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痛失
她繼續和零伺前進，慢慢地在石壁上流連，石壁上刻著的文字皆是古龍文，零伺很難看懂，隻能讓尼德霍格一句一句翻譯給她聽，不過講的都是在世界樹還沒有倒下之前的阿薩神族和龍類與巨人的故事，也就是今天人類口中相傳的北歐神話。
“感覺沒什麽重要信息啊，這個星球為什麽會發出求救信號呢？”零伺打起了哈欠。
“不知道，但是我的確聽到了這個星球的求救信號。萊茵卡洛也發覺了不對勁不是嗎，隻不過還沒有找到原因。”尼德霍格記得自己應該可以傾聽星靈的聲音，不過她怎麽做都不能聽到一點點，哪怕是如此寂靜的環境都沒有作用。
“喔！你看看這裏，有很大一塊石碑。”零伺身側突然閃過一塊石碑佇立著。
“怎麽了，上麵有文字嗎？”尼德霍格轉過身。
“嗯，你來看看吧。”
“在我沉睡時，有些惡鬼占據了這荒涼的世界。有些則和我一樣，記得你做了什麽，記得那一天。
阿薩光耀勝利的身影出現在世界樹倒下形成的大地之上。而我們冷靜崇高的君王，屏氣凝神的以救世主之絲綢為你們洗滌。忽然，一道聲音隨之而來，長胴鼓的鼓聲響遍我的世界，是授予崇敬阿薩的皇家鼓聲，以十次莊嚴的鼓聲宣告苦難終於過去。我已然倒下，從遠處看著，我的喉嚨似乎被每一道鼓聲所壓碎。阿薩沒有肅靜，他們等待已久，蓄勢待發。我試著呼救，但隻能發出窒息般的低語。
當第九次鼓聲響起，無數柱鮮血隨著阿薩的刀劍噴湧而出，灑滿整座競技場。從此，鼓聲與整個帝國陷入了永遠的沉寂。
現在我開始狩獵，從黑暗之處觀察你們，記錄你們的罪行，再一一除掉你們，我是複仇的幽靈。你可以忘記往日所為，但你們絕不是無辜的。
我是你們的終結者！”
“什麽意思？阿薩是指阿薩神族嗎，那惡鬼又是什麽？”零伺問。
“有點不對……”尼德霍格緊緊地盯著石碑上方的字，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傳送石，“這家夥……這個幽靈。”
“幽靈？”
“扼襟者！是世界的扼襟者，在阿薩神族覆滅，世界樹倒下之後誕生的新世界裏，我們龍類口中的傳說！沒有龍知道她是否存在，但是她就像是烏雲一樣遮攔在所有龍類的上空。”尼德霍格語氣緊張起來，“沒有龍知道她的真名。據悉她無所不能，躲在暗處一個個獵殺侵犯過她的家夥，每個被她盯上的獵物都難逃一劫。龍類父母時常會拿扼襟者的故事來騙小孩子們，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扼襟者的真容。”
“世界的扼襟者的傳說？我也聽說父母講過，不過那時候很小，沒有在意罷了。”
“如果扼襟者是來自世界樹仍然生機盎然的舊世界……”尼德霍格捏了捏傳送石，“那這塊傳送石，應該是她的行進道具，在每個不同的世界穿梭，獵殺每一個被標記的獵物。自從舊世界崩塌之後，新世界就分成了數個多元宇宙，不同的阿薩神族去往不同的宇宙發展，而在諸神黃昏下活著的我，承擔起了創世和調和宇宙的責任。”
尼德霍格不禁背脊發涼，從方才石碑上的話語和手中的傳送石來看，扼襟者絕非不存在於這世界上。隻不過她現在還沒有露麵，或者是在黑暗中一直盯著她的獵物，伺機刺殺。
尼德霍格抬起頭望向零伺，山洞卻震動起來，兩龍都站不穩腳，從洞口上方傳來數聲龍鳴，她們便立刻爬出洞來。地麵上已是狼藉一片，無數不知類型的龍類在上空盤旋，往下扔著巨石，下方的龍類抱頭四竄，不幸的就會被巨石砸的血肉模糊。
“真龍族。”尼德霍格盯著上空盤旋的龍類們說道，“它們竟然複蘇了。”真龍族不屬於龍類的任何分支，他們是單獨的個體，是區別於龍類的新物種。他們掌握來自上古巨獸傳承著的某種極具毀滅性的神秘力量，讓全宇宙的生靈為之聞風喪膽，導致英靈座不得在上古之戰的末尾，新世界的開端就封殺他們，如今剩餘的真龍已經不多，但是隻要還有一個真龍在活動，這個宇宙就會陷入恐慌和混亂之中。
更何況如今尼德霍格上空盤旋著這麽多數量的真龍。
扔下巨石的真龍沒有繼續返回戰場，而是帶著藍色的傳送石，扇動著他們的翅膀飛向遠方。尼德霍格在陸地上開啟傳送門，穿越過去出現在正在天空翱翔的真龍附近，凝聚起來的星核衝撞在真龍的翅膀上，他長鳴一聲，瞬間失衡掉落下去。
“你們是什麽時候複蘇的？”尼德霍格盯著真龍的眼睛看，那也和龍類的眼睛近乎相同，但是在中間卻有類似雲霧的東西在環繞。
“你這家夥……”真龍咳嗽幾聲，“你也是真龍，還不快去搬運傳送石！把身後那家夥給收拾了！”真龍起身再次撲動翅膀，想要向零伺發動攻擊，但是又被尼德霍格剛剛凝聚的星核砸了一下，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你說我是真龍？”尼德霍格問，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屑。
“你還敢說你不是真龍，你身上的氣味我都聞的一清二楚。”真龍趴在地上，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說，“你還掌握著和我們相同的力量，強大到可以重塑世界的力量！”
“重塑世界？你說滅世決！”尼德霍格一驚。
“沒錯，真龍滅世決。那是上古傳承下來的力量，除了真龍沒有其他生物能學會！還有一個會的，就是本就擁有這股力量的生物，我們將其視為我們種族的神。”
“你們搬運傳送石是在做什麽？這顆石頭你認識嗎？”尼德霍格舉起手中的綠色傳送石給他看。
“不認識。”真龍搖搖頭，“不過搬運傳送石是為了重新回到地球，我們偉大的君王——真龍帝尊，已經在那裏建設起屬於我們真龍的新天地，我們將免受滅族之苦，告別四處逃竄的日子！”
尼德霍格想到真龍帝尊口中的“地球封禁化”，她在離開地球之時看到過，地球陸地的邊緣地區全部被蓋上了看上去如同腐爛的肉一樣的地毯，上麵長滿著奇形怪狀的植物，麵容憎惡的怪物在這地毯上到處遊走。但是真龍帝尊並沒有完全封禁化地球，他被南宮文樂阻止了。
尼德霍格手中凝聚起星核，準備向真龍投去，零伺則衝到她麵前擋住，一個勁兒地搖頭。雖然零伺這麽做沒有用，尼德霍格還是可以打到真龍，但是它還是摧毀了手中的星核，望向大批真龍飛去的盡頭。
“我們快跟過去。”尼德霍格說，“不能給真龍機會到達地球。”
“嗯。”零伺點點頭，自己率先瞬移過去，空中殘留著紫色的末影花。尼德霍格開啟傳送門跟在零伺後頭，在真龍飛往的盡頭，已然是一片烏煙瘴氣的戰場。
炮火在她們耳邊轟鳴，炮擊真龍的是萊茵卡洛的部隊。天空中飛舞的真龍一個接著一個倒在炮彈之下，發出響徹天空的悲鳴。
“接著打，不要停！”萊茵卡洛在陣前親自指揮。
“陛下，公主有事相告。”侍從跑來鞠躬。
“女兒？”萊茵卡洛激動地抱住侍從的雙肩，“我女兒沒事吧！”
“沒有，陛下。”
“好，讓克裏斯將軍到這裏來！我去見見我女兒。”萊茵卡洛加速跑到侍從所指的方向，穿越重重戰壕之後，果然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她穿著白色的睡衣，無辜地站在那裏，急切地希望父親陪伴在她身邊。
“爸爸！”父女相擁許久，萊茵卡洛放開她，帶進了安全的地方。
“伊沃，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萊茵卡洛握著女兒的手，看著女兒被病痛折磨而蒼白無比的臉，“難道王城那邊淪陷了嗎？”
“還沒有，爸爸。”伊沃搖搖頭，“大臣和士兵們在那邊想辦法啟動磁靜炮，因為真龍可能會轉頭襲擊，就讓我到這裏來了。”
“磁靜炮，那可能是我們逆轉局勢的關鍵武器。”萊茵卡洛托腮思索著，“我現在要趕過去，你跟在我身邊，不要走丟了。”
“好。”
磁靜炮是一門威力強勁的巨炮，它的炮彈能擾亂任意地區的磁場，讓在該區域的任何單位的速度都變得極其緩慢，仿佛暫停一般，若是直接擊打在生物身上，那血液就會停止流動，變成毫無生機的植物。
萊茵卡洛喘著氣推開城堡大門，牽著伊沃的手來到通往磁靜炮的通道，這通道通往城堡的地下，卡洛王城是建築在山崖邊上的，磁靜炮就在山腰中間架著，而在山腳下方則是數不勝數的城鎮和鄉村。若有一點點不對勁，磁靜炮就會發動至任意地區，控製那地方的一切。再等到恢複正常之後，卡洛王城的軍隊也趕過來，那時候想再怎麽逃走都沒有用。
“準備的如何？”萊茵卡洛詢問磁靜炮周圍的軍龍。
“還有半分鍾左右就可以準備好下一次射擊，在這之前要進行充分的預熱。”
“好。”萊茵卡洛點頭，猛然發現山崖邊上的天空中飛舞著三隻真龍，其中有兩隻以不尋常的飛行軌跡前進著，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們的背部搗亂。很快就有一隻真龍掉落下來，墜落於城鎮和王城之間的叢林之中，剩餘的兩隻在空中急轉直下，目標很明顯是山腰間的磁靜炮，萊茵卡洛讓軍龍和大臣做好應敵準備，叮囑伊沃在旁邊躲著，磁靜炮擺放的地方空間很大，放下十五隻真龍也不成問題。
萊茵卡洛一直盯著那兩隻真龍，在飛行的途中又有一隻墜落在山腳，這讓他很是疑惑。最後的一隻即將衝破山腰的玻璃和鋼架，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柄刀，等待著他的到來。
來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玻璃和鋼架在一瞬間破碎彎曲，真龍衝撞進來在地上滑行，翻滾了幾圈，帶起了大量的煙塵。萊茵卡洛和其他龍趕緊圍上去查看情況，靜靜地幾分鍾過去後，從真龍背後爬出來兩位龍類，那正是尼德霍格和零伺。
“鑄星者。”萊茵卡洛收起刀。
“他們在堆積傳送石，想要一次性突破，重新回到地球。”尼德霍格說，“磁靜炮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一旁的大臣說，“現在立即發射嗎？”
“嗯，先鎖死傳送石安放的位置。”萊茵卡洛指揮，“後麵我們再一個個慢慢來。”
“收到。”大臣和軍龍敬禮，跑去操作磁靜炮。搖杆和齒輪搭配的重炮操作起來極其繁瑣，而且每一步都不能有半點偏差，否則整個程序都不得不重來。齒輪轉動的聲音在磁靜炮內嘎吱作響，白色的電流纏繞在炮管上蓄勢待發，很快它聚集起所有的能量，發出耀眼的白光，準備發射炮彈。
這是激動龍心的時刻，所有在場的龍類都希望磁靜炮能準確無誤的封鎖真龍的撤退路線。他們直直地注視著磁靜炮，完全忽略了身後真龍已經重新睜開了雙眼，發出令龍戰栗的呼聲。他強撐著用四肢站立起來，盯上了獨自一龍躲在柱子後麵的伊沃，扇動翅膀向伊沃撲閃，抓住伊沃飛向磁靜炮。
“爸爸，救命！”伊沃在半空中尖叫，萊茵卡洛猛地回頭，這才看到已經被真龍抓住的女兒，這無疑讓他心頭一涼。
“伊沃！”萊茵卡洛咆哮，“瑞茲爾特·伊沃！快把他打下來。”
眾龍開槍迎擊，真龍很快就掉落下來，伊沃也隨之脫離，萊茵卡洛本是放下心來，但是磁靜炮卻在這一瞬間發射出去，絲毫不差地擊中瑞茲爾特·伊沃。
伊沃在那一刻仿佛跌入絕對零度的冰淵之中，全身的血液瞬時靜止，體溫瞬間蕩然無存，她的身上散發著白霧，所有的熱量都蒸發出來。
“瑞茲爾特·伊沃！”萊茵卡洛瘋狂地呼喊著女兒的名字，跑過去抱住伊沃，“快醒醒，快醒醒啊！瑞茲爾特·伊沃！”
“該死，下一發還要準備多長時間？”尼德霍格抓著旁邊的一個龍類問。
“準備還有五分鍾，可能來不及堵截真龍了。”
“他爐渣的，零伺，我們親自去堵！”尼德霍格回頭望向零伺，正準備出發，卻被身後的家夥抓住了尾巴，一驚一乍的尼德霍格紅著臉回頭一看，抓著她的不是其他龍，正是萊茵卡洛。他一手抱著已經靜止，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女兒，一手拽著尼德霍格的尾巴。
“請您想想辦法幫幫我女兒吧！”萊茵卡洛啜泣著說。
“我沒有辦法！”尼德霍格抽開自己的尾巴，“再造龍類不是任何龍都能保證存活率的！她現在說不定連靈樞都靜止了，怎麽可能活得下來？”
“也許……也許英靈座他們，可以幫到我們！”萊茵卡洛仍然沒有放棄一絲希望。
“英靈座。”尼德霍格暗自低語，這幾個日子以來，它幾乎天天都能聽到英靈座三個字，難以想象英靈座的影響力有多麽大，又或是在哪裏都有英靈座的勢力。
“拜托您，請幫幫我的女兒吧！”萊茵卡洛半跪在地，給尼德霍格磕頭。這讓尼德霍格很看不慣，它又看了已經靜止的伊沃，正在猶豫要不要幫。
“我知道了，尼德霍格，快打開傳送門。”零伺點頭答應。
“什麽？”尼德霍格不解地看向零伺，她怎麽能這麽隨隨便便地就答應下來這麽難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