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雀兒筆
此時若柳的神念和原來大不一樣，心思一動已來到羲之硯的山門前，還是那十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對聯，“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遠處石碑在望。
“孩子，近前來，”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如在耳邊：“知道你還會來，你有諸多疑惑，聽我和你慢慢道來。”
“我本是天地間一塊無用的隕石，數千年前被羲之先生偶然得到，經過不斷地琢磨、洗煉，終成大器！羲之先生飛升之時，我本欲隨往，羲之先生告誡我：你的境界遠未達到你的發展極限，何況你還有塵緣未了，等你的機緣吧！”
那聲音歎口氣續道：“這一等就是一千年啊！輾轉流離，經逢亂世，浪跡茫茫宇宙，消磨了多少生機。”
那聲音略帶一絲喜悅道：“幸好這一世遇見了你，你的先天之靈也是一塊沒有琢磨的頑石，與我十分契合，你對書道的理解與羲之先生毫無二致。所以你就是我的機緣啊。”
“嚴格說來，我應該是你的後天之靈。”那聲音解釋道：“但是現下我與你的先天之靈合為一體，別人是不知道的，你不妨就說我是你的先天之靈就好了。‘逍遙遊’要經常習練，它具有伐毛洗髓，脫胎換骨之功效，是這世上修煉神念力的無上寶典，但不可急進，目前你隻宜冥想第一節，感覺頭痛了就停下，以你以前的資質，四十歲前可修成戰神，目前嗎——剛才那隻大狗頗有來曆，神念極強，幸虧你落入墨海，墨海幫助你化掉了戾氣和無用的負麵的情緒，才使你的神念迅速得到提升，神念大成指日可待！”
歇了一歇，那聲音續道：“當年羲之先生曾說，我不過是這塊硯石的魂靈，現在還弱小，我的最高境界是‘青雲硯’，我會與主人一塊成長。”
聽他一說，若柳的疑問更多了：“老先生，你什麽時候能化為青雲硯啊？我怎麽樣才能得到您的幫助呢？我——”
那聲音嗬嗬笑道：“我若在你的丹田氣海，你的神念可進來；我若顯形，你的真身可進來。你若神動，我必響應！羲之硯豈是一般先天之靈可比，嗬嗬。至於什麽時候化為青雲硯，那得看你的成長速度了。老主人以書證道，這方麵你亦有天賦，書道進則功夫進，學無止境啊！……”
老先生的聲音有些縹緲：“我倦了，這裏還有你的一件兵器，別小瞧他，他的成長關乎你的前途，切記，切記！”
聲音漸杳，隱約中似有聲音搖曳：“三重門後，始見青雲……”
老先生的話，並未消減若柳心中的疑問，無奈地對自己說：“也罷，慢慢摸索吧。”
先找兵器。
若柳知道，此時是神念在自己的丹田氣海之中，不過這丹田氣海如何能容下羲之硯這座墨玉石山，著實難以理解。
難以理解就不去費心思，若柳放眼四望，“兵器能在哪兒呢？”
山門前湖邊，（現在若柳知道了，這大湖就是墨海啊！）係著一葉小舟，小舟上有什麽不知道，除此而外，湖水濤濤，海天寂寂，實在不知哪裏可藏兵器。
先去小舟那裏看看可有收獲。
小舟蕩在湖邊，若柳神念一動，已來至近前。
除了精致而外，這小舟與別的船兒也無兩樣：纜係湖邊，楫棹俱全，船篷內一桌一凳而已，突出的是桌上一隻鳥兒，長長的嘴巴、靈動的眉眼，淩亂的毛羽，無一不說明這隻鳥兒的可愛。
若柳伸手欲撫摸，眼前一花，那裏有什麽鳥兒，分明是一支掉毛的禿筆。
心中疑惑：“莫不成這就是我的兵器？”
拿起來在手中掂了掂，頗沉重。
看樣子不是狼毫，不是羊毫，是雜毫？
筆端參差，筆杆粗糲，心中不由鄙視。
想想老先生的話，收起心思，將筆擎在手中，四麵一望，並無紙墨，“罷了，就將這墨池權做筆洗吧。”
來到湖邊，將筆浸入湖中。
反複涮了涮，再來觀瞧，發現順眼不少。唔？筆杆上有字呢！
隻見上書十六個大字：“青雲守護，留待有緣，鵬飛萬裏，雷動九天”。
水漬見風即幹，字跡漸隱。
若柳心中再無輕視之意，小心收好，心想：“這支筆莫非是青雲硯的守護？那隻鳥兒是一隻大鵬？”這猜測離真相其實已經不遠了。
複搖頭自嘲道：“我是想多了，有了先天之靈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從頭修煉吧，這廢柴的名聲連累家人多矣，終究是要雪恥回來！”
神念動時早回到自己的房間，急忙檢視手中，發現那隻筆仍在手中，不禁長出一口氣，看來羲之硯可以儲物呢，不禁欣欣然。
給這支筆起個名字吧，叫什麽呢？忽然想起那隻鳥兒，就叫“雀兒筆”吧！
看看天色，東方已經見亮，聽得庭院中呼呼風聲，知道是父親在做早課。
從若柳記事起，父親就每日價晨起練功，搬到學士府之後，更是勤習不輟。
來到前院，果然是父親，手中一把長弓耀日般明亮，拉、拽、割、抹、彈，手段百出，隱有風雷之聲。
英驍看到若柳終於走出屋子，不由露出笑容，隻是一抖，長弓早已收起。
“來來來，跟爹爹說說，這幾天都是怎麽想的？”
若柳有些赧然，“父親，孩兒想好了，今後還是要去逐鹿書院學習，那片天地才是孩兒能施展抱負的地方。
英驍有些遲疑道：“可是書院是要考核的，那些個老夫子不會通融，我看……”
若柳明白父親的意思：逐鹿書院招收弟子考核不假，關鍵是首要條件考生一定得有先天之靈，先天之靈是否強大才是書院老師是否收為弟子的標準。
英驍還有沒說出口的：逐鹿書院我是有很多老朋友，可我不能為了自己兒子壞了規矩呀，再說也張不開嘴呀！
“父親請看。”若柳說著神念一動，隻見一座巍峨的墨玉石山在若柳的身後隱現。
英驍一驚，感覺到極大地壓迫感，急忙退後仰視，“這是——”
“這就是孩兒的先天之靈啊！”若柳驕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