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向死而生
她先是用力彈跳起來，旋身躲過淨化使的掃蕩，再跳到淨化使的右腿甲板上，拿起加帕倫暗影向關節部位砍去，夾雜了星火的加帕倫暗影果然不同凡響，僅僅揮一刀就砍斷了淨化使的右腿。
淨化使失去了平衡，倒在地麵上，壓垮了不少路燈和房屋。
貝希摩斯跳到淨化使正前方，調整了加帕倫暗影的姿勢，使其正對著淨化使的核心。她深吸一口氣，讓腦海中的雜音盡量不影響她劈砍下去的準度。呼氣，順勢往下砍去，星核的力量被引導出來，巨劍上散發著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黎明。
巨大的能量向著淨化使迸發出去，數百米高大的機器就在這一刻被星火吞噬，隻留下了漆黑的殘骸倒在大地之上。
“呼。”貝希摩斯收起巨劍，巴哈姆特也趕來查看情況。
“解決的還真快啊，姐姐。”
“很高興尼德霍格能站在我們這邊。”
“是啊。”
遠方，太陽不知何時露出了一邊。淡黃的陽光映照著逃過一劫如獲新生的地球，煥發著無盡的光彩。瑟塔提亞的部隊背對著陽光紛紛逃離地球。
“果然不能忽視尼德霍格的力量。”
“這次我們先撤退，繼續留下無人機來觀察零伺的動向，還是先從殺掉零伺開始吧，淨化地球這件大事我們得要慢慢來。”
“這次，絕對能衝出去的。”尼德霍格望著位麵之牆，再做了一次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深呼吸，隨後衝刺，用盡全力撞向牆壁。
零伺和陸飛看著撞得頭破血流的尼德霍格，已經不敢再忍心看下去了，以尼德霍格的性格，嚐試著去阻止她是完全沒有用的。
又沒有聽到破碎的聲響，陸飛和零伺不由自主的一氣歎氣。他們可能一輩子就要被困在這個位麵裏麵了。
“呀啊，成功了！”尼德霍格的聲音傳到他們的耳中，像是有把小錘頭在心髒附近敲擊了一下，陸飛和零伺趕緊起身往尼德霍格那邊望去。
尼德霍格先是趴倒在地，然後又慢慢的爬起來，確認自己能和其他別墅外的物品互動後，比如拿起花盆，便興高采烈的報出了喜訊。
陸飛和零伺相視對望，便一同走下樓梯往別墅大門外衝去，一出門他們就看見了冉冉升起的金烏。他們也和尼德霍格一樣試著搬動其他不屬於別墅內部的東西，同樣的成功了，這讓他們欣喜不已。
“還沒完呢，”巴哈姆特姐妹從遠處跑來，“瑟塔提亞隻是撤離出了大氣層，她們還懸停在地球軌道周圍，我們並不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麽。”
“還敢停著，尼德霍格？準備好擊退他們了嗎！”陸飛雙手抱拳，狠狠地咬了咬牙。
“你用什麽口氣跟我說話的。”
“我很慶幸你能暫時的和我們站在同一邊，尼德霍格，希望你能善龍做到底，和我們一起趕走瑟塔提亞。我嚐試著把你們所在的位麵和這裏的位麵相融了，情況看起來還不算壞，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徹底打擊瑟塔提亞想要吞噬地球的野心。”
“但是瑟塔提亞在地球外軌道，我們應該怎麽上去呢？上去之後的氧氣又該怎麽辦？”陸飛擔憂的問。
“你們的外軌道有許多空間站，讓零伺或是尼德霍格把我們送去那裏。”
零伺立即拉起大家的手，一起傳送到了空間站內部，從這裏能清晰的看到整個地球的樣貌，震撼無比，這蔚藍色的星球對於這上麵的每一個生物都是母親般的存在，怎麽能容許他人來侵犯她呢？
遠處，紮克斯觀察到了巴哈姆特一行的動向，直接脫離了主艦。
“一群有辱淨化這個神聖使命的爐渣子！”紮克斯以她龐大的，像蜘蛛一樣的半機械半碳基身體衝向了巴哈姆特所在的空間站。
她緊貼在空間站的軌翼上，空洞的眼神望著他們，四隻機械臂開始打碎空間站的外殼。
“我們先敲碎外殼，再品嚐裏麵的果仁，如此美味！”這聲音，如同破損的黑膠唱片，讓人不寒而栗。臨近紮克斯的陸飛，聽完這個聲音之後，有種莫名的想要隨之尖叫的衝動，心頭有種難以言表的恐懼在潛滋暗長。
“小心她的……”巴哈姆特話還沒有說完，尼德霍格已經帶著凝聚完的星核向紮克斯衝去，順勢還推開了巴哈姆特。
“尼德霍格！你要在這裏引爆星核，整個地球都會完蛋。”
“你好好看看現在的情況吧。”尼德霍格在衝刺途中突然停下，回過頭來呼應巴哈姆特的話。
巴哈姆特轉頭望向紮克斯的位置，發現紮克斯已經脫離了他們所在的空間站。從她的中心，那長滿了異齒的腹部開始滋生如同黑芝麻般的奇怪物質。
“不管是我出手還是紮克斯出手都會把地球拖入其中的，甚至會影響到太陽係。”尼德霍格大聲說道，順便她感覺到氧氣正在流失，因為剛才紮克斯的臂膀捅穿了空間站內壁。
“那也不能是你出手，除非你能控製不影響到星球！”巴哈姆特說道，遠處的飲水機因為引力的原因突然飛來，巴哈姆特急忙往旁邊閃過，打了個趔趄。
“先脫離這個空間站吧，讓零伺把我們傳送回去。”陸飛覺得不能再在這個缺失氧氣的地方耗著了，除非他們都不想活了。
“嗯……”零伺剛想說什麽，就被站外的刺耳聲音打斷。
“一個都別想走，我會讓你們感受到被淨化的歸屬感，這是每一類生命都必須經曆的進化之路。”紮克斯揮舞著臂膀，順勢切開空間站，一瞬間的壓強讓裏麵的三龍一人控製不住自己，紛紛向紮克斯那邊飛去。
紮克斯一邊釋放著混沌能量，汙染著地球，一邊在控製壓強，好讓空間站內的爐渣們進入她的射程內，可以一下子刺穿他們的心髒，完成他們在淨化過程中的偉大的使命，並為宇宙萬始歸一做出貢獻。
“宇宙會永遠銘記你們的，哈哈哈哈。”殘暴的笑容讓每個人都心裏瘮得慌，她張開腹部上的怪異的大嘴，身旁的臂膀已經伸展出了尖刺。
“這種力量，太恐怖了。”巴哈姆特不禁感歎道。
“叫你不讓我釋放星核能量吧，就算太陽係沒了我還可以重新造一個，現在被汙染的星球已經不屬於我的控製範圍內了。”尼德霍格望著被混沌能量席卷的地球，黑壓壓的漫步在地球上空的，給予下麵的人們極大的恐慌，他們將再也見不到陽光，欣賞不到月影，混沌能量會慢慢的吞噬掉他們居住的家園，毀掉他們的一切象征和文明，而他們卻無能為力，隻能眼巴巴看著，發出令人悲痛欲絕的哀嚎，尖叫。
“可惡。”尼德霍格咬了咬牙，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但她毫不在意。
“陸飛，小心啊！”零伺看著即將要進入紮克斯射程的陸飛，不停地擺動著身體，但這毫無用處。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就是說這句話，別無他法。
而陸飛，眼睜睜看著自己就連呼吸都做不到，他已經不知道感覺是什麽了，他第一次體驗到孤獨無助的感覺，但又好像他以前也體驗過，隻不過沒有現在這麽強烈，他馬上就要死了，和這個美妙的世界說再見。就算他不死，地球也被混沌汙染過了，他也回不到自己熟悉的家園了。
紮克斯終於等到了，今天的第一個獵物，陸飛。她僅僅是瞟上一眼就找準了陸飛的心髒位置，然後狠狠地用自己極長無比的尖刺插向那致命的部位。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風停止了流動，巴哈姆特和尼德霍格的目光交融在一起，零伺緊盯著陸飛的慘狀，露出驚恐的表情，而紮克斯則不知是笑非笑。
陸飛的心髒附近，殷紅的血液被代替了，被白色的光芒所掩蓋了。那光芒如此溫暖，就連紮克斯也一時為之顛倒，下一瞬間，那白色的光芒從心髒部位迸發出來，像是爆裂的火花，瞬間點亮了整個太陽係，發出了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
被照耀的星球，沒有一處陰影，太陽係處處都充滿著亮光。紮克斯愣住了，她漸漸鬆開了陸飛，那尖刺原先所穿插的地方，刹那間生長出了無數枝偉岸的桃花樹，布滿了陸飛周圍。零伺遊過去，趁機握住了陸飛的手，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兩眼之中夾雜的對這世界不舍的眼淚。零伺也同樣的流了淚，隻不過她覺得自己比不上他，便鬆開了手，自己在一旁擦拭眼角的淚水。
現在零伺知道那時候是誰救下的她了，這道光和那時候她聯合宇宙的時候是一個模樣，沒有半點不同之處，她現在離這道光也是如此之近，也落了淚。
紮克斯帶著瑟塔提亞暫時撤離了，她看著原是被混沌包裹的地球，在被那道耀眼的光芒照射之後，混沌便不知潛藏到哪裏去了，如同蒸發了一樣。尼德霍格和巴哈姆特望著陸飛的位置，向他致敬。
“他的願望就是這樣吧，如此強大的能力自己不知道麽。”巴哈姆特緩緩說道。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就是蓋婭，不，蓋婭的碎片。”
“蓋婭的碎片降臨到普通人身上嗎？”
“不，輪回的。他就是地球的意誌，自然的意誌。”
“輪回？”
“與你所謂的位麵差不多吧。”
尼德霍格望著陸飛，回想著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大腦隱隱作痛起來。她回望了宇宙中的群星，但依然覺得沒有一顆是自己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