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缺一半的道宮(下)
「伏魔之地嗎?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有這個地方了,據說兩儀牆后封印著一群強大的魔」,
邪菩薩盤膝坐在虛空中的蓮台上,九柄慧劍在他背後懸浮。
陸鴻問道:「有記憶以來……是多久?」,
邪菩薩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我的意識曾經在某次戰鬥中離散過,道主為我重新拼接意識碎片,但到底是不能復原了,記憶上的缺失無法彌補」,
「記憶上的卻是嗎……我也是」,
邪菩薩道:「這座道宮是不完整的,後山走不出百里就是兩儀牆,三清殿和悟道場都只有一半,我曾問道主這是為何,道主只告訴我很久以前,有強魔來犯,以道主的修為也只能犧牲半個道宮將他們封印在兩儀牆之外」,
「以師父的蓋世修為也不能斬殺那些魔嗎?」,
邪菩薩搖頭道:「不能」,
「這麼說來,兩儀牆后的魔是比掀起屍鬼之禍的肢鬼更強的大魔頭了?」,
邪菩薩道:「強很多,肢鬼區區千年一魔,新生的屍鬼,道主輕展拂塵便可降服他,即便他吞噬了吞天老魔道主也未必放在眼裡」,
「這樣啊」,
陸鴻坐在蓮台上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下方已經變成了巴掌大小的伏魔之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邪菩薩問道:「小友此番出關可有奇遇?」,
「奇遇?」,
陸鴻不解。
邪菩薩道:「你體內的浮關紫氣更純粹了,雖然還不甚強大,但論純粹,道主亦是有所不及」,
「早在萬年前,紫薇大帝的紫氣便已煊赫仙界,而在人間,道祖騎牛過函谷關,紫氣浩蕩,從那之後,人間便再沒有見過紫氣東來的景象,後世雖也有道門弟子僥倖獲得浮關紫氣,但都已不純;道主與道祖乃是同修,因而紫氣精純,為天下道門之最,你如此年紀,又修行日短,體內紫氣怎會比道主更精純?」,
「是呢.……怎麼會這樣……這幾日的事情我已經不能完全記得了」,……
諸多疑問仍是不解,但陸鴻並沒有糾纏,他向來如此,實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想,道家講究的是順其自然,一切謎底到了該解的時候自然得解。
他關心的是此時大勝關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大勝關的趕屍人雖然沒有徹底根絕,但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陰地遭受重創,僥倖活下來的趕屍人都已經遷走了,就算從此之後沒有人追殺他們,十年之內趕屍人也成不了氣候」,
「法相寺無塵倒是狡猾,眼下不知躲去了哪裡,但隸屬於法相寺的各個寺廟都已經與無塵劃清了界限,說起來,這些寺廟並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不能因無塵一人就壞了他們的名聲」,
雖是這麼說,但在無極道主心中,法相寺的事並沒有就此一帶而過。
那個叫無塵的小輩根基尚淺,躲得過陸鴻的追殺也便罷了,但他此番躲藏竟能躲得過自己的真眼,這便超出了常理;修行到了他這個境地,九天十地,三界內外,他想要找一個人那人便無所遁形,這個叫無塵的小輩能夠躲過自己的真眼不是因為他手段高強或身懷異寶,而是在大勝關內必有一個地方能夠限制他。
他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但卻知道這個地方必然與伏魔之地有關,只有伏魔之地中的那個魔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起一個人來。
陸鴻道:「師父所言極是,法相寺終究與趕屍人有別,與那妖僧劃清了界限也就可以揭過了,接下來我無極道宮的名字就可以宣搏到大勝關之外了」,
「吾徒已有打算?」,
陸鴻點了點頭,指著明玉台上起伏的山巒道:「出大勝關往西去,直到鯤鵬嶺之間既沒有什麼像樣的城鎮,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勢力,但屍禍時這裡的宗派世家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逃難后又搬遷回來的門派威懾力不足,導致屍禍后匪患叢生,商業上的往來驟減,獵戶和農人也每日提醒吊膽,這個時候只要有人保證他們不被殺,不被搶,他們必定會感念在心」,
「我打算明日便出大勝關掃出匪患,不出十日,這一帶的匪患必絕」,
無極道主頷首道:「吾徒言之有理,但不必操之過急,待養好了傷再出關不遲,山賊土匪與趕屍人尚不可同日而語,道宮弟子一出,比如風捲殘雲,秋風掃葉之勢」,
陸鴻笑道:「便是如此,徒兒的傷已經痊癒了,即使修為尚未完全恢復,對付區區山賊土匪也是綽綽有餘」,
「這一帶的匪患沒什麼好擔心的,掃平了這裡之後才是我無極道宮真正一展兵鋒的時候」,
「哦?」,
陸鴻指了指明玉台上凸起的一座山峰,道:「這裡,鯤鵬嶺,紅塵劍閣」,
見他指向這裡,無極道主目中不由得一動。
陸鴻道:「殺幾個趕屍人,清一些山賊匪類,只是讓世人知道我無極道宮乃是道門正宗,素來行事以天下眾生為念;卻不足以展現我無極道宮賓服四方的實力,區區趕屍人,區區山賊匪類,大一些的門派就能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但從紅塵劍閣開始就是我無極道宮展示實力的時候了」,
「西出大勝關,鯤鵬嶺,紅塵劍閣是第一個大宗派,雖然立派不久,但在劍界已有赫赫威名,日前與萬劫海散仙一戰能不落下風,可見其實力之強;除此之外,據說紅塵劍閣與拜劍紅樓素來交好,兩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折服了紅塵劍閣,拜劍紅樓也必然顏面受損,這邊等若是我無極道宮一舉壓服了神州兩大宗派,攜如此聲威再去與財神閣和中州各世家交涉,停止他們的內耗,到時候諒他們也不敢不從」,
他心思縝密,想出的計劃聽起來也甚是合理,但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怎麼壓服他自己一手創立的門派時無極道主卻只能強忍笑意。
「的確是切實可行的計劃,但吾徒當真打算如此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