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節 被丟下馬

  總算靠近了他,藍沫如釋重負,像隻偷腥成功的小貓,哭過後的臉上拂起了她今天的第一抹微笑。


  可是有了第一步,藍沫就更加大膽的想到了第二步,那就是,她想側過身去,抱抱他……


  她真的好懷念被他抱著的感覺,那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齊澤奕又注意到了她的擰眉思索,這個小女人徹底激發了他的興趣,她這樣可愛的舉動,不僅沒讓他心生反感,反倒覺得期待,期待她又一番思索後要做的,是什麽。


  隻見她緩緩伸出雙手,慢慢地朝他身體上靠近……


  本以為她會糾結很久才會下手,誰知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一下就撲到了他身上,然後用雙臂緊緊地環在他健碩的腰上,並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像以前那樣,緊緊地抱著他。


  她突來的舉動再次讓齊澤奕心中顫了一下,俯首看向她,卻見她將臉也埋進了起來,讓他看不見她些刻的表情。


  她為什麽想要靠近他,又為什麽要抱他?


  她不是阿亞未來的王妃嗎?

  藍沫靜靜地抱著他,耳邊的風聲再也聽不到,唯一聽到的,隻有他強有力的心跳,讓她覺得安穩。


  這偷來的短暫幸福,使她有些彷徨,隻要一到了納察爾小鎮,她就會與他分道揚鑣,然後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其她女人的相公,不再是她的……


  奕……


  她在心裏喊著他,眼淚急湧而出,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因是夏季,齊澤奕著的衣服並不是很厚,所以不稍一會兒,她的眼淚就浸透了他的衣服,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冰涼,他減緩了馬速,眸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懷中的人兒。


  她會是阿亞故意派來,對自己使美人計的嗎?

  腦海中不禁突然閃過這個疑問,齊澤奕擰了擰劍眉,不管她是不是受阿亞指使,她都已經成功地引了他的注意。


  馬匹很快就奔地了納察爾小鎮外,當耳邊隱給傳來嘈雜的叫賣聲時,藍沫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是如此短暫,短暫地讓她不想鬆開他溫暖的懷抱,更不想和他分離。


  來到小鎮的入口處,齊澤奕再度減緩了馬速,眼看馬兒就快完全停下,誰知懷裏的人卻忽地哽咽出聲:“不要停下…求你……”


  她的聲音那樣輕,像睡夢中的囈語。


  可他卻聽得真切,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防似也想和這個奇怪的女孩多呆片刻。


  於是他抬起手,示意身後的羅峰等人不要跟上,然後快馬加鞭,朝了與納察爾小鎮相反的方向而去。


  看著馬兒絕塵離開,羅峰微微歎了口氣,真是孽緣啊!

  遠離了喧囂的地方後,齊澤奕讓馬兒慢慢地溜著步,他一手勒著韁繩,一手輕輕抬起,緩緩地落在她嬌小的背上。


  卻在剛碰到她時,她明顯驚了一下,身體打了個哆嗦,又片刻歸於寧靜,然後抱著他的力道,更緊了一分!

  兩人來到了一條小溪邊,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如燦爛的黃金,絲絲縷縷的光華籠罩著馬上相擁的兩個人。


  直到馬兒完全停了下來,垂下頭啃著溪邊的青草,像是自覺地不去打擾它身上的人。


  齊澤奕靜默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眉宇間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內斂氣息,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藍沫,輕嗅著她身上好聞的玉蘭幽香。


  藍沫抱了他好久好久,她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打破兩人之間的寧靜。


  當夕陽完全落下,夜色悄然降臨,她才動了動有些發酸的雙臂,然後不舍地從他懷中慢慢撤離,一點點地仰起頭來,閃動著淚花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她的眼裏,凝聚了又深又濃的愛戀,癡然如醉地緊鎖著他俊逸的五官,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模樣,永遠牢記於心。


  齊澤奕沉穩的心湖像是猛的落入了一顆石頭,蕩起了層層無法平靜的漣漪,隻因她如此灼熱的目光,那裏包深含的愛慕和情意,他都察覺到了!


  他們隻不過是初次見麵 ,為何她會用這樣癡戀的眼神望著他?


  藍沫落寞地垂下頭,不再貪戀他的俊顏,因哭泣而無比沙啞的嗓子輕輕呢喃出聲:“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


  齊澤奕凝神不語,幽深的雙眸裏暗暗湧動著犀利之光,似要將眼前的女人看透,可是她卻掩飾得極好,縱使哭得像個淚人,滿麵憂傷,他卻看不出她的心事。


  “我們以前認識?”他脫口問道,心裏對她有種越來越強烈的似曾相識之感。


  藍沫黯然傷感,不禁想起她之前失憶後與他相遇時,她也問他,我們是不是認識。


  現在風水輪流轉,這句話由他的嘴裏問出,她才知道,當時他的心情,應該是怎樣的愁苦交集,怎樣說不出的辛酸和悲痛。


  “你希望是和我認識的嗎?”


  她輕輕開口,反問。


  齊澤奕擰眉,經她這樣一問,他也突然才醒悟,原來自己下意識裏,是希望之前和她認識的。


  她的一舉一動,還有她憂傷的淚,都牽動著他的心弦。


  忽略掉她的反問,他接著問:“你為什麽要靠近我,又為什麽抱我?”語氣咄咄逼人,雙手摟住她細小的腰,眸光深沉地盯著她。


  感受到腰間加重的力道,藍沫心中狠狠地打顫,卻又瞬間恢複平靜,因為,她又有了個會被他丟下馬的決定。


  她抬起頭,眸光瀲靜若水,眼波流轉地凝視著他,然後慢慢啟開雙唇,蕩出了一個即俏皮又嫵媚的笑。


  就在她的笑砸入他眼中的瞬間,接著,她俏美的臉一下子朝他貼近,然後,她冰冷的唇,覆蓋上了他的!


  齊澤奕瞳孔微張,一時間竟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馬上。


  他堂堂朝興國風流的恒王爺,這一刻,竟被一個陌生的女人調戲親吻,明目張膽地吃了他的豆腐!


  藍沫不顧他的失神,而是更激烈地摩挲著他的唇,雙臂輕抬,緊緊地攀著他的脖子,與他緊密相貼。


  女子獨有的芳香衝斥著他的鼻息,讓他猛地反應過來,伸出雙手,毫不留情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


  他,討厭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雖然她的主動並不讓他反感,而且她的吻讓他心跳加速,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他莫名心慌,不想被她這樣擺布,所以他拉開了自己與她的距離,雙眼冷若寒冰地盯著她。


  “別告訴本王,你是二王子故意派來誘惑本王的,美人計麽?”他冷冷地問,眼裏沒有半點溫度。


  原來,他竟然這樣想,猶記得初次穿越而來,與他在浴池裏相遇時,他也問她,是不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故意對他使用美人計。


  那時,她不是。


  現在,她也不是。


  可是,她卻沒有開口否認,而是平靜地望著他眼底的幽冷,淡淡地道:“王爺真是聰明,這都被你想到了!”


  齊澤奕眸中閃過一絲陰鷙,右手抓住她,用力一甩,把她丟下了馬去!

  “本王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記得告訴二王子,讓他換種方法來對付本王!”語畢,他冷然地調轉馬頭,揚鞭離開。


  看著馬兒絕塵而去,藍沫坐在地上,如同木偶般一動也不動。


  她真是有本事,又把他氣走了。


  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和他獨處,可以靠近他,擁抱他,親吻他,可她卻執拗地用了偏激手法,讓他誤認為她是阿亞的人,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

  或許,從她給他下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開始了無法逆轉的命運。所以,不管她現在多想和他在一起,他們都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再也無法闖入他的生活。


  她如此想著,唇上拂開一抹自嘲的笑。


  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竟不想阿月也在。藍沫朝她扯出一抹勉強的笑,然後獨自回了房間。


  看著她這般模樣,阿月將目光投向正在悠閑喝茶的月銘殤,卻見他聳了聳肩,也表示不知。


  阿月隔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去藍沫的房間。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整個人看上去像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阿月也不開口打破沉默,而是走到她身邊,捉起她冰冷的手開始把脈。


  吃了幾副中藥,她體內的寒嵩草之毒已經有所緩解,隻要假以時日,她體內的餘毒全清,就和正常人無異,可以受孕了。


  “你怎麽了?”陰月關心地問道,許是因為她以為藍沫是月銘殤的紅顏,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與藍沫多些交流吧。


  藍沫神不守舍地轉過頭,淒楚地看著阿月,啞然失聲,輕輕問道:“如果,你深愛的人忘記了你,而且讓還是你故意讓他忘記的,再見到他後,你會怎麽樣?”


  阿月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仍舊順著她的話,回答:“這要看當初是因為什麽而記他忘記的,如果是為了他好,才這樣做,那麽相遇後,我會躲得遠遠,再也不去招惹他,隻要他過得好好的,我又何必徒增傷感,但如果是被逼無奈的,那麽相遇後,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去見他,不管他是否還記得我,我都要見他,哪怕隻是一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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