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院深深
童心亞終於忙完走出大樓,抬頭,竟發現天色還早。平時幾乎都是要忙到頭頂披星戴月,才能回家,有時候有突髮狀況剛回到家或者在回家路上就被召回,又或者,有時候一忙起來就是一通宵。
電視人的苦,不足與外人道也。
被人甩巴掌,掉進臭水溝……想起這一天的經歷,真是覺得夠夠的了。
她苦笑了一下。
可是唇角的笑意還沒完全收攏,就見一輛低調的豪車駛到跟前。車窗降下,就見許浩安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漾著溫和無害的笑容,靜默地看著她。
「台長剛下班?」招呼得打,表面上的禮貌要有。
許浩安下車來,把司機支走,然後開了她跟前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早下班了,這不是一直在等你嘛,總算把你給盼出樓了。」
童心亞戒心大起,後退一大步,看著他,「等我作甚?」
原本是要義正言辭的,可是她這一句話,偏偏讓兩人都笑了出來。
於是她笑完,有些泄氣,一臉無辜問他,「我今天沒有約你吧?」
「你是不是許諾,只要我不干涉你的工作,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許浩安反問。
童心亞想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上了他的車。
車子停在一條僻靜的林蔭道上,環境清幽。看著周圍的光景,應該是快要出城了,空氣很好,微風裡都帶著清甜的味道。
許浩安帶著她走近一道大大的出閣式大門,檐下斗拱重疊,上有木雕,兩邊有彩畫、泥塑,畫有龍、獅、花、鳥、魚、蟲、山水等圖案。在夕陽餘暉映射下,整座大門十分開闊氣派,優美典雅。
門上有三個石刻大字:碧桐院。
「這是哪裡?」童心亞忍不住問,「我帶我來這做什麼?」
「喝茶聽曲。」許浩安見她一臉驚愕,又說:「不要想太多,絕非艷調淫曲。」
「我心思可沒這麼齷齪!」童心亞不滿。
「你今天受了太多委屈,帶你來放鬆一下。」許浩安一本正經,「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你神經不要綳那麼緊。」
「我掉進臭水溝是事實,但那是工作中難免的突髮狀況,不算委屈,我也不覺得委屈。」童心亞心裡冷哼,跟你在一起,我能輕鬆得起來,才怪。
許浩安見她撇嘴的樣兒,知道她心裡肯定不樂意聽他這樣說,便伸出手,撫在她左臉上,「你的左臉到現在還腫著,別告訴我,你是自己撞到的。」
「你怎麼知道的?」童心亞頓時嚇得不輕,「電視上真的能看出我半邊臉是腫的嗎?」
她明明已經跟攝像溝通過,避免拍左臉的。
許浩安看了她一眼,自己先進了院子。
童心亞跟著進去,茶香撲鼻,琴音妙曼,仿若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路進去,院子里開滿了一樹又一樹的梨花,漫天花瓣,晶瑩剔透,白如雪。斜陽輕盈地穿越幾道院落,細碎的光線緩緩鋪灑在開了花的梨樹上,潔凈美好。世界被白色浸染,春意盎然。
梨樹下,黑漆大案上放著一架古琴,一女子正撫弄著。青綠色薄衫如水,綰起的髮髻烏黑瑩亮。琴音似一泓清水緩緩流淌,音色深沉,餘音悠遠。
童心亞想,彈古琴的姑娘果真都有一股仙氣兒。
不知不覺,一曲終了。
許浩安走到女子身邊,低頭說了什麼,只見女子緩緩立起,轉過頭來對著童心亞欠身行了一個禮,算是打招呼。
童心亞也不由得微抬了一下身子。覺得撫琴之人果然不一樣,連打個招呼都這麼恭敬而友好。
待女子抬起頭來,是一張傾城傾國的面容,童心亞頓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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