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顧生之暇
人類再次和龍類對視過去，然而龍類有意避開了他的視線，朝房間裏麵慢步走去。蹲在格榮的麵前，向虛弱的他伸出手。不，那應該是像是爪子一樣的東西。他覺得這個龍類一定是某種被製作出來的戰鬥武器，而不是真正的再造龍類。因為當今的再造龍類都有擬真的再造肉體，而這龍類下頜骨以下的軀體都是機械部分，漆黑與深紅的裝甲之間暗紅的能量光色湧動。
“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吧。”龍類俯視著格榮。
“你是誰……你想要這個做什麽？”格榮甚是驚異，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龍類，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擊倒威爾海姆的追獵隊。
“現在不是糾結我的名字的時候吧，乖乖地把你手上的東西交給我，它所包含的內容很危險。”人類也闖進自己的房間，在聽到龍類的聲音之後才知道她是雌性龍。
“我當然知道這個東西很危險……但是，不能給你。”格榮扶著旁邊的椅子站起來，向後麵的牆壁退了退。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讀取過裏麵的內容，那是未被人類發現的藏匿於冰川之中的熱病毒。如果被你們機械類運用進去，一定會被製作成生物武器來摧毀這個世界吧。”龍類的話讓人類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知道熱病毒的威力，能在被感染生物毫不知情的狀況下造成大量死傷，如同無形死神一般的存在。
“別把我和威爾海姆混為一談，我根本就不想利用他做什麽。如果我心甘情願的想要摧毀這個世界，我早就應該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那你為什麽不把這個東西交給我來保管？你剛才是被追殺了吧，機械類不把你當做同伴，他們要你手上的記憶體。”龍類向前走了幾步，又向格榮伸出她的爪子，她興奮得就像是小孩向大人索要糖果一樣，“而且如果把這種室溫超導體給我裝載上，我的能量損耗就可以完全避免啦！”
“給我閉嘴……我還有同伴！”格榮依靠著牆壁慢慢地坐下，捂著自己被打擊的不成形的腹部裝甲板，歪曲變形的鋼鐵刺中了他的神經電路。這和人類的腹部被捅上一刀的概念相差無幾。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龍類，她已經收回了利爪，在人類的臥室四周巡視一會兒後，麵對格榮盤腿坐了下來。
“咳咳……既然不肯給我，我就一直跟在你身邊。”龍類注意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便閉上了眼睛，假裝像是在修養。
“為什麽不殺掉我拿走它呢，憑你的身手想要解決受傷的我，隻需要動幾根爪子就行了吧。”格榮向龍類投去懷疑的眼神，他根本就不信任麵前的龍類，因為她有著和機械類一樣的軀體——都是由大量的電路與合金組成。不過如果是威爾海姆和再造龍類相互聯結而派來襲擊自己的雇傭兵，她早就動手了吧。還是說她想要和自己搞好關係，以更加平穩的方式解決問題。格榮取消了自己的運算，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能解釋這個龍類的行為。
“我隻想要確保你手中的記憶體沒有被機械類拿去，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麽這麽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呢。”龍類朝著格榮微笑，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笑容隻會讓格榮更加想入非非，懷疑她的身份。
“喂！別自顧自的就在我家裏坐下來啊，這些死掉的機械類要怎麽解決？”人類有些受不了他們兩個無視自己。
“你不用擔心，他們的數據儲存在雲端裏麵。死掉的話隻需要換一個軀體就好了。”格榮平靜地向人類解釋。
“你這個房間裏麵還真是亂呢，就連床上都擺滿了文件夾。”龍類望了一眼周圍，這個臥室被密密麻麻的紙張包圍住。紙張上麵都印滿了黑色的字體與數字。
“我說了那是我的研究文件！我的老婆們！”人類近乎要抓狂了，一個機械類和一個龍類竟然來到他的房間內指指點點，並且還吐槽他精心布置方便存取文件的房間亂。不可理喻！
“你背後的大刀……能讓我看看嗎？”格榮注意到麵前的龍類的黑色連帽衣的背後，接近於腰間的位置的大刀。綠色的大刀他好像在超導材料的記憶體之中見到過，但是提著大刀的龍類則與麵前的家夥完全不一樣，除了同樣是銀色的頭發。
“這是我的寶貝武器，你要是把超導材料給我，我就把它給你看。”龍類和微笑著格榮討價還價。
“算了，我沒那個興趣。”格榮從僅僅能看到的刀鋒與握柄就已經確認這就是出現在記憶體中的武器，可是為什麽出現在這個龍類身上他一直搞不懂。不過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聯係到他的隊友。自帶的無線電已經被關閉，所以要想想其他辦法。
但是總不能跟麵前的龍類或者是人類求助吧，龍類一開始就表現出隻對超導材料負責，而這個人類看到他就來氣。格榮沒有招數使了，隻好先靜觀其變再做出對應的行動。
提亞馬特站在萬千群沙兵身後觀察著前線的動態，機械類的進攻是異常的猛烈，但每當人類和龍類的反擊開始不到一會兒後，他們就會撤退而又重新派出另一方部隊在其他地區進行破壞。是個明白人都能看得出這是在拖延時間，可是目前還沒有很好的方法去解決。不管是人類和龍類都沒有成功捕捉到機械類總部的位置。
在前線由黃沙聚集成的士兵和人龍兩類一起抵擋著機械類的一次又一次進攻，放眼望去氣勢龐大恢宏，一排排挺立待命的士兵就和電影裏麵兩國開戰之前的排位一樣，但這也對她的能量需求非常之大。除了幾天沒有合上眼過，依靠壓縮食物來補充能量還是可以撐下來的。
機械類的所作所為已經侵犯了所有生物的底線，這些日子他們燒殺搶掠的行為早就讓提亞馬特看不慣，放棄掉自己手頭的工作親自到前線來，為和平的事業貢獻出一點自己的力量，總比她待在辦公室坐著發黴要好。
“你還要在這裏守著嗎？”從提亞馬特身後的樓梯上來的是零伺，她知道提亞馬特站在這個地方是為了好觀察，不過也很危險。
“噢！天呐，你嚇了我一跳。”提亞馬特一驚，長呼一口氣後趕緊拍了拍胸口，“為什麽你上來的時候沒有聲音，難道還沒有從靈體狀態恢複嗎？”
“是啊，還沒有。”零伺望向提亞馬特麾下磅礴的成列士兵，“棱霽待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還是可以行動的。我以為那時候已經脫離了靈體狀態恢複過來呢，而棱霽走之後就又變成這幅樣子。”
“莫非你的靈體狀態和棱霽有什麽關係？這不對勁呀，不是尼德霍格的血讓你免於一死而變成靈體狀態的嗎？”提亞馬特覺得奇怪，這種現象無論怎麽解釋都說不通。
“是啊，所以我在想尼德霍格和棱霽之間有沒有什麽我們還不知道的關係。從那晚的談話來看，棱霽和尼德霍格好像都知道互相的過去。”
“說不定她們是老舊友……不對，要是老舊友尼德霍格怎麽還會想著要去討伐她。”
“唉……總之又是一個謎題擺在我們麵前了，特別是我。”零伺長歎一口氣，這無奈且失落的聲音也讓提亞馬特的內心變的沉重，“不知道這幅不方便的身軀還要持續多久。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變樣了，危機四伏。如果一直是這樣，怎麽能保護蓋婭啊。”
“你為什麽不親自找棱霽問一問呢，朱嗒音不是會自動保存她的聯係方式嗎？”
“我試過了，棱霽沒有接。”零伺雙眼迷離，從中透露出的些許哀傷，提亞馬特全看在眼裏。可是她也沒有好辦法讓零伺變得開心，除非她能幫零伺恢複狀態。
“那你問過尼德霍格沒有，她不是說還有一種辦法嗎？”
“什麽辦法？”零伺瞬間向提亞馬特投去期待的目光。
“轉生……我記得她是這麽說的。”提亞馬特撓了撓後腦勺，轉生就是進入地府投胎轉世，她不知道零伺願不願意這麽做，因為一旦在奈何橋上邁出了向前的一步，就再也不能回頭了。消失的不僅僅是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有數以千計的記憶。就算尼德霍格有辦法保留著零伺的身體，記憶卻不管用什麽方法都不能再拿回來。到那時候的零伺，傻乎乎地站在大家的麵前，連一個龍或人的名字都喊不出來。就連陸飛為什麽抱頭痛哭可能也想不到。
“轉生……如果再有些時日不恢複，我也就隻有這條路選擇了吧。”零伺低下頭，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縹緲的身體。
“零伺……你知道轉生會有什麽結果嗎？”提亞馬特擔心地望向零伺。
“我知道……但是隻要你們再找到我，和我解釋清楚就好了嘛！”零伺抬起頭在臉上強撐出微笑。
“嗯！你到時候可別不信啊！”提亞馬特點頭，同樣地向零伺投去滿麵歡喜的微笑，而她也清楚這微笑背後要做出多大的犧牲和鼓起多大的勇氣。並在自己內心之中默默地為零伺感到悲痛。
“那我先走了，祝你武運昌隆！”零伺向提亞馬特擺擺手，雖然能無視這冰冷的鐵板直接穿過去，但還是選擇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