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駐留雪原
“嗯。”南宮文樂對陸飛點點頭，隨後又看向尼德霍格，“她的右手骨已經碎了，僅僅是我右手的這種程度。當然，我不是說我有多麽強，能把她的骨頭都握碎，而是其自身的硬度不夠，我懷疑有什麽其他因素導致的這種骨質疏鬆。”
“尼德霍格年紀很大了吧，有這種骨質疏鬆不是很正常嗎？”陸飛撓了撓腦袋，望著尼德霍格，希望她能給予一個答案。
“龍類的骨骼和人類的可不一樣，年紀越大便越是堅硬。”南宮文樂剛走出門，迎麵而來的青龍便示意她進去。
“是嗎？”陸飛有些擔心的著看尼德霍格，隨後又注意到青龍的到來，便立刻回頭，“話說你已經從靈體狀態恢複了嗎？”
“啊。”青龍笑著點點頭，“下一個應該就是零伺吧，這還是要好好感謝尼德霍格的血啊。不過關於剛才的話題，究竟是怎麽回事。”
青龍望向了尼德霍格，在和她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尼德霍格刻意回避了過去，繼續揉著自己的右手。
“我讓她們倆比試扳手腕，結果是南宮文樂輸了，但是南宮文樂又說尼德霍格的右手骨被她給握碎了。”見尼德霍格久久沒有回答，陸飛隻好親自解釋給青龍聽。
“尼德霍格？”青龍走到尼德霍格麵前，“你好歹發個聲，正麵回應下吧。”
“確……確實是的。”尼德霍格盯著青龍數秒，又看了看陸飛和南宮文樂，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
“那究竟是什麽原因呢，骨質疏鬆的話。”青龍轉過身詢問陸飛和南宮文樂的意見，陸飛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畢竟他不是學醫的。
“會不會是藥物引起的。”南宮文樂叉腰想了想。
“藥物，能是什麽藥物有這麽大的神通？”
“藥物的話……尼德霍格。”陸飛突然意識到什麽，“你最近是不是還在吃那些抗抑鬱藥物？”
“是啊。”尼德霍格無奈的望向他們。
“那我們從審查這個藥物的電子監督碼開始吧。”陸飛提議道，青龍她們接連點點頭，便一起上樓找到了抗抑鬱的藥物。
陸飛請南宮文樂打開他的電腦，南宮文樂從來就沒有摸過這玩意，隻好由陸飛親手指導如何使用，以及如何用拚音打字。她隻得讓陸飛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拚出來，然後自己緩慢無比的尋找著鍵盤上對應的字母，用右手手指一個個按下去。
“把左手手套也脫了吧。”陸飛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速度了，“雙手打字會方便一些。”
“哦。”南宮文樂輕輕地回應了一聲，便脫下了左手戴著的藍白手套，露出由全然由零件組成的機械手臂，放到了鍵盤上和右手一起並用著。陸飛心頭一驚，但還是繼續教著南宮文樂打字，慢慢的他發現南宮文樂仍然還是右手用的比較多，而左手幾乎要在右手打上好幾個字之後才用上，甚至是按下距離左手比較近的幾個按鍵，左手都要極其緩慢的調整位置，然後重重的按下去。
“對不起。”陸飛向南宮文樂道歉，心中有些慚愧。
“啊，怎麽了？”南宮文樂疑惑地望向陸飛。
“我不知你的左手……是這個樣子，呃……我的意思是，我應該讓青龍來打字的。啊……不是，我……”陸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想要改過自己的意思，可是越改越不對勁。
“沒事的，左手變成這個樣子隻是我自己的錯誤導致的。”南宮文樂抬起左手，旋轉著看了幾眼，“好了，隻要把藥瓶的電子監督碼打上去就可以了吧。”
“對。”陸飛湊向前電腦屏幕麵前看了看。
電子監督碼非常的長，對於南宮文樂來說要打出一大串字母十分的耗時和費力。隨後南宮文樂挪動鼠標，點擊了網頁上大大的“查詢”按鈕。
網頁立刻開始跳轉，由顆粒聚成的圓圈不斷旋轉著，不一會兒便出現了查詢的信息。
“未查詢到此藥品。”
陸飛和另外三個龍類一怔，便立刻討論起來。
“看來是假藥，怪不得會導致骨質疏鬆。”陸飛仔細端詳著藥瓶。
“這……我吃著感覺還沒什麽，為了治療抑鬱，感覺一頓不吃就不舒服。”尼德霍格皺著眉頭。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沒想到你也會上這個當。”青龍抓過藥瓶仔細看了看，“連寧市麗灣區江東藥城，這個地方在哪？”
“馬克塔裏夫的東北邊，如果要去那邊調查，你們要記得多穿點衣服。”
“我要去把仔細問個清楚，這害我的藥究竟是個怎麽回事！”尼德霍格氣得直跺腳。
“你這種身體狀況就別出去了，免得磕磕碰碰又傷了什麽地方。”南宮文樂趕緊按住尼德霍格，沒有讓她再跳。
“你這是看不起我麽？”尼德霍格打算一頭撞向南宮文樂的鼻子，但是被南宮文樂躲開了。
“南宮文樂說的也有理，你最好這會兒別出去，先把藥停了，最好去醫院那邊檢查一下。”青龍也過來勸說尼德霍格。
“這……好吧。”無可奈何的尼德霍格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確實是不大對勁，便也同意了她們的意見，回房休養去了。
“尼德霍格是再造龍類來著吧？”南宮文樂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轉過身來詢問青龍和陸飛。
“對啊。”青龍點點頭。
“竟然還有藥物能侵蝕鋼鐵，實在是難以想象。”
“畢竟假藥的化學成分我們可不清楚，既然東北那邊能危害到中心地帶，那我們就不得不管了，先尋著地址找出那個藥城好了。”
“嗯，出發吧。”南宮文樂點頭表示同意，便和青龍一起下樓。
“等下，那邊很冷的，都已經下鵝毛大雪了，你們不加件衣服嗎？”陸飛伸出手攔住了她們倆。
“我是再造龍類，不太怕冷。”南宮文樂表示自己可以耐得住寒。
“那我就加一件吧。”青龍說道便和陸飛身後零伺一起走進更衣室，換上了一件棉大衣和一條棉褲，便和已經變形成跑車的南宮文樂一起啟程。
陸飛和零伺衝出來和她們道別。
“別走高速公路！”陸飛對著她們大叫道。
“知道！”青龍從車內露出頭來回應道。
青龍和南宮文樂連著跨越了好幾個城市，一路上簡直就是見證了從秋天到冬天的轉變過程，每當南宮文樂和青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皚皚的白雪就會鋪滿南宮文樂的身子。寒夜下起暴風雪，視線受阻也不好前進，況且南宮文樂變形的還是輛邁凱倫P1，本是跑車中的終極精英，還能利用周遭的氣流帶走大部分熱量，可是遇到巨大風雪交加之時，除了越野車能在雪地上奔馳，其它的車都不用上場，開出來就是給風雪埋的。
這暴風雪吹的周遭挺立的鬆樹都不由自主的左右亂晃，南宮文樂立刻就停到路邊將暖氣輸出調至最大，然後徹夜打開車燈沒有休息。青龍看著南宮文樂這樣也不好受，不過要不是因為沒有駕照她們也不用繞這麽遠的路。坐在車內副座位的青龍看著主駕駛位上顯露原形的南宮文樂，便分了點壓縮餅幹給她，兩龍填飽肚子之後又不知道幹什麽了，隻好聊起天來。
“你們再造這樣子真的不會覺得冷嗎？”青龍把壓縮餅幹的包裝紙丟進了垃圾袋裏麵。
“好冷啊。”南宮文樂說著便打了個噴嚏，嚇了青龍一跳。
“也就是說……大概你們變形成其他東西的時候，自己的感覺已經和物品連接在一起了對吧。”
“啊，就是一個龍能感受兩邊的感覺。”南宮文樂肯定的點點頭。
“那如果我碰車燈，你的哪個部位會有感覺呢？”
“這裏，大概吧。”南宮文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啊，果然是眼睛嗎。”
“怎麽了？”
“感覺好沒新意啊。”
“畢竟都是光學鏡部分，相同的組織當然會這樣。”
“後麵的尾翼就是尾巴，車屁股就是臀部嘍？”
“嗯。”
“那排氣管……”青龍頓了頓，望了下後窗，轉過頭說。
“打住打住，怎麽感覺你一個原生對我們再造這麽感興趣，還不快點去學機械師。”南宮文樂被這個問題折服了。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能讓百姓不再受疾苦。”青龍又轉過身到後麵，把一小箱的壓縮餅幹搬到了南宮文樂的麵前，“你肚子餓了就吃吧，要把車內搞得非常暖和喲！”
“唔……我知道了。”南宮文樂是斜靠在座椅上的，因為邁凱倫P1的碳纖維座椅很大，還可以調節位置，所以就算是南宮文樂這麽大個的麒麟也可以穩穩當當的坐著。她把壓縮餅幹的盒子放到了尾巴邊上，然後向內動了動尾巴收了進去。
“話說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呢，冰火兩重天？”
“我覺得冰帶給我的感覺要更多一些。”
“好吧。”青龍說完後，便上下打量著南宮文樂，這樣看弄得南宮文樂有點不太自在，連細微的小動作都不敢做。
“別在意，因為我們相識的不是很久，之前的零伺她們，已經相處一段日子了。”青龍見南宮文樂一直都沒有動，同樣的盯著自己看，便趕忙解釋。
“哦，這樣啊。”南宮文樂這才放下心來，“你就直接跟我說嘛，突然盯著我看，搞得一驚一乍的。”
“抱歉抱歉，不過嚴格來說你是麒麟啊，也和我一樣經常和人打交道吧？”
“是啊，不過在有了家之後就很少外出了，一般都是照顧孩子和丈夫。”
“哇，原來你還有配偶啊。”青龍驚訝道，“他長得怎麽樣，帥不帥？性格好不好？”
南宮文樂一怔，沒想到青龍還會接著問下去。她的家族已經被混沌給徹底毀滅，現在連孩子和丈夫的生死都不大清楚，在靈樞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苦澀感湧了上來，現在的她無家可歸，隻能跟在英靈座下麵，畢竟那裏至少有一個老朋友周陽白澤撐著。
“你問我這些，我肯定要說讚揚我丈夫的話啦。”南宮文樂回過神，“那時候沒有照相機，若是有肯定能有一張全家福。”
“好吧，不過我聽說可以從你們腦袋裏的硬盤，將記憶轉出來到朱嗒音上，這樣就可以看照片了。”青龍拿出了朱嗒音躍躍欲試。
“的確……可以。”南宮文樂也拿出了朱嗒音，嘴裏還叼著數據線的另一頭，“你這麽想看的話，還是讓我自己來導出吧。”
她把嘴裏叼著的數據線插進了車前的儀表盤下方的USB接口，然後右爪靈活的操控著朱嗒音，左爪仍然是難以活動。
“正在讀取，慢慢等吧。”難以計數的記憶圖片在朱嗒音的顯示屏上以極快的速度刷新，每一張都充滿了愛的回憶，至少在被混沌殺死之前。
“話說你的左臂不是好了嗎？”青龍沒有注意朱嗒音上的圖片。
“沒有啊，你怎麽問這句話？”南宮文樂反過來疑惑的望著青龍。
“我看你左爪並不是機械臂啊。”
“哦，其實這個也相當於靈體狀態，隻不過可以控製是否和物體發生交互。”南宮文樂看了看自己左邊的爪子，她並不想用再造肉體覆蓋自己的左臂，而是保留了機械並附加了厚裝甲。“這是再造的特殊功能，當變形的時候，為了方便保留自己的形象和與其他龍交流，所以有了這一項功能，而關於身體的情況也還是會保留的。”
其實自己的左臂早在龍族內亂的時候就已經裝上機械左臂了，那時候她還是原生龍類，打完仗之後被族龍在雪山中發現，便被送回到家中接受治療，秦伯封也日以繼夜的陪伴在她身邊，從未離開一步，如果那時候她能有表情，肯定會在秦伯封麵前笑著哭出來。
這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也是最痛苦的。
所以為了不忘記這些天，便保留了原先的機械左臂。
“這樣啊，感覺你們再造龍類的特殊功能有好多呢。”
“啊，畢竟是死過一次的龍了，不過你不睡覺嗎？現在已經兩點三十五分了。”儀表盤中間的紅色電子表顯現出來。
“哇，這麽晚！”青龍一驚，“那我還是趕緊睡覺吧，你這種狀態能休息嗎？”
“不能，因為要亮著車燈和供給暖氣。”
“好吧，實在是太感謝你了！”青龍微微附身，向南宮文樂道謝。如果是站著的話，她一定會給南宮文樂鞠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