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人襲擊六千
童心亞出包房門的時候跟服務員打過招呼,她一出餐廳的旋轉玻璃門,就有服務員過來引著她走向已經在等候的計程車。
高級餐廳果然不一樣,服務高效,且周到。
車子很快滑出去融入茫茫夜色里。
確定蘇亦沒有追上來,她才踏實下來,跟司機說了地址,然後給童安晨打電話,告訴他已經在去歌迷會的路上。手機還沒掛斷,車子就劇烈抖了一下,一輛黑色的車幾乎是擦著計程車過去,童心亞當記者養成的素養立刻出來了,第一反應就是摁下車窗,想要拿起手機伸出去拍那蠻橫不講理的車的車牌號。曝光城市裡的不文明現象也是每個市民都責無旁貸的義務和責任。
「別動!儼」
司機手明眼快,將剛降下幾厘米的車窗重新被搖上,同時吼了她一句:「不要命了?!」
童心亞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一下愣住,這司機是發哪門子的火?又不是她開車來擦的稔!
車子又發出一聲巨響,被迫離開原本的路線,併入旁邊的車道。一輛車型彪悍的車子從旁邊飛馳而過,撞倒了路邊的護欄。
同時司機又一聲吼:「趴下!」
童心亞這時也慌了,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主意的時候,照著司機的話猛一下就趴在後座上,車子扭來彎去,人直接被甩個不停。耳邊似乎有東西「嗖」一聲越過,落在前面玻璃上,接著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童心亞覺得是遇上打劫的了,可是這司機也太拚命了,完全不管不顧地左躲右閃,就算車技了得,這車子也耐不住啊。情急之下她趴著用手四處搜尋手機,就算什麼也做不了,也總得撥電話報警。
「趴著別動!」司機一邊在控制車輛,聲音很鎮定,聲音里多了幾分認真和嚴肅。
車子一路左右漂移搖擺往前,車身幾乎都要被翻轉過來的感覺。童心亞沒東西可抓,單靠身子完全控制不住平衡,直接摔下座椅,卡在前後座的空間里。這時候她還算鎮靜,腦子快速反應以往看過的警匪動作片里遇上這種情況一般怎麼處理,可是還沒等理出什麼頭緒來,車身劇烈的抖動和耳邊混亂不明的聲音攪得她完全分了心……
外面又響了幾聲,還不時有車子從旁邊呼溜一下劃過,碰撞產生的巨大聲響讓人幾欲耳聾。車身顛簸得厲害,童心亞擔心這計程車隨時會肢解散架,司機把它當玩具似的隨意操作,她胃裡翻江大倒海……
一顆心懸得死緊……
神經高度緊張瀕臨崩潰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於清靜下來,車子開始平穩行駛。
「還能自己起來不?」司機聲音還一如既往的穩定。
童心亞這才感覺自己還活著,世界終於恢復如常。她雙手撐著前後座椅,上半身用力撐著,慢慢騰挪,一點一點艱難坐了起來。後腦勺颼颼發涼,她一回頭,聲音卡在喉間,嚇得魂都沒了。
車後窗有幾個不算大的窟窿,玻璃雖然還在,可一整片已經布滿裂痕……她不傻,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穿過弄出的痕迹。回想剛才趴下時耳邊飛過的聲音,她整個人開始發抖,像是劫後餘生。如果司機沒有命令她趴下,那麼她現在……
她逼著自己不去想。
「沒事了,別緊張!」司機從後視鏡瞄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出聲安撫。
「你是誰?」童心亞滿腦子疑問,卻只能脫口說出這一個。
「童小姐,上一次我裝作不認識你,這一次相見換你認不出我,咱們也算扯平了。」司機說得不緊不慢,開玩笑的口氣明顯,還回頭看過來一眼。
童心亞抬頭,心裡咯噔一下,「居然是你!」
還好是他,不然他若真只是個普通計程車司機,她剛才大概早已沒命了。她的心還在蹦蹦亂跳,可終於放下了一些。當日在溪山腳下的四合院,她親眼目睹沈遠東對他忌憚三分,說明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現在他出面救她,還說已經沒事了,她心裡的恐懼也可以散去一些,只是手心不知不覺已經汗濕,整個人是虛軟無力的,只差趴下。
「他人呢?」他出現這麼及時,而且恰好是她所乘坐計程車的司機,童心亞不會天真以為只是偶然,也不會以為是楚雲自己仗義來助她。
能讓楚雲來幫她的,自然只有一個人。
楚雲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這麼迫不及待想見他?」
可童心亞還揪著心。沒任何心思開玩笑。
「別這麼緊張,那幫傢伙已經被我甩得遠遠的了,而且現在我的手下應該正跟他們玩得high著。沒人再追來,你不要一臉蒼白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楚雲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你先整理一下,等會看到你這麼慌亂狼狽的樣子,他不定多心疼。」
這話,聽起來像玩笑,可他已經收起臉上的玩味表情。
童心亞從旁邊摸出手機,用屏幕一照,果然看到一頭長發亂七八糟卷著汗水貼在臉上、額頭上,臉色也慘淡得沒法看,衣服領子也是歪斜著的……
這一切提醒她,剛才那一幕驚險不是夢境,它曾真實發生過。
手機響起來,顯示的是未存儲的陌生號碼,憑著記憶,童心亞認出是蘇亦的號。
她沒接,心緒不平,胡亂理了理頭髮。還是不放心,又問:「楚雲,浩安現在人在哪裡?」
「應該在童安晨的演唱會。」
「哦。」她擔心他有事,只要沒事,人在哪就好。
「他本來要親自來接你,但是得確保歌迷會那邊沒有心懷不軌的人,所以叫我來了。」楚雲說完,從後視鏡盯著她,「你還是挺關心他的嘛。」
童心亞不理會他話里的調侃,低頭摁掉一遍又一遍響起來的電話。
「蘇亦打來的吧。」楚雲在前面說。
童心亞有那麼一瞬的驚訝,他能掐會算的,是大仙嗎?可一想,他本身就不是一般人,既然能兩次救她,肯定對她做過一番調查,別說他是楚雲,就是一般人只要用點手段去民政局一查,知道她和蘇亦的關係不足為奇。他已經了如指掌,她在他面前幾乎是透明的,不用裝也不用掩飾什麼。
這一刻,他提起蘇亦,就等於赤*裸裸揭露她擔心許浩安顯得多少不合適。可她只是單純牽挂他的安危,沒有別的想法,所以她不悅,不管他在前面看不看得見,沖著他的後腦勺瞪了一大眼。
楚雲見她臉色還是不佳,心神也不寧,在前面撇撇嘴也不逗她了,擰開了音樂。淡淡的聲音充滿整個車廂,童心亞卻怎樣都靜不下心來,腦子裡太亂,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都似詭異的怪物,整個人是緊繃的。當車子停下,她都沒有反應。楚雲一聲「到了」,把她嚇得整個人幾乎要蹦起來。車窗外是一片平和的光景,路過的行人有說有笑,商店櫥窗里的陳設新穎別緻,她卻坐著不動。腿腳不聽使喚邁不出去,心裡也還有恐懼。
楚雲親自替她開了車門,見她驚魂未定,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我保證,你是安全的。」
童心亞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在楚雲的攙扶下慢騰騰地鑽出車子。
「這車……」她站定一看,發現車子除了幾個凹凸的包,並無嚴重破損。在她趴下的那段時間裡,她覺得楚雲是把這輛計程車當做航空母艦一樣橫衝直撞,可現在一看,它居然還這麼結實的樣子,她簡直不敢相信。
楚雲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內容,手一下拍在車身上,「你還真以為這是一輛普通的計程車?」
童心亞點頭。難道不是嗎?
楚雲耐心極好地解釋,「它外形是和計程車沒什麼區別,可是所有的內里包括小到一個螺絲釘,都是改裝過的。不然剛才那麼多輛車圍追堵截的,早報廢了。你和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出現在這裡。」
那副傲嬌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我楚雲經手改裝的車,會差嗎?
「所以剛才經歷的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童心亞震驚無比,原來剛才真的那麼兇險。她幾乎站不穩,楚雲扶了她一把。
楚雲點點頭,「我剛才沒有沖你發火的意思,我是當時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車子上,說話的時候口氣就重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我懂的。」童心亞搖頭,「你知道這一切是誰指使的嗎?」
楚雲看著她,卻沒回答。
看他的表情,童心亞也就猜了七八分,臉色越發白。
「可是童小姐,你放心,浩哥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楚雲寬慰她,並拍拍她的肩,「進去吧,浩哥在等你。」
童心亞整個人是懵的。點點頭,不知所措往裡走。
「是這邊。」楚雲見她連方向都不確認就往前走,還是決定親自送她進去。
童安晨的歌迷見面會在工人體育館,從外面走進去需要一些時間,而且階梯有些多,童心亞深一腳淺一腳的,楚雲擔心她跌倒,一直輕攙著她的一條胳膊。童心亞覺得丟臉,可是腳底下確實是虛浮的,她控制不住。
到了大廳前面,遠遠的看見許浩安走來,楚雲才鬆開她。轉身的時候,他突然叫住她:「童小姐。」
童心亞轉過身,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楚雲看了看正朝著他們走來的許浩安,嘴角動了動,說出口的卻只有一句話,「浩哥真的很愛你,這些年他為你承受了很多。」
「……」童心亞聽不懂他什麼意思。她想說,明明是他拋棄了她,她才是受害者。可是話還是只擱在肚子里,她什麼都沒說。最後彎腰九十度,很標準的姿勢沖著他鞠了個躬,很誠懇地說了一句:「謝謝。」
真的謝謝。
雖然他是受了許浩安之託,可是仍然很感激。
她欠了他一個大人情,欠了許浩安一條命。
楚雲淡笑,甚至都沒有和許浩安打打招呼,轉身就走了。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他跟許浩安既不認識也無交集。而許浩安也沒有主動打招呼,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童心亞身上,盯著她渾身上下看了兩遍,確認她是平安沒受傷的,臉色才放下來,
「心心。」他的聲音里還是摻雜了擔憂的成分。
聽到他的聲音,童心亞心裡千頭萬緒湧上來,忽然轉身,撲過去抱住了他。
毫無徵兆,許浩安也沒想到她在公開場合這麼大膽子,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他怔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可是童心亞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往下掉,夏天他就穿了一件休閑襯衫,她的眼淚隔著布料燙在他身上。他便什麼都不說了,手圈住她,長長短短的話全卡在喉嚨里,一個字吐不出來。
童心亞抱著他,哭得無聲無息。
他心疼,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那些年他的心心小丫頭可不是這麼隱忍的性格,常常是想哭就抱著他痛快地哭,每次都要抹他一身的鼻涕和眼淚才罷休。想笑就毫無顧忌地張嘴大笑,她的笑讓太陽都失了原有的光輝。可是現在,她在他懷裡顫抖得厲害,卻極力剋制著不發出聲音。
他把童心亞摁在懷裡,慢慢地揉著她的背,等著她漸漸放鬆下來。
童心亞抽泣得厲害,連呼吸聲都不穩。她心裡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知道沈遠東從此要對她下手,也不會放過他。
「對不起。」她壓著氣,含糊不清說了這三個字。
許浩安原本還安靜地等著她發泄,聽到她說對不起,忽然有些受不了。那天在溪山腳下,她也跟他說了這三個字,他當時就受不了,現在再一次聽到她說這三個字,他同樣受不了。
「心心,」他將她拉離懷裡,讓她抬頭,認真地告訴她,「心心,我說過永遠不要跟我說這三個字。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對不起你。」
童心亞一個勁搖頭,不是這樣的。他過去是對不起她,可是她現在也在連累他,以後可能還會讓他陷入危險里,她才對不起他。
「別哭了。」她滿臉都是淚,酸得他心性都全沒了。
童心亞捂著嘴,見他胸前一大片都被她哭濕了。她還是哭,沒法忍住一直往下掉的淚水。許浩安被她哭得心也慌了,最終他嘆了口氣,將她重新摁回懷裡,用擁抱給予她安慰。
不遠處的入口處,正在往裡走的蘇亦見前方抱在一起的兩人,停下了腳步。他在餐廳沒追上她,打電話叫林遠凡查了童安晨今晚歌迷會的地點,一路追過來,等到的卻是妻子和別人摟抱的畫面。這樣的場景於他來說並不陌生。某一個夜晚,在小區樓下,他也目睹了這樣一幕。連男女主都沒換。他從來沒想到,童心亞在別人懷裡,會令他產生如此的挫敗感,讓他連走過去的勇氣都瞬間失掉。眼看著兩人抱得難分難捨,似乎要抱到天荒地老,他重新邁開腳步,手在身側握得緊緊的,空氣里有骨節響動的聲音。卻有人過來出其不意攔住他,主動伸手過來將他的手握住,嘴裡一堆逢迎的話,他一句沒聽進去,臉色綳得緊緊的,可對方依舊不放過他。等到他快速應付掉這不知道姓甚名誰的無名人士,前方抱在一起的兩人已經沒影了。
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不適合狂奔,他拔腿就往裡跑,成功吸引了幾抹異樣的目光。
推開「童安晨歌迷見面會」字樣的那扇門,瞬間進入熱鬧擁擠的場所,童安晨的歌迷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放眼望去,來到現場的歌迷眾多,至少上萬人,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現場氣氛火爆。天幕黑的背景里,童安晨一身鮮艷的紅裝,正在深情獻唱……
蘇亦的憤怒情緒突然就顯得格格不入。他能確認童心亞就在這些黑壓壓的人頭裡,可是想要在這樣的氣氛和場景找到人,無疑是大海撈針。雖然很艱難,但是他還是一個勁往前靠。
歌迷會在演繹新歌的基礎上,穿插著與歌迷互動的環節。童安晨唱完了一首歌,有助陣嘉賓上台換他。是公司想要培養的新人,給人機會露露臉也無妨,他一下對後輩都極好,能幫到的地方都願意提攜一下。他迫不及待下台,抓著sunny姐就問:「我姐呢?」
「來了來了,在洗手間。」sunny姐見他見了姐姐就忘了她這個經紀人,心裡有小小的失落感,拍了他一下,「我也是你姐,怎麼不見你這麼黏我?」
童安晨面不改色,「童安晨和經紀人日久生情這樣的緋聞標題,我可不想見到。再說了,每天一見面你就拉著我跟我講工作,我黏你才有病。」
然後,一溜煙跑了,比兔子還快。
童心亞眼睛哭得紅腫,自己在洗手間待了一會,不停用冷水敷了臉頰和眼睛,不想童安晨看到她這個樣子,可冷水沖洗的效果並不理想,還是看得出來剛哭過。
「姐!」童安晨在外面等得急了,開始用喊的。
童心亞最後擦乾臉上的水珠,又整理了頭髮和衣服,對著鏡頭試了試開心的表情,直到看起來一切正常,才推開門出去。敏感如童安晨,還是發現了姐姐的異樣,單單是紅腫的眼睛,他就咆哮起來,「誰欺負你了?」
說的時候,擼起了袖子,一副問清情況就要衝出去滅人的架勢。
想起差一點陰陽相隔,童心亞沒來由喉頭一塞,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我沒事。」
「我不信!你都哭成這樣了,能沒事?!」童安晨見許浩安從男洗手間出來,立刻就瞪著他,「許浩安,是不是你欺負我姐?」
童心亞用力摁住急紅了眼的童安晨,「你別這樣嚷嚷,讓歌迷和媒體看見了可怎麼好?你聽我說,我真的沒事,就是剛才在台下看著那麼多歌迷因為你的歌聲歡呼吶喊,我很為你自豪和驕傲,不知不覺間就哭得停不下來。那這麼說來,是你惹我生氣的,你是不是準備自己打你自己一頓?」
童安晨半信半疑,湊近她仔細觀察她的眼睛,問:「真的?」
童心亞逼著自己不去分心想其他的,就看著他,很認真地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晨晨,sunny姐正找你,快來換衣服做造型!」
有人沖著這邊喊了一嗓子。
「我很好。」童心亞推他,「你快去吧,我會等著你,還會陪你去吃宵夜為你慶祝。」
「真的嗎?」童安晨樂得手舞足蹈,「有姐的孩子像塊寶。」
「淘氣!」童心亞推了他一把,不由得被他的快樂感染,也笑了。
許浩安遞過來一個熱水袋,「夜裡涼,小心感冒,捂捂。」
童心亞剛才只顧著往臉上潑涼水,現在出來還真覺得手掌和臉都涼冰冰的,她道謝接過來,抱在懷裡,身上立刻就暖了。同時,心也在隨著身體的溫度慢慢地暖起來。前面的現場太吵鬧,她今天受了驚嚇,不想再去熱鬧的地方,於是就躲在後台,用童安晨的耳朵聽音樂。
有工作人員跑到後台來,對她說:「心亞姐,請你做好上場的準備。」
「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說要上場啊。」童心亞抱著熱水袋,很認真地告訴工作人員,「你再去確認一下吧,助陣嘉賓那麼多,我怎麼可能上場!」
工作人員也一臉認真地再次告訴她,「心亞姐,你還是準備吧。是晨晨要求你上場。」
「我上台去做什麼呢?」童心亞腦子空白了一下,「我什麼都不會。」
「晨晨說了,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上台就行。」工作人員說完就走,都不給她拒絕的時間。
許浩安在旁邊見她為難的樣子,「你要是實在不想上去,別勉強。安晨會理解你的。」
她面上看似平靜,可他知道,她還沒從那一場意外突襲中緩過神來,這種情況要她上檯面對那麼多人,怎麼都覺得不合適。
童心亞內心在做激烈的鬥爭……她確實不想上去,可是又不想叫童安晨失望。
人生總是需要做出各種艱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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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愛吭聲,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只想做一枚安靜的美男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