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虛身廢骨
“不愧是青龍啊，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去守著寺廟。”陸飛呆呆的望著尼德霍格早上給他打開的電視，漫不經心。
“可以看出來她很熱愛人民和這個世界，才會這樣做。”零伺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除此之外她什麽事都做不了。
“不過這天氣這麽冷，來寺廟參拜的想必也是虔誠的教徒吧。”
“總感覺‘虔誠的教徒’這幾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有些不合適。”零伺說完便笑了笑。
“因為我看起來不是那種信教的人嗎？”
“你隻相信你自己，還說說相信我們呢？”
“相信與否還要看看情況，比如說南宮文樂，不知道她會有什麽動作，畢竟是英靈座的嘛。”
“這樣啊，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她。”
“哈，為啥？”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什麽呀，莫名其妙的。”
外麵傳來了門鈴聲，陸飛剛準備讓睡著的尼德霍格去開門，但意識到自己不能和世界做出互動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束手無策的他隻好對著尼德霍格的耳朵大聲嚷嚷。沒想到這還真起了效果，驚醒過來的本是生氣的尼德霍格在聽到門鈴聲後便停下了和陸飛的嘴皮子仗，轉過身去打開門。
簡潔而又柔順的金色長發在寒風中微微擺動，時不時會遮住尼德霍格麵前的這位少女的眼瞳。頭頂著一頂帶著玫瑰紅底色條紋，搭配著金邊的藍底，條紋邊上打著一束玫瑰花樣的結，帽簷下縫紉著白色的連帶的女士帽。藍色的領口和袖子，白色的上身短襯衣下麵由紅白相間的連衣裙包裹著，一直到腳裸，穿著深褐色的長靴，左手帶著白色底藍色條紋的手套，而右手卻空空如也。
“你是？”尼德霍格很是疑惑地望著麵前這位少女，它覺得最近來拜訪這間屋子的，不管是人還是龍，數量都非常的不對勁。
“南宮文樂，我來這裏拿忘記拿的東西，拿完就走。”
尼德霍格讓開路，南宮文樂走到沙發上拿起了她遺落在這裏的朱嗒音，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南宮文樂。”零伺站起來挽留南宮文樂，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住南宮文樂的手，但是撲了個空。好在南宮文樂聽到了她的聲音，轉過身來麵向她。
“怎麽了？”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能跟我來一下嗎？”
“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嘛。”
“就你和我說……可以嗎？”零伺擺出扭扭捏捏的動作，像是要告白的少女一樣。
“哎呀，你們倆有話就快說，南宮文樂你就從了零伺吧，跟著她去唄。”陸飛實在是看不下去零伺這幅樣子了，竟感覺有些生氣。
“什麽叫‘從了零伺’，你這句話說的怪怪的。”
“你這英靈座的狗，要你去就快去，哪來那麽多廢話。”尼德霍格在餐桌邊靠著，也很不耐煩。
“你長得挺好看，如果能把你的話說的漂亮點，說不定會有龍看上你。”南宮文樂這句話讓尼德霍格啞口無言，不過也隻好跟著零伺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是落地窗，從走廊上可以看到這棟別墅的後院，偌大的水池旁邊由假山環繞，仿若身置山泉之間，假山周圍還安插了盆景與竹子，亦假亦真。
零伺走到一半便轉過身來：“南宮文樂，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很奇怪，但是請你一定要當真。”
“當真？”南宮文樂難得翹了翹眉毛，“沒什麽，你盡管說吧。”
“你這次來，打算怎麽做來保護蓋婭呢？”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蓋婭了，他在哪？”
“蓋婭就是陸飛，曆史從不久前改寫了，被尼德霍格改寫。”
“等等，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能說明白一點嗎？”
“尼德霍格的到來，導致本分散在各個多元宇宙的蓋亞守衛集中在了一起，也就是我們。”零伺望向窗外，“所以接下來我們要麵臨的危險是往日的數倍，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保護他。”
“那這次碎片出現的條件又是什麽呢？”南宮文樂雙手抱胸。
“就是讓這個承載著蓋婭碎片的人類，讓陸飛活下來。”
“沒有期限嗎，那豈不是要讓他活得無限長。”
“沒有具體的期限，不過既然是最後一個碎片了，就再努力一下吧，肯定能找到方法把碎片拿到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去虛空集合碎片來把真正的蓋婭找回來了。”
“虛空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我知道那裏很危險，不過誰叫虛空給蓋婭和我們下了套呢，這是我們不得不做的事情。”
“好吧，我答應你留下來。”南宮文樂雙手不再抱胸，而是右手叉著腰，左手撐在落地窗上麵，欣賞著後院的景色。
零伺點點頭，便下到一樓與陸飛訴說。
“什麽！？”感到吃驚的不是陸飛而是尼德霍格，“憑什麽那隻狗會留在我們這裏，英靈座的那群混蛋怎麽可能會好心幫助我們。”
“你就少起點疑心吧，哪那麽多利益關係啊。”陸飛向尼德霍格翻了個白眼，“英靈座規模那麽龐大，有那麽多功夫和我們勾心鬥角嗎？”
“是啊，尼德霍格。接下來南宮文樂就要和我們待在一起了，你可要和她打好關係啊。”零伺微笑著說道。
“絕不！”尼德霍格瞪大了眼睛，“我絕對不會和英靈座的狗有任何來往！”
“可惡，英靈座的那幫家夥，沒有一個是吃素的。”紮克斯看著幾乎被全滅的麒麟克隆軍團，憂憤地拍了拍桌子。
“現在英靈座察覺到我們的動向了，必須暫時隱退一會兒。”裘迪斯將飛船的隱身功能開啟。
“要不是周陽白澤那混球，我們早就幫助地球完成淨化大業了。”坎克斯也捶了捶桌子，還比紮克斯要大許多。
“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那場大戰之後，我們的資源一直處於匱乏狀態。話說混沌教徒那邊好像抓來了個什麽東西，具體報告他們給我們沒有？”紮克斯撓了撓下巴。
“教徒那邊都好幾個星期前的事情了，他們上上次給出的報告已經說明根本就沒有抓東西，別管他們了。”坎克斯抱起後腦勺，望著天花板。
“好吧，那我們就先暫停一會兒淨化大業吧。”
寒冷的宇宙中，一列艦隊正徘徊在黑洞周圍，漸隱起自己的身影。
陸飛仍然呆呆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其實也不是坐著，就是控製自己的靈體浮在沙發的墊子上，導致看起來像是坐著的一樣。無法與外界做出互動的他，可以隨意穿過任何物體而不受幹擾，不過也是因為這一點，他連飯都不能吃，總感覺肚子空空如也，很是不習慣。
他望向尼德霍格，發覺她竟然沒有睡覺，便把她叫過來給電視機換台，當前的綜藝節目總是能莫名其妙的逗人笑，看著電視屏幕內的主持人哈哈大笑，陸飛也跟著笑，盡管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有些膩了，索性望向窗外。
南宮文樂正在前院打著電話，陸飛便起身過去，接連穿過大門，悄無聲息的接近她的身後，然後利用靈體的特性鑽進了南宮文樂的裙下，而她一點動靜都沒發覺。
“你目前調查到關於巴哈姆特的信息了沒？”
“很遺憾，並沒有。”南宮文樂拿著朱嗒音和千裏之外的周陽白澤對話，“巴哈姆特就像是根本沒有來到這個星球一樣。”
“怎麽會呢，你再找找吧。”
“嗯。”南宮文樂掛掉朱嗒音，轉身準備進屋，卻被蹲著的陸飛嚇了一跳。
“切，安全褲。”陸飛從她裙下探出頭，很是不爽的看著她。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聽了你的電話內容，也就是說是英靈座來讓你尋找巴哈姆特的對吧。”
“嗯。”南宮文樂點點頭，“這是次要的任務，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還是不夠好。”
“完成的不夠好？”
“本應該可以阻止真龍帝尊封禁地球的，現在卻導致幾乎有34%的土地被汙染和封禁，寸草不生。”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畢竟都已經發生了。”陸飛歪了歪頭，“話說被封禁的地方會怎麽樣？”
“被封禁的那些地方，你們人類是不能在那裏生存的。”南宮文樂和陸飛一起走進房間內，“並且那裏會滋生出一些奇特物種，如果有其他生物接近邊緣禁地，就會被它們襲擊。真龍帝尊所做的就是要趕跑地球上所有的生物，特別是你們人類。這樣一來他就好帶領自己的真龍種族重新成為地球食物鏈的頂端，畢竟真龍依靠深淵生物來補充營養的。”
“邊緣禁地是屬於深淵的一類咯？”
“可以這麽理解。”
“那些來自深淵的生物，不會主動襲擊人類吧？”
“肯定會啊。”
“我的意思是，它們應該不會跑出邊緣禁地的吧？”
“唔……我不太清楚。”
“怎麽這樣……”
“所以說為什麽我這麽賣力的阻止真龍帝尊製造邊緣禁地，誰叫你們攔了一手呢，而且還……算了。”
“還怎麽？”
“沒什麽。”
南宮文樂刻意回避了把她從DCS救出來的男人的話題，王宇綺這個名字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這是她的恩人。陸飛見狀也不再追問，回過頭發現尼德霍格正氣勢洶洶的盯著南宮文樂。
“對了，既然隻有你們倆可以做出互動，那麽不如你們來扳手腕玩玩吧。”陸飛看著尼德霍格和南宮文樂，想要以這種遊戲來緩解一下她們之間的矛盾。
“好啊，要是我贏了你就給我滾出去。”尼德霍格對著南宮文樂吼道，很是不服氣。
“行。”南宮文樂頭頂的耳朵稍稍動了動，便同意了尼德霍格的要求，陸飛也自願的充當起主持人來。
尼德霍格和南宮文樂麵對麵坐著，以茶幾作為底麵來支撐肘部，然後紛紛握住對方的右手。尼德霍格目不轉睛的盯著南宮文樂的眼睛看，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
“你的眼睛很好看，我非常喜歡，這雙眸子使我由衷地對你感到敬畏。”
“在比試之前拍一拍別龍的馬屁是你一向喜歡幹的事情嗎？”
“不，我是說實在的。”尼德霍格仰起頭看著南宮文樂，“你的眼神就和這地球上的最凶猛的獅子一樣淩厲，但是你卻把這種眼神隱藏起來了，為什麽不想讓其他生物看到呢，是為了保持麒麟溫和的傳統印象嗎？你肯定是麒麟之中，和人類打交道較少的吧。”
“不多也不少，不過隱藏眼神什麽的，我可不懂。”
“最寶貴的東西，通常可不會隨便顯露在外。淩厲至令龍發寒的殺氣也是同樣的道理，你的眼神中隱藏著那道淩厲無比的刀鋒之光，想必隻會在殺戮之中的時候顯露出來吧，就算不會顯露，也遲早有一天會刺破你眸中的陰霾，就如同我們龍類的氣勢凶猛一樣。”
南宮文樂完全不知道尼德霍格在給自己鬼扯些什麽，她覺得麵前的家夥就像個患有神經病的蒼蠅一樣在自己耳邊嗡嗡直叫，並且想趕也趕不走。什麽叫隱藏住淩厲的眼神，還有什麽殺氣，她甚至覺得尼德霍格的話語充滿敵意，是在嘲笑自己，而不是在和自己進行比試前的正常談話。如果說尼德霍格覺得她安然自若的表情是在隱藏什麽，就大錯特錯了，南宮文樂也不想每次都麵無表情，患上朊病毒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孤立無援、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她隻能吞噬自己同類的屍體來填飽肚子。本來想著在龍醫的治療下能徹底恢複，可以對秦伯封、羽關和海棠他們笑出來的，但是在被告知沒有辦法有效治療後，還是沒有放棄，每天仍然在練習，爭取用表情來表現自己的情感。結果卻被降臨在地球上的混沌軍隊給殺死，才擁有了現在的這幅再造軀體，本就缺少麵部肌肉鍛煉的她，在讀取記憶之後更難恢複麵部表情。
就連最好的機械師和醫師也沒辦法把麵部表情的肌肉記憶植入到她大腦中的硬盤中。
“好了，快些開始吧。”陸飛久久沒有下令開始，而是看著她們互相盯著對方，因為自己也看著她們的眼睛看入迷了。尼德霍格的雙瞳明晰透徹，像是墜落於明湖中的閃耀星辰；而南宮文樂的雙眸熠熠生輝，如同在礦洞中挖掘出來的璀璨寶石。
“三、二、一，開始！”陸飛揮手示意比試開始，他沒有在即將撞擊到茶幾時停住，而是直接穿過了茶幾後再收回來。可能遊戲中的穿模就是像他這樣吧，可一點都不好受。
尼德霍格聽聲便立刻右手發力，南宮文樂也一樣，雙方緊緊盯著握在一起的雙手，並且逐漸加壓施力。雙方久久僵持不下，並未出現一邊倒的情況，看來兩位龍類的力量旗鼓相當，不過陸飛看著尼德霍格滿臉通紅，脖子上更是暴起數根青筋，再看看南宮文樂，僅僅是咬緊著牙關，看上去很輕鬆的樣子。
數秒後陸飛聽到幾聲連續的、清脆的斷裂聲，像是芹菜被硬生生折斷一樣，他怔住了一會兒，正想詢問零伺發生什麽，麵前的尼德霍格的右手突然把南宮文樂的右手給壓倒在茶幾上，陸飛發覺尼德霍格的臉比之前的更紅了，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
“停！”陸飛再次揮手，“尼德霍格獲勝！”
“嗚……”尼德霍格收回右手，用左手揉了揉，然後目光轉向南宮文樂，“我贏了，這下你可以離開了吧？”
“你的骨頭不是很正常，作為龍類來說，硬度可不達標。”南宮文樂站了起來，打開了大門。
“什麽意思？”陸飛聽到後，立馬拉住南宮文樂的袖口，“你說尼德霍格的骨頭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