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節 月下美男

  黑狗二吃痛,擰著臉,討好著女子:“姑奶奶,我真的不能幫你找人,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個地方,那裏或許有人能夠幫你!”


  女子不信地盯著他,“是什麽人?”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黑狗二嘿嘿笑道,諂媚的嘴臉讓女子心生反感,若不是她急著幫月銘殤找人,才不會和這樣不入流的人打交道。


  “那好,本姑娘就先信了你這回,前麵帶路!”女子鬆了語氣,將黑狗二朝前推了一把。


  黑狗二訕笑著點頭,揉著被捏痛的胳膊,率先走出了酒店。


  然這個黑狗二為人狡猾,又豈能真為女子帶路!一到了擁擠的大街上,他突然抓起前麵的一個人,用勁力氣朝身後的女子推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地鑽進了人群中!

  女子大驚,推開身前的人,厲喝出聲:“黑狗二,你哪裏跑!”


  吼完,她就欲運起輕功追上去,卻不想剛踮起腳尖,就突來了一道重力抓住了她的胳膊。


  “阿南,別追了,我有最新消息,跟我來!”


  聞聲,女子回過頭,看向來人:“月大叔,是什麽消息?”


  不錯,這皮膚黝黑,一身胡人裝扮的女子,正是藍沫。不過來到了胡人的地盤後,他們就不能再著漢人的裝扮,藍沫也不再用自己的本名,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個俏皮可愛的姑娘,名叫阿南。


  月銘殤莞爾淺笑,且先賣了個關子,道:“跟我來便知!”


  半個時辰後,兩人停在了納察爾小鎮外的一處山腳下。


  藍沫望了望這山巒,不解地問道:“來這裏能打探到什麽?”


  這一年來,她幾乎陪月銘殤走遍了喀昌國每個城鎮,四處打聽著月薇兒的下落,可是天意弄人,憑他們花了一年的功夫,也沒打聽到半點關於月薇兒的事情,就好像喀昌國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個女子般。


  幾經輾轉,他們又回到了最初來喀昌國的這個小鎮,因為他們打聽到,在喀昌國有一位醫術了得的女子,她宅心仁厚,為人們醫治從來不求回報。


  喀昌國的人都說她是上天派下來的神,特地為他們化解苦難,因此,她在喀昌國內十分受尊敬,人們也尊稱她為月神!


  而不巧的是,他們得到消息,說是這位月神近段時間出現在了納察爾小鎮,所以藍沫和月銘殤才趕了過來。


  可是經過幾天打聽,鎮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位月神的下落!

  月銘殤抬眸,望著山路,幽幽道:“有人說,這山上一戶人家有人得了重病,本來已是無力回天,可今天鎮上卻有人見他好端端地出現在大街上,還言語健談地跟人喝酒!”


  聞言,藍沫立刻明白了什麽似的,驚呼道:“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月神姑娘救了那個人?”


  “恩!”月銘殤點頭,“所以我們要上山找那戶人家問問,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月大叔,你怎麽能確定那位月神就是薇兒呢,萬是找錯了人,豈不是白費功夫?”


  月銘殤剛邁出去的腳步攸地頓住,清冷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憂傷,藍沫的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茫茫人海,要想找一個人,猶如撈針,所以隻要有任何一個細微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錯與對,都是天意,我又何必強求!”


  他倒是看得通透,淡然說完,便朝了山上走去。


  藍沫歎息一聲,隻好無奈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很快便在山腰上找到了那戶人家,是座極其簡陋的茅草屋,四周被樹木所環繞,很是隱蔽,若不細心搜查,很難在這山林中找到。


  茅屋木門緊掩,仿似並沒有人在。藍沫和月銘殤對視一眼,剛準備邁步走近木門,卻聽到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人瞬間回頭,入眼的是個身形瘦高的老頭,他手持拐杖,一雙深陷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


  “咳…咳……”老頭像是身體還有些不適,捂著嘴猛咳了一陣,這才緩緩發出蒼老的聲音,“你們是什麽人,來我這兒做什麽?”


  藍沫扯出一抹友善的微笑,主動上前去扶著老頭,誠肯地道:“老人家別怕,我們冒昧過來打擾,是想向您打聽個人!”


  老頭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生疏地推開了藍沫的手,“我一個老人家,哪裏會知道姑娘打聽的人,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說完,他邁出步子,打開木門,進了屋內。


  月銘殤微微擰眉,跟了進去,不似藍沫那般委婉,徑直問道:“聽聞您之前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如今卻依然健在,想必是得了神醫的救治!”


  聞言,老頭嘿嘿幹笑道:“年輕人可真是會說笑,這世上哪來的神醫,隻是閻王暫時不想收老頭這條賤命罷了,所以留了口氣給老頭殘喘!”


  見老頭口風如此緊,月銘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藍沫見狀,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先不要著急。


  藍沫禮貌地為老頭倒了杯茶,親自遞到他的手中:“老人家,我們並沒有惡意,那個救您的人,很可能是我們失散多年的親人,我們很想快點找著她,所以才來向您打聽,希望您能告訴我們!”


  老頭有些不耐煩了,沉著臉接過藍沫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擱,然後起身,用拐杖指著他們:“你們問錯人了,老頭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快走吧!”


  說著話,他就凶神惡煞地將他們往屋子外趕。


  “老人家……”藍沫還想再說些什麽。


  “走,再不走別怪老頭子無禮了!”


  老頭沒有半點商量的餘量,兩人無奈,隻好朝屋外退去,又不能出手傷了老頭。


  將他們趕到屋外後,老頭‘砰’地一聲關上了木門。


  望著木門,藍沫悻悻地嘟噥道:“這老頭怎麽不近人情啊,好言好語跟他說,他都不幫忙!”


  月銘殤眼底浮出更濃的憂傷,喃喃道:“走吧,既然他不肯說,我們也不能強求些什麽!”


  語畢,他邁開步子,落寞地朝山下走去。


  藍沫終於體會到什麽叫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他們本來滿懷著希望,能找到半點關於月薇兒的蛛絲馬跡,可如今希望落空,他們又變得無頭無緒了!

  雖然這一年來他們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結果,但每次藍沫都為月銘殤心疼著,他的憂傷,他的愁眉不展,她都看在眼裏,隻是默默地數著他失意的次數,卻從來不多說什麽。


  回到他們在小鎮上租來的住處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殘暉朦朧了整個小鎮。


  夜色降臨後,是屬於藍沫自己的時間,她不用再陪著月銘殤找月薇兒的下落,因為一到了晚上,她都會去一個地方,在那裏,她能打聽到心中一直牽掛的人。


  雖說遠在關外,與齊澤奕已經分離一年之久,但他在朝興國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她全都知道。


  為了鞏固在朝中的勢力,他在一年裏娶了五位大臣的女兒,以聯姻的方式籠絡人心。現在,他的擁護者比太子還要多,因為太子為人陰狠毒辣,雖然也娶了些大臣的女兒,然擁戴者卻是寥寥可數。


  如此一來,朝中的形勢已經很明確,太子空有其位,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真心想要傳皇位的人,是恒王齊澤奕。


  藍沫來到了離他們住處很近的一座小茶館,她是這裏的常客,一見她進來,店小二就很殷勤地將她引上了二樓,說是已經有人在老地方等著她了。


  藍沫掏出一粒珍珠打賞了小二,然後走進了她平時與線報人約好的廂房內。


  “阿南姑娘,您來了!”


  給藍沫傳遞那些消息的人,名叫賀春,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商人,經常從朝興國的京城運輸些值錢的東西來納察爾小鎮。按理說,藍沫是不會和這些商人有所交集的,但是有次藍沫和月銘殤途經陌北沙漠時,這位賀春正被一群劫匪追殺,他們便將他救了下來。


  出於感恩回報,賀春便主動幫藍沫打聽朝興國的事情,每次來納察爾小鎮,都會和她約在這裏,跟她講說恒王最近發生的一切事。


  見藍沫進了廂房,賀春立刻起了身,恭敬地笑著行了個禮。


  藍沫扶起他,笑道:“這次怎的回來這麽早,來去才一個月的時間,我以為你起碼還得半個月才會回來呢!”


  賀春道:“本來是得半月之後才到,可京城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怕阿南姑娘若是知道晚了,會耽擱您的一些事情,所以就提前趕了回來!”


  聞言,藍沫微怔,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旋即疑惑地問道:“是什麽大事,你且說來聽聽!”


  賀春道:“近日京城裏,恒王與太子的爭鬥越發激烈,太子的脾氣也是日漸暴戾,前段時間,他剛娶了一位大臣家的二小姐,誰知那二小姐早有了意中人,並不甘願伺候太子,太子一怒之下,在新婚之夜,將那小姐暴打至死!”


  聽了他的話,藍沫隻覺得心中陣陣惡寒,一直心來,她隻以太子隻是為人陰險了些,沒想到竟然暴力到了這種地步,生生將一個弱女子打死,簡單不是男人所為!

  “後來呢?”藍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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