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返英家鎮
原來是湖中一個無人的小島,若柳跳上岸來,四處張望一番,並無人煙;把耳細聽,隻是偶爾獸吼,也無人聲。此時的若柳修煉“逍遙遊”已有時日,目光耳力都是極其了得,遠超常人。
盤坐下來,將神念伸展開去,一直蔓延,不知多少裏外方有人聲。
認準方向,重回羲之硯中,繼續前行,仍如從前冥想“逍遙遊”。
這時若柳已經能冥想到下一節了:“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裏,則風斯在下矣,麵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想象著象野馬似的奔跑,蒸騰的霧氣,飛蕩的塵土……
冥想中,就如走進了這樣一個畫麵中,卻是以前自己想象不出的情景,特別的宏大,綺麗。
自己也知道,好多東西都來自老白的傳承,是這個世界所沒有的東西。
片刻後再支持不住,趕緊退出冥想。發現這回自七竅排出的膿血樣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多了一些灰色的物質。
洗淨後再考驗神念力,感覺神念力雖沒有變大多少,可是速度確實增加很大,隻是念動之間,這片大湖似已充斥腦海。
不覺間,身周已披上燦爛的赤色光焰,神色莊嚴,本很清秀的麵龐染上一層神聖的輝光。至此,若柳已入“魂戰士”境界。
猛可裏想到,我可不能以這副麵孔示人啊!想到羲之硯的一種神通:用墨海的泥沙糊到臉上,神念力想象成型,之後隻需十息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了,要想恢複本來麵目,隻要用墨海的水衝掉即可。
想到就做,馬上就改,調出羲之硯,隻顯示房屋般大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泥沙調好,對著墨海休整一番,還算滿意,就是這樣了!
感覺中,前方就是英家鎮了。
……………
……………
說起這英家鎮,倒也有些曆史。此鎮屬臨湖縣,井陘郡該管,鎮上住著英、莫、薑、杜四個大姓,另有一些雖不是四大姓,卻也同四大姓有些淵源,總有四百餘戶人家吧。早年間,四個大姓分別出了一些人物,據說在數百年前,頂頂有名的降魔大元帥杜元衝就是杜氏家族中人,自小在小鎮中開蒙;近年來也多有小鎮中人走出去,或朝中任職,或帶兵戍守,在如意國中頗有些名聲,那薑縣令的一個遠房姐夫就是現在當朝太師謝朝天。
小鎮雖小,但朝廷連年賞賜,鎮上幾家大戶的封地不斷擴大,因此所轄地域相當大。由於地廣人稀,地理形勢特殊,雖屬臨湖縣,但麵積在如意國中,卻是與一些小的郡縣差相仿佛。鎮上最有名的是四大家族讚助的學堂,起名叫做“逐鹿書院”。
當初因為這名字引起好大風波,包括大陸的五大書院都派人傳下話來:小小一個鎮子,也敢起這樣大的一個名字?怎奈書院的老師們喜歡,加之朝中有人說話,名字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五大書院的巨頭們不滿,私下告誡學員們,一律不得稱之為“逐鹿書院”,改稱“競馬書院”。消息傳到逐鹿書院,老先生們一陣子吹胡瞪眼,但也莫可奈何。於是各方俱都各行其是,都叫著自己的名字,倒也相安無事。但這書院的老師著實是名聲在外,所以不但這一郡子弟,就是這一州的學子倒有多半慕名來考,近年來如意國中其他州郡子弟也多有來考,然而逐鹿書院卻考的極為嚴格,能錄取的極少。
幾十年下來,逐鹿書院名聲漸顯,弟子雖少,頂尖者卻不比那五大書院差。
“大哥,聽說了嗎,新皇繼位,又要特赦一批犯人呢?”
“是啊,薑博文要回來了,日子不好過嘍!”
答話的人身材魁偉,鷹視虎步,頗有氣概,叫做英平北,是這英家鎮英氏一族的族長;問話的是他的族弟英審之。英平北少有俠氣,常以掃平北虜為誌,於是自己改名字慧之為平北,長成後亦從軍幾年。回鄉後,老族長將位置讓與他,著其族弟審之輔佐。接任族長幾年來,二人盡心竭力,倒也讓得族人心服口服。
英平北沉吟半晌,緩緩地說道:“書院放假,孩子們都在家,沒有先生們約束,難免惹出事端。你著若文幾個大一點的孩子,盯緊族中子弟,離那薑家最好遠一點。”
“你放心吧,大哥,我會囑咐他們的。”英審之黑瘦的臉膛顯得更黑了。
英家與薑家近年來摩擦不斷,起因就是薑家相中了英家的一口礦井,起初薑家欲拿另一口井交換,但英家覺得太虧就沒有同意。
當時薑家族長正是本縣縣令薑博文,就動用權利以稅賦不足為由,將英平北拿入大牢。
英審之在家百般打點,薑家隻是不允。
英審之一咬牙,就欲將那口礦井抵與薑家。
平北在牢裏聞聽此訊,勃然大怒,傳話與英審之:“若如此示弱,我族中之人如何在人前立足、族中子弟如何修煉發展?沒了這口礦井,我族勢必淪落,我還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我還不如自戕謝罪!”
英家旁係有一人在朝為官,正是英驍。
英驍幼時與平北、審之甚是相得,長成後亦時有書信往來,聞聽此事,拍案而起,急急入朝上本參奏。
此時尚是大化二年,皇帝初理政事不久,正勵精圖治,聞奏後震怒,詔令刑部勘問,薑的諸多貪墨劣跡、並有勾結黑道人物之嫌疑等紛紛暴露,這才將這薑縣令問罪下獄,兩家也因此結下大仇。
不想一晃三年不到,皇帝特赦,這薑縣令出來了。
忽聽得院內嘈雜之聲,平北與審之二人來到門前,隻見一幫孩子簇擁著一個少年正來到跟前。
見這少年依稀麵善:身量還未長成,卻已隱約透著一股壓迫感,原來是若柳修煉神念有成,自然具備威勢,看眉眼之間,顧盼靈活;神采英華,涵實內斂。確是英家人無疑!不過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給少年平添了幾許滄桑,使得年齡又大了幾歲
平北遲疑間,少年已翻身拜倒:“族長大伯,小侄兒給您叩頭了!”
平北急忙上前扶起,早有同來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他說他也是英家人。”
“他要找族長伯伯說話。”
“他還說他來過這裏呢!”……
平北正欲細問,忽然一絲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族長大伯,小侄兒有話要和您單獨說!”
平北一驚,轉念間那個聲音又道:“大伯我是若柳啊!”
“若柳?——英驍的獨子嗎!不在郢城怎地自己回來了?”馬上醒悟過來,驅逐眾人道:“都回各家去吧,這是我遠方的侄兒來看我,明日再讓他與你們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