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節 恩斷意絕

  很快就到了羅峰的營帳篷,他正在翻看兵書,見了被帶進來的藍沫,揮手示意那兩個人退下,然後才起身,走到藍沫身邊。


  “羅副將,你見我有什麽事?”藍沫問道。


  羅峰冷著臉,並不直接回答她,而是毫不客氣地拿過了她手中的令牌,這才道:“以後,你不用來軍營裏了,之前你說想見王爺,我才答應幫你,現在人已經見著了,你沒有必要再呆在軍營!”


  藍沫急了,不讓她來軍營,那就等於不讓她見齊澤奕,她萬不能接受!


  “是因為昨天喀昌國的二王子說我是他未來的王妃,你怕我是奸細,所以才堤防我,不讓我來軍營的嗎?”


  “這是原因之一,再者是因為你讓王爺見著了你的真容,我怕你的出現會擾亂王爺已成定局的生活,所以我不想你再接近王爺!”羅峰冷然說道,身為下屬,他必需盡忠盡職,替自己的主人著想。


  藍沫無語凝咽,她是想改變齊澤奕現在的生活,因為她要給他吃解藥,想讓他記起她。


  如果羅峰不再讓她見他,那她就沒有機會給他解藥,這樣的話,她又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了。


  “可不可以再讓我見他一麵,最後一次?”藍沫出聲懇求,目光真摯,灼灼地看著羅峰。


  羅峰狠絕地搖頭,“恕難從命,你請回吧!”語畢,羅峰喚來侍衛,冷聲吩咐道:“把她送出軍營!”


  藍沫慌了,掙紮著不讓那兩個侍衛碰她,急聲喊道:“羅副將,你就讓我再見見他,我保證不會擾亂他的生活,我求你!”


  羅峰坐回桌案前,繼續看著醫書,不再理她。


  藍沫心灰意冷,知道再也不能靠他,若是想再見齊澤奕,那麽,隻有靠她自己了。


  於是她不再自討沒趣地大喊大叫,乖乖地跟著那兩個侍衛出了軍營。


  羅峰是個心細之人,把藍沫送出軍營仍不放心,所以還暗中吩咐了人把藍沫送出司洛城,不想讓她留在城內。


  可是以藍沫的武功,那些個侍衛並不能看得住她的,一出了軍營,她就把兩個侍衛順利擺脫。


  她有自己的打算,若是這次被羅峰趕出了司洛城,下次想要進城,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所以,她要趁此次還在司洛城的時候,自己想辦法見著齊澤奕。


  溜達在一處無人的小巷,藍沫想著如何才能見齊澤奕的方法,她已經換回了女裝,不過仍是那襲緊身的黑衣,秀出了她嬌小玲瓏的身段,長長的青絲高紮成馬尾,幹淨又利落。


  “被趕了出來,是不是很著急,很想立刻有辦法能見著他呢?”身後突然傳來話語,藍沫下意識地提升戒備,猛地回頭,看到來人,她瞬間黑了臉。


  “又是你,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她懶得搭理一臉調侃意味的阿亞,大邁步子,準備離開小巷。


  見她要走,阿亞身形一閃,已是擋在了她的麵前,嘖嘖道:“怎麽一見著我就要走,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會吃了你!”


  “你和豺狼虎豹相差無異 !”藍沫毫不客氣地甩出一句,轉身準備從另一個方向走。


  阿亞伸出長臂,將她的身體禁錮在他自己與牆壁之間,聲色利誘地道:“我有辦法能讓你見著他,隻要你答應幫我做內應,我保證你可以回到他的身邊!”


  “我憑什麽相信你,就算你真的能做到,我也不打算跟你合作!”藍沫冷哼出聲,心想,若他再是糾纏不清,自己可就要不客氣了。


  阿亞拂唇一笑,毫不保留地道:“想我也是喀昌國的二王子,在司洛城的軍營裏,早就有了我的內應,所以把你安插進去,並不是難事!”


  說完,他眸光幽深的注意著她的反應。


  藍沫震驚,難怪他如此信誓旦旦地說可以幫她,原來是已經安排了奸細混進奕的軍營。


  “我不會幫你!”藍沫的回答始終如一,她還想要和齊澤奕重歸舊好,若是以她當奸細為代價,如果讓齊澤奕知道了,那麽,他們必定完蛋,再也無合好的可能。


  她使出內力,重重地推開阿亞,“我會憑自己的本事去追回我的男人,要是我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我也不配愛他了!”


  阿亞的眸光更加陰沉了幾分,她為了齊澤奕能如此義無反顧,自己若是要得到她的心,隻怕不是件易事,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打持久戰!


  “好吧,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也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和你鬧僵了關係,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玉佩,現在送給你,你若是有事,隨時可以拿著它到喀昌國軍營找我!”


  阿亞解下腰間係著的血色玉佩,不顧藍沫是否願意,徑直放入了她的手中,然後身形如風,瞬間消失在了巷子內。


  藍沫看著手中的玉佩,本想就此扔掉,但轉眼一想,說不定哪天自己真有事情找他,這塊玉佩也能派上用場,於是就收了下來,放入腰間。


  是夜,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傾灑在樹林中,透過片片樹葉,在藍沫的身子上落下斑駁的倒影。


  經過她下午的勘察,這片樹林,是離軍營最近的地方,地處軍營後麵,想要必開重重守衛順利進入營中,她隻能通過這片樹林,找個比較鬆懈的入口潛進去。


  然老天似乎和她作對慣了,因為她完全不知,自己下午勘察樹林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暗中盯得一清二楚。


  藍沫終於走出了樹林,前方隱隱約約能見著從軍營裏傳來的火光,將這邊的林子照得通亮。


  她小心翼翼地找著切入口,卻不想正在這時,身後攸地傳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藍沫大驚,手下意識地放到腰間的長鞭上,回頭,轉身,她愣在了原地。


  “沫沫,好久不見!”月光下,與藍沫隔了幾米遠的女子眸含冷笑,開口和她打了招呼,然後一步步,慢慢靠進她。


  藍沫回過神來,疑惑且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初希若,完全想不明白,兩國開戰,她身為太子的側妃,為何會出現在這彌漫著戰火硝煙的邊關。


  思忖的同時,藍沫的目光一直落在希若身上,她赫然發現,希若走路時,右腿好像不是很利索,好似有點跛腳,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藍沫凝神,她的腿怎麽了?

  “是在想我的腿為什麽會瘸嗎?”像是看穿了藍沫的心思,希若漫不經心地開口,眼裏閃過一絲冷厲的恨意,不等藍沫回答,她就自己說道:“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哦…嗬嗬,我的好沫沫,好姐妹…你害得我被皇帝重打五十大板,重傷還沒痊愈,又被太子強.暴,所以我這腿就廢了,成了現在這般鬼模樣!”


  藍沫愕然不已,當初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並沒想到太子會欺負她,也沒想過她會落下病根。


  但是仔細回想起來,她初希若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遠比她瘸腿還要慘烈。


  “希若,本以為我們不會再見,如今見著了,你卻反怪我害了你,那麽我試問,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做的那些害我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任何一件都可能會隨時要了我的命,可是我卻被蒙在鼓裏,仍舊傻傻地把你當作好姐妹,可是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麽!”


  藍沫字字句句咬牙切齒的質問出聲,她是恨希若的,若不是希若幫著皇帝,那她就不會在失憶的情況下給奕吃了奪心散,就不會有這一年痛不欲生的日子。


  聽到藍沫說的話,希若有些意外,試探性的問道:“過去的事,你都想起來了?”


  “是!”藍沫也不否認,眸光疏遠得如同看陌生人一樣盯著希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害我的,也許是在禦北山莊密室倒塌的時候,也許是我中牽魂草毒的時候,還有,和太子妃一起害我被萬蛇噬咬,在我體內下蠱蟲的,都是你,這一切一切的加起來,你說,我隻是讓皇上打了你五十大板,是不是便宜你了!”


  希若終於暴露了本性,她猙獰著臉孔,癲狂地喝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誰讓你一直纏著美人哥哥不放,你憑什麽讓他隻愛著你寵著你,我哪一點輸給你了,讓他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我不服氣,所以我要你死,隻要你死了,美人哥哥就是我的了!”


  藍沫心底生痛,淡漠如冰地應道:“希若,就算我死了,你一樣得不到他。就好比你給皇帝奪心散,害奕忘記了我,你不也沒得到他……”


  “得不得到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不想要你在他身邊,看著你痛苦,我就無比高興!”希若猖狂地大笑,她要的,就是藍沫痛不欲生!

  藍沫捏緊雙拳,真恨不得抽出腰上的長鞭,狠狠地鞭打一頓這個惡毒的女人!


  “那麽蘇蘇呢,你恨我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對蘇蘇痛下殺手,她完全是無辜的!”藍沫想起了蘇蘇,那個對一切看似淡薄,卻深愛著齊澤奕的女子。


  希若大聲吼道:“她也該死,誰讓她壞了我的好事!”


  藍沫拳上的青筋在不停地暴跳,這個曾經和她經曆過生死的單純女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狠毒的蛇蠍女人?

  她終是沒忍住,猛地一下抽出長鞭,‘啪’地一聲重響,直抽在了希若身邊的樹幹上,頓時,樹皮如花般綻裂開,木屑四飛。


  冷光如劍地看著希若,藍沫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希若,我和你之間,就有同此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姐妹情意,恩斷意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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