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吃醋

  蘇亦站在門外,能聽到童心亞在門裡對著手機吼的聲音。剛才他下樓去熱牛奶時候還好好的,兩人情意綿綿的能掐出蜜水來,卻不想轉眼就晴空變大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女人的心思還真是海底針。頭大。早知道會這樣,他才不會下樓去熱牛奶,就讓她在懷裡安穩入睡,享受溫軟在懷郎。


  真是失算。


  再怎麼叫她都不肯打開門,打電話也不接。偏偏今晚家裡的傭人全不在,他也不知道備用鑰匙在哪。他目測了一下,發現踹開門進去的可能性極小,而且這樣暴力的方式可能會嚇壞她,於是作罷。到樓下溜了一圈,發現爬樓上去從窗戶翻進去的可能性不是沒有……正想著如何爬上去,手機響起來。


  一接起來,就聽見林遠凡在那邊說:「蘇總,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我不會這麼晚打給你……」


  「說重點。」蘇亦知道他這麼晚打來必定有原因,不想聽這些鋪陳的廢話,只想聽重點。


  「蘇總,之前太太不是去了白雲村做採訪嘛……」


  蘇亦一手拿著拿著電話,一手叉著腰,仰著頭看著童心亞的窗口方向,腦子裡還在想著如何爬窗而入。燈光映射在他側臉上,籠罩出柔和的臉部線條,整個人都生動起來。此刻他不再是商場上狠絕果敢的金融界巨子蘇亦,只是為靠近自己女人而苦惱的一枚平凡男子,有著七情六慾,有著生活氣息。


  這樣進去,她是會被嚇到,還是會有那麼點感動?

  這麼想著,他對著電話就隨口說:「林遠凡,你有沒有為姑娘爬過窗戶?」


  「蘇總……」林遠凡在那端明顯愣了一下,有些為難,是他說不能廢話直奔主題的,想在又這樣岔開話題打斷他的話,讓他如何是好?


  「接著說。」在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時,蘇亦又說:「你剛說白雲村的採訪怎麼了?鐦」


  林遠凡看了眼身後房間里幾個正在交頭接耳的人,雖然知道時間很晚了,還是說:「蘇總,太太的採訪的確出了點問題,那邊的領導今天來了南城,得知后剛剛被我截下,您最好能過來一趟,我怕太太會有麻煩。」


  蘇亦一聽,立刻正色道:「這麼嚴重?」


  「是的,蘇總。」林遠凡如實報告:「這事還得您親自出馬才行。」


  但凡林遠凡能夠擺平的事,絕不會推到他這裡。


  「行,我馬上過去。」蘇亦說著,人已經開始往回走,「地址發過來。」


  上了樓,他敲了敲童心亞那屋的門,「有點急事我出去一下,你先睡。我晚點回來。」


  「……」屋裡沒反應。


  隔著一道門,卻像隔著銀河。


  蘇亦拿著車鑰匙下樓。想起剛才掛電話時瞄到好像有幾個未接來電,點開一看是同一人打的,韓秋靈。看看時間已經這麼晚,他收了手機沒有回過去。拉開車門的時候,腦子裡電光火石間,冒出一個念頭:難道童心亞是因為看了手機來電才如此?

  可是僅僅是一個念頭而已,想著林遠凡還在等著他過去,他很快啟動車子。


  所以說,男人還這些方面還真是神經比什麼都粗。


  童心亞聽到車子駛離的聲音,靜靜地站在窗前,心裡越發難受得緊。原來蘇亦也跟別的男人一樣,她不過是耍了點小脾氣他就受不了走了,從來都被女人巴巴哄著供著,耐心不過如此。還說什麼以後每晚回來住,住你個大頭鬼!


  盯著那一點光沿著海邊的道路遠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原本美好的夜晚,最終還是以不歡而散收尾。和這三年多的一千多天一樣,她還是一個人。卻又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氣憤之餘,她還是有些懊惱,也多少有點悔意。


  如果她能夠冷靜一點,兩人是不是就不會鬧成這樣?


  可是想起剛才他的來電顯示,她心裡又憤憤不平,

  那個名字,怎麼看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


  一個女人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他,關係絕對匪淺。


  在悔意和憤怒交纏了一段時間之後,童心亞低吼一聲,轉身將自己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埋進被子里,在床上煩躁地翻來滾去。


  她居然在吃醋?!

  這個發現讓她大吃一驚,根本接受不了。


  凌晨的街道車少人更少,蘇亦爭取在最快時間到達了林遠凡說的地方。進包房之前,他大概詢問了情況,推開門的時候他的耐心就已經開始在損耗。要說有人為難童心亞,就是跟他過不去。這般孫子!看我怎麼收拾死你們!

  他進去,房間里煙熏火燎的,桌上擺滿了紅酒白酒啤酒洋酒各種酒,水果吃食堆疊。在座的大概五六個人,四十歲上下的樣子,不是肚圓腦大,就是色迷賊眼。每個人身邊都圍著兩小姐,左擁右抱,甚至毫不顧忌地動手動腳。官場上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混到了一定的職位,身份和財力都得到提升,家裡老婆除了忙著照顧孩子的學業還得跟孩子的叛逆期綜合征鬥智斗勇,男人如同擺設。飽暖思*淫**欲,於是這些男人開始在其他方面動歪心思。


  商場上混了這麼久,這樣的場景蘇亦其實看過不少,身邊朋友也組過很多這樣的局,理應見慣不慣。以前就算他不喜歡,也會淡然處之,把生意上的事情談妥,不管怎麼玩都行。可是今天從一進來,他就皺起了眉頭。


  坐下的時候,他心裡有個疑問:最近似乎有些厭惡這樣的生活方式,是老了么?

  幾個男人還在跟小姐調*情,似乎進來誰都不感興趣。


  林遠凡拿過話筒,「大家安靜一下,今天請大家過來,是我們蘇總想見你們……」


  不等他說完,蘇亦直接站了起來,拿過話筒,直接說:「我是蘇亦。」


  聽到名字,幾個人幾乎同時抬起頭來。蘇亦,誰人沒聽說過!別說南城,就是大半個國*土都有他的勢力所在。有人開始鬆開在小姐身上揩油的手,有人站起來就要過來打招呼敬酒,蘇亦一抬手,「大家不要客氣,吃好玩好開心最重要。」


  幾個人一聽,樂了。原本還有顧忌,聽了他這話心放下了一些。再說,今天是他蘇亦求著他們留下來,是他有事要求他們,姿態不用放那麼低。眼神交會間,幾個人已經達成了共識:這時候姿態越高越好。


  一時間,場面又恢復到蘇亦進門時候的樣子。


  蘇亦也不介意的樣子。在一旁跟林遠凡邊交流邊喝酒,還點了幾首歌來唱。有幾個小姐大概是看出蘇亦不同凡響,相繼掙脫了那幾位的咸豬手湊到他身邊,不用蘇亦開口,林遠凡三言兩語就全給轟走了。他們並不是在這裡耗費時間。


  過不了多久,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齊刷刷的制服面前,房間里所有人都抱頭蹲了下去,除了蘇亦和林遠凡。


  半個小時之後,地點換到了公*安*局。做完筆錄之後,警*官走了。這幾人剛才在會所那麼耀武揚威的樣子,現在受到了驚嚇,一臉畏畏縮縮。這幾人在小地方算是說了算的人物,大概是長久被人捧慣了,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來了南城也不懂收斂,說到底,不過是小地方沒見過世面的小芝麻官。在蘇亦面前,什麼都不是。花了這麼點時間陪他們耗,不過是為了給他們點教訓。現在形勢嚴峻,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但凡被爆出點什麼料,特別是涉及娛樂場所的,絕對沒有好下場。p*ch(禁*詞只能用大寫字母替代,看得懂就行),在小地方傳出去會讓家裡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眼下見嚇得差不多,蘇亦開始進入正題。


  「以你們的身份出來p*ch是一種知法違法,影響極壞的事情,後果我就不一一明說了。如今政策如何,你們比我清楚。」


  蘇亦說得簡單,卻都在點上。


  幾個人心頭怨恨,卻不由得笑臉相迎。沒有八面玲瓏的本事,也做不到他們如今這位置。現實生活中像他們這樣身份的人p*ch的現象並不多見,因為即使有些人想體驗一下c*妓的野性,也都是周全安排、詭秘之極的,除了讓那些小姐們反水舉報以外,大抵是很難被發現抓個現行的。可今天這樣被抓,都明白是誰布下的局。


  其中一人還算鎮定,這時候還想著討價還加,「可是蘇總,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童記者得罪的人物實非善類我們也得罪不起,不然也不用這麼老遠跑這一趟,我們也不過是自保……」


  「他們不是善類,我就是嗎?」蘇亦眉頭一皺,將一沓資料丟過去,「要麼配合童記者的調查檢舉告發,要麼丟你們自己的烏紗帽,孰輕孰重,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思考!」


  就這麼幾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小土官,還能有什麼選擇。


  一切都在預料和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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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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