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個人的大賽
若飛想起幾年前，初來“蘭亭”，那時意氣風發，剛剛晉入觀海境、神戰師時間也不長，那裏能夠想到短短三年時間，自己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可如今，父母之仇仍然未報、那謝老賊還在逍遙，“七子八方印”想要覓得遙遙無期、更談不上完成老祖遺願了，就是莫梅師妹的胳膊也沒有徹底治好、“祖廬”中的那個卷軸還沒有資格打開……
他感覺到了自己這些年來的進步，無論是境界上還是神念上，就是當年的“羲之硯”都化為了如今的“浩然硯”了，當年的小雀兒都已經進化為鯤了，可是卻又好像一事無成。
從剛進書院開始，就聽師父們說起這個“蘭亭大賽”，甚至尋找“白金印”這樣的大事都不惜錯過，可見對這項賽事的重視；來到書院之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圍繞著“蘭亭大賽”展開的；進入到“蘭亭”又聽說了許多的秘聞，單是這大賽的來曆、老祖與金剛猿的賭約以及冰雪王國與暗夜帝國勾結之事，每一件都能夠震驚這爿大陸。
尤其是想到老祖與金剛猿的賭約，這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如果完不成，照樣是老祖輸啊！
老祖輸了賭約的後果是什麽，若飛很清楚，那將是生靈塗炭、餓殍遍野，而且人類將有滅種的危險呀！
“你還能真的吃了我不成？我就不信了！”若飛一發狠，複又振作起來。
七麵靈輪飛旋，攪得丹田氣海波浪滔天，浩然硯巍巍然光芒四射。
若飛蓄力前行，隱隱然前方無限遠處金光一閃，一驚，心說：“還有這麽遠嗎，好像今生今世都到不了啊？”
精神正要萎靡之際，猛可裏識海中黃鍾大呂般的聲音響起：“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如是者三，卻是“心經”起始的句子，若飛猛醒：世上煩惱，多由心生，我心不動，一切妄念自然消失。
神念動處，自然邁步向前，卻聽得“轟隆隆”巨響，彷如銀瓶乍破、鐵騎突出，眼前一座金燦燦的大門橫空出現！
若飛大喜，終於到了。走上前去推門，卻無動靜；加力再推，仍然不動。想起墨漢師兄當初進“祖廬”時的情景，也如此這般，上下左右、用盡了方法，金燦燦的大門依然故我。
莫非是有禁製？若飛現在神念力非同小可，心思到時神念早動，一絲絲一縷縷彌漫上來。門的周邊並無圍牆之類的東西，而是模糊不清的一些物質，神念進去之後，如泥牛入海再無消息。想看看門的那一麵，可是神念卻無法滲透過去。
“我還就不信了，都到這裏了，你還要給我考驗是吧？”若飛不由得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手一翻，雀兒筆在手：“既然好說好商量不行，那我們就來硬的吧！”
神念到處，狼毫似鐵，隻能雙手握住，一招四式，正是若飛的拿手好戲“斧鑿天門”。
“噗、噗、噗、噗”，四聲響過後，大門隻是略略搖晃，倒是小雀兒慘叫連連。
急忙安撫小雀兒，將其收回浩然硯中，驀地神念一動：“我砸開它！”
想到就做，若飛毫不猶豫，刹那間浩然硯托舉手中，此刻的若飛威風凜凜、天神一般，神念與浩然硯化作一體，以極其霸道的姿態向那道大門拍去！
說來也怪，未等浩然硯接觸到大門，大門就無風自開，倒把若飛一跤跌進了門裏，像極了幾日前的紫晴。
耳邊風聲呼呼，眼前景色不斷變幻，神念探出，也隻覺物換星移，來不及辨認早就又換了一種景物。
心知這是一種空間法門，非大能者不能為。
終於風聲小了，眼前東西漸漸清晰：一個小小的房間，一隻簡陋的桌子，連把椅子也沒有，桌上一個卷軸孤零零地放著。這就是“蘭亭大賽”的獎勵了，怎麽看著眼熟啊？若飛仔細打量，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祖廬”。
最好的檢驗方法當然就是那個卷軸了。
還好，隻是輕輕一抓，卷軸在手。小心翼翼地展開，卻發現既不是橫軸、也不是立軸，而是小時候見父親上朝時寫的奏章模樣，一頁頁折疊起來，第一頁上赫然三個大字：“臨河序”。
隻這三字就讓若飛如癡如傻，這是什麽樣的手筆，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再三再四地描摹，良久之後才回過神。在“臨河序”下又發現有一行小字：“江左逸少”，知道一定是作者，但是具體就不清楚了。
再下一頁，翻開之後，若飛立時目瞪口呆。不過短短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個字，行書寫就，卻是通篇遒媚飄逸、字字精妙，整體布局天機錯落、瀟灑流麗、提按頓挫，一任自然。
若飛不知用什麽言語才能夠表達，隻是和之前自己見到的一些書家作品比較，感覺無出其右者。
這人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啊，回去得問問師父，究竟是哪一位前輩高賢，留下如此墨寶！
若飛一陣慶幸，這要是失去了這次機會，或者被別人得到，那得是多大的損失啊？
既然“蘭亭”都是老祖根據友人的丹田氣海打造而成，那麽這篇書帖會不會就是老祖的墨寶呢？
知道老祖是天下最有名的書家，還是當年父親講給若飛聽的，不過若飛隻見過老祖的後人所遺的帖子，一個是“廿九日貼”拓本，一個是墨嘉師兄臨摹的“中秋帖”，比之原作當然有距離，不過精髓部分還是保留幾分的，尤其墨嘉師兄的摹本，連師父都大大地讚賞呢！
看間架、筆法倒有三分神似，不好確定。不過既然是老祖所賜，若飛也就照單全收了。
再看正文第一頁第一行：“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行文並未斷句，也不去理會句子的意思，隻是看著筆順發怔，雖然看了一行，卻眼睛定定地隻看著那個“永”字上挪動不了，半晌才透過一口氣來，早已大汗涔涔。
接著又看“和”、“九”、“年”三個字，直覺中，麵前仿若開辟出了一片新天地，其起筆、落筆、收鋒、回鋒……，均與師父不同，但能看出師父的筆意也是脫胎於此，不過卻另辟蹊徑、自成一家。
點劃之中，若飛還看見了“啄”、“掠”、“勒”、“策”……，刀光劍影、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