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戰

  二月初八，佛祖出家日。


  宜安葬，宜修墳。


  這一日，廣源宮與望海閣不見不散。


  校場上，與三個月前相比似更加的熱鬧。


  顏長老自言自語：“宜安葬，葬誰呢？”


  上官長老心裏琢磨：“宜修墳，修誰的墳呢？”


  歐陽院監已經站在了場間，向雙方示意。


  這邊未等顏長老邁步，上官厲已向歐陽院監高聲問道：“院監大人，聽說對陣龍西翼的是一隻戰寵，不知是也不是？”


  “正是！”顏長老不待歐陽院監說話，也是大聲回道：“正是英若飛的戰寵替本主出戰。”


  “如此，我望海閣拒絕這一場對戰！”上官厲平靜的說道：“除非我方也以戰寵出戰。”


  “那不然，我方的英若飛已歿，其戰寵代主人出戰，天經地義！如果你們認為沒有把握，龍西翼和戰寵可以共同出戰，我們廣源宮也無二話。”顏長老對這頭戰寵極有信心。


  “你們完全可以換一個人來代替出戰，用一頭戰寵對戰望海閣的一個弟子，是我方萬萬不能接受的！”上官厲不鬆口。


  顏長老大怒，正待要開口駁斥，隻聽得一聲雖柔弱卻極陰寒的聲音傳來：“顏長老，弟子莫梅遠代替若飛哥哥出戰！”


  “你又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出戰？”看來上官厲今天就是打算攪和了。


  莫梅不卑不亢：“弟子是當日的受害人之一，若飛哥哥就是為了保護我，才中了龍西翼的暗算，而後又搪下了龍西翼的一槍，最後絕命‘祖廬’的。我與若飛哥哥一向兄妹相稱，況且我如今不過初入靈輪境而已，上官長老以為我不夠資格嗎？”


  “不可！”無心大師首先喝到：“莫梅你不是龍西翼的對手，還是聽顏長老得安排吧。”


  上官厲心念急轉：“這小丫頭其實也是不錯的對手呢，早知這樣就不用費那麽多的心思了。”


  顯得無所謂地說道：“你要急著報仇，就給你個機會又能怎樣？總之我們是不和戰寵對戰的。”


  此時，莫梅與顏長老已經神念交流好久了。


  “你確定你能對付得了龍西翼？”顏長老不得不審慎。


  “這三個月我在‘坐忘塔’隻修煉了一門功夫，就是‘春酒暖’，我會將其提升到七成的成功率，請長老成全！”莫梅傳音到最後已頗有易水寒音，令顏長老亦是心碎。


  顏長老知道，所謂“春酒暖”神功，其意在“隔座送鉤”，以神念帶動本命武器，出其不意、突如其來，最是難防。


  書院曆史上，隻有一位弟子在‘坐忘塔’中練成過，卻是用來對付家鄉一個惡霸的，當這一招使出時，那惡霸當場爆裂。


  因為這名弟子先天之靈是沒有什麽攻擊力的牛蛙，這名弟子將牛蛙的聲囊練成了一對本命武器“炸袋”，可惜隻能是一次性的，當這對“炸袋”突然出現在那惡霸眼前時，雖一時慌亂卻並不以為意，他不知道那弟子是一個狠人，“炸袋”真的炸了，那弟子也因為本命武器的損失導致了先天之靈不足，境界跌落，無法繼續修煉，隻能回家做回了凡人。


  顏長老又與無心大師、柳長老二人交流片刻，最後無心大師狠了狠心：“我們就成全她吧！”


  將結果告知歐陽院監，歐陽院監心有不忍，再三確認，無奈宣布：“廣源宮對陣龍西翼人選為‘無雙殿’弟子莫梅。”


  上官厲本待再次反對，心下盤算這實在已經是最好的人選了，隻得假裝勉為其難、被廣源宮占了大便宜似的同意了。


  接著雙方又議定了出場順序，第一場由顏長老對上官厲；第二場由墨嘉對龍力愚；第三場也就是最後一場，由莫梅對龍西翼。


  “這第一場比試就由老夫來吧，看看這把老骨頭能不能經得住上官長老的三拳兩腳，也以此就教於諸位。”顏長老是想由自己首戰，給弟子們樹立信心。


  上官厲更不打話，未見作勢已來到場中，一對龍爪護臂早已和手臂合為一體，“小子要看看前輩的功夫深淺！”語氣頗輕佻。


  下邊眾人對顏長老更期待一些，畢竟是老一輩高人，傳說中的人物，一些人更是從未見過他出手。於是一些見過的人便口沫齊飛、繪聲繪色起來。


  也有人不以為然，多為親近望海閣的人：“上官長老是我書院青壯一代之翹楚，更是以如此年齡便達到了渡神境，近幾年門下好生興旺，廣源宮雖有‘四瀆’之名，且有‘八水’撐著門麵，終不及望海閣弟子眾多。”


  隻見顏長老一襲青衫，青色布鞋，左手在前擎一支短戟，右膝微屈，右手自然貼在右膝處，手掌向內，指尖微顫幾欲觸地，做降魔手狀，原來顏長老的手臂如此長大啊。


  風聲過處，人已在場中，與上官厲對麵。乍見顏長老忽在眼前，上官厲一驚，自然而然後退幾步。這幾下兔起鶻落，高下立判。


  台下一片歡呼，柳長老手撚長髯：“師兄這些年愈發精進了。”


  無心大師亦頻頻頷首：“顏師弟不減當年、不減當年啊！”


  對方顯然很意外，牧野長老自語道：“老顏更勝當年啊，怎麽不見老態呢？”


  場上二人劍拔弩張。


  那上官厲的兵器乃是一對龍爪護手鉤，是由他的先天之靈——蟠龍的爪幻化而成，幾十年打磨如今也已是渡神境兵器，和本身的境界相符，善能鎖拿，兩手配合千變萬化，若再配合神念攻敵，的是無往不利。


  可惜遇上顏長老，神念力是怎麽也不敢施展的，但就是如此，加上身體強壯，也是勁敵呀。


  顏長老的兵器就是一隻短戟，因為他的先天之靈乃是龜蛇一體，是修行界人人欽仰的真武大帝，而真武大帝的兵刃不過是一杆大戟，因此上其在修行之初，就將自己的護體兵刃龜蛇甲幻化成了一隻短戟。


  二人皆是短兵刃，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如今二人麵對麵，可謂險之極矣。


  上官厲欲打持久戰，要以自身體力贏到最後；顏長老欲速戰速決，要以漂亮的速勝給自家弟子鼓勁。


  二人甫一交手，就看出各自戰術：上官厲施展“拖”字訣，一雙護手鉤上下翻飛，護住身體各處要害，偶爾抓住機會，翻背一勾，卻也犀利；顏長老顯然看穿了上官厲的想法，左手短戟倏忽來去，間或右邊降魔手突出，拍、摑、抓、提，令人防不勝防。


  看看不支，上官厲略有一絲後悔，“還是動手早了啊……”罷了，雙鉤一頓，向左右蕩開。趁顏長老猶豫的空當，其身後紫色雲霧升騰，雲霧中，一條紫色蟠龍張牙舞爪，原來是召喚出了自己的先天之靈——蟠龍，欲要借此壓製之力，一舉拿下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