺說這是修行人之間通信的一種小手段,將文字內容施法隱去,如果普通人拿到這封信或者不知道寫信者是誰,根本找不到破解的法門,是看不到信中的內容的。
大爺一邊看著信,一邊念給我們聽,信的大概意思是,鄭秀夫婦在鬥寶會與張家人結識之時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收集陰器修行鬼力邪法,鄭秀兩口子的修行方式非常特別,會將世間的妖魔邪祟收降,凝結成滿含陰氣的液體,說白了,這兩口子就是陰器的生產線。
二人在世間降妖除魔的過程中,自己體內的陰氣也越積越多,前幾年兩人有了自己的兒子,但是由於二人的體質特殊,孩子一生下了就多病多災,體內滿是陰氣,本來兩人想尋遍天下找出陽氣充盈的物件施法調和孩子體內的陰陽之氣,救孩子一命,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兩人知道自己的修行特質,甚至可以說他們才是最大的陰器,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是與張家兄弟並肩衛道之時,但是此刻,兩人已經心灰意冷,想找一個偏僻山村,散去自己的一身修為,做一對普通人,過平實的生活,希望張家兄弟諒解等等。
信上還說,秦家人在鬥寶會結束之後一直與他夫婦二人有聯係,開出條件,秦家人借陰陽鼓中的陽鼓全力助他們救孩子,以換取他們的陰器,但是最後秦家人和鄭秀夫婦竭盡全力還是功虧一簣,鄭秀婉拒了秦家人的邀請,還是決定隱退江湖,不願再參與修行人之間的爭鬥。
信的最後,鄭秀夫婦說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時不時打聽秦家為什麽煞費苦心收集這麽多陰器,秦家的修行路數根本不需要這麽多陰器,但是秦家一直躲閃著不願回答,鄭秀夫婦猜測應該是與修煉陰鼓有關。
大爺讀完鄭秀夫婦的信也是眉頭緊皺,這兩口子也太過任性了,說走就走,雖說人家不屬於哪家哪派,自由修行的散人,麵對這種修行界的大事,甚至關係到普通人,再說大點也許關係到人、妖、鬼三界的平衡的大事,還是能說不理會就不理會了,說放下就放下。
幾位爺和釋源都是以己度人的人,由於自己的修行法門陰氣累積過重,讓自己的獨生愛子受難而亡,這種心情大家都理解,也不好說什麽,連石頭嘟囔著埋怨了幾句也被大爺製止了。
“不必在埋怨了,人各有誌,鄭秀夫婦本來就是江湖上的修行散人,連師承都不得而知,兩個人願意散去全身修為來證明自己退出江湖的誠意,也是知道我們擔心的是什麽,而且也留下了非常有價值的消息,秦家果然在大量收集陰器,那鄭伯背後的那個人更有可能是秦家。”
扭頭對四爺說,“老四,你安排一下吧,咱進北京,到了這個份上,咱不能總是被動了,咱也會會這個京城第一修行世家。”
四爺點頭答應了,轉身去打電話安排,沒一會就安排好回來告訴我們收拾東西,過幾天就可以走了。
釋源和五爺要回趟五台山,一來釋源關照一下寺裏的事情,把那件手鐲帶上;二來五爺也要去把豆包和黑蛋帶著。黑蛋太過顯眼,坐火車、坐飛機去北京都不合適,四爺動用自己的關係,借了輛車,約定好時間去五台山接他們。
事情都安排好,釋源和五爺先出發去了五台山,我們剩下的人就等著出發去北京了。
在鬥寶會上出現的五件陰器,除了銅鼎和玉鐲在我們手裏,荒村的骨灰壇算是化解了,鄭秀夫婦多年留下的鬼怪精華被秦家換去了,劉二狗的那件符咒在鬥寶會的溶洞裏丟失,去向不明,我們判斷應該是王一峰用在了驅使蠱屍上,大多符咒用過一次就會自動焚化或者沒有什麽效力了,但是這道古老的符咒是不是就不一定了,如果王一峰驅使蠱屍用的其他方法而不是借符咒之力,那這道符咒也有可能是在秦家手裏,這幾件陰器的去向多少都與秦家有關係,王一峰和秦家有什麽關係?王一峰收集陰器是在修煉鬼力,那秦家收那麽多陰器幹嘛?我們閑暇坐在一起討論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有線索可追,總好過像之前那樣被動。
在等待的三、四天裏,大爺督促大家勤加修煉,要進北京,而且還是要去找京城的第一修行門派的不痛快,我們這點修為實在是不夠看的,修行就是這樣,不斷進步,才不斷看到前麵有更高的山峰,不進則退。
五爺和釋源回五台山的那天晚上,大爺、二爺、三爺專門叫我和石頭聊了好一陣子,聊張家自古傳承的為老百姓解憂難,聊修行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石頭覺得他是難得一見的金水雙修,三位爺是在誇他,美滋滋的,我卻聽得出來,張家收了我兩個人,一個金水雙修,一個卻是凶根慧根同種,對石頭隻要好好引導,會是修行界未來的人才,而我卻正邪難定,這些活更多的也是在對我說,正邪一念之間,凶根壓製不住,幾位爺一定責無旁貸滅了我,至少會廢掉我一身修為,慧根占了上風,那未來的成就甚至高於石頭,我當日希望自己是正義一方,但是所謂凶根和慧根我自己都意識不到,更談不上如何控製,隻能聽著幾位爺教導,也感受著幾位爺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